她这是遭贼了吗?
丢的钱不多,可是事情的性质却很严重。
一想到别有用心的贼人潜入学校偷窃财物,甚至威胁到孩子们的安全,她的头皮就感到一阵阵发凉。
攥紧钱包,她白着脸,大步跑出门去。
迎面撞上进来送碗筷的柯双双。
“啊——”
“呀——”
两人惊慌闪躲,才不至于酿出更大的乱子。
“我出去一下!”明月匆忙说完,就朝校门方向跑去。
惊魂未定的柯双双吁了口气,纳闷低喃:“出啥事了?”
过了大约半小时,明月拉着关山进了校门。
柯双双正在院子里和郭校长说话,看到他们,她的眼睛赫然一亮,指着前方说:“明老师回来了。”
郭校长回过头,看着额头冒汗的明月和关山,不禁讶然问道:“出啥事了?看你俩急得!”
明月的确着急,她抹了抹额头上汗,喘着气说:“咱们学校遭贼了,我放在钱包里的钱找不到了。”
“啥?!”郭校长震惊地叫道。
柯双双的反应更大,惊慌地瞥向四周,抱着双臂,忐忑不安地说:“太可怕了!!”
郭校长拧着眉头,指着伙房,说:“进屋说,别让娃娃们听到。”
几个人前后进了屋,明月指着床上的黑色背包说:“我的钱包平时就放在背包夹层里,你们都知道的,今天我要下山去镇上,拿钱包的时候,却发现里面的现金不见了。”
“丢了多少钱?这里都找过了?”郭校长弯下腰,看了看黑乎乎的床下。
“丢了一千多,伙房我找遍了,没有。”明月担忧地摇头,说:“丢钱不是最要紧的,关键是贼人对孩子们的安全造成威胁,这才是最要命的。”
贼能不知不觉的潜入学校,偷走明月的财物,就很有可能把罪恶的爪子伸向这些无辜年幼的孩子们。
所以,明月才会第一时间去找关山帮忙。
关山进屋后,先是把门窗都细细检查了一遍,又翻开床铺,对着光秃秃的床板看了半天,最后,把堆放水果蔬菜和奶制品的橱柜那边也仔细检查过后,他摇摇头,对明月他们说:“不是从窗户进来的,屋里的其他东西也没有破坏的痕迹,可以肯定,这个人是从大门进来的。”
大门?
谁这么大胆,居然敢大摇大摆的从大门进来偷钱。
柯双双本能地朝关山那边挪了挪,揉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惊恐不安地说:“我们报警吧,我害怕……”
关山拧着浓密的眉毛,思忖片刻,忽然朝明月伸出手:“把你的钱包给我看看。”
明月愣了愣,从兜里掏出钱包,递给他,“还要看吗?”
刚才在转信台,她已经把丢钱的钱包给他看过了。
关山打开钱包,从里到外仔细翻找了一遍,然后目光定在那几张插在隔层里的银行卡上。
“这都是你的卡?”
“是啊。”明月点头,疑惑不解地看着关山。
“卡里有钱吗?”
“有啊。这几张卡是我全部的家当,你知道的呀!”明月拧着眉头说。
关山安慰地看着她,说:“我当然知道,你再检查一下,看卡有没有丢?”
明月接过钱包,数了数,摇头,说:“没有,没有丢。”
关山垂下眼眸,眉头轻拧,英武俊朗的脸上浮上一层思索的神色。
过了片刻,他抬起头,语气肯定地说:“是内鬼。”
第258章 内鬼
内鬼?!
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柯双双不愿意,先嚷嚷起来,“关山,你是怀疑我偷了明老师的钱吗?咱们学校就我和郭校长进过伙房,郭校长德高望重,不是那种人,那你的意思,不就是说我……说我……”
年轻女孩儿脸皮薄,又羞又气的,眼睛顿时变得潮红一片。
关山摆摆手,解释说:“不是你,柯老师。”
柯双双愣住。
不是她?
那是……
她不禁把目光转向郭校长。
郭校长尴尬地笑了笑,刚想解释,却听到关山说:“也不是郭校长。”
这下,换明月沉不住气了,她上前捶了捶关山的胳膊,嗔怪说:“怎么可能是郭校长他们!你发现什么线索了,赶紧说啊,别卖关子了好不好!”
关山拉着她走到床前,指着裸露出来的床板,说:“你看看,这是什么?”
原木色的床板上面,赫然印着一前一后两个脚印。
脚印不大,这样看起来,还有些秀气。
明月看向关山,关山弯下腰,用手指捻起脚印上面黏着的一些绿色植物碎屑,搓了搓,放在明月鼻子下面,“你闻闻?这是什么?”
明月凑近一闻,惊讶叫道:“地锦草?”
地锦草是治疗蛇伤的中药,当年她被毒蛇咬伤,一路上就是靠着这种草药祛毒才支撑到镇上。
所以,她对这种草药的气味印象尤其深刻。
关山看着表情渐渐变得僵硬的明月,不禁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发,低声说:“先别急,问清楚再说。”
明月神情怔愣地看着他,沉重地说:“好。”
柯双双和郭校长依旧是一头雾水,直到关山去教室把一个学生带到伙房,他们才同时震愕叫道:“花妞儿——”
花妞儿的小脸涨得通红,低垂着眼皮,不敢与屋里的人对视。
明月走上前,握住花妞儿的肩膀,半蹲着,看着花妞儿,“你知道老师找你干什么,对吗?”
花妞儿憋着气,想哭却强忍着点点头,“知道。”
“那你能告诉老师,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吗?老师不是一直教你们,贫穷的人不可怕,被贪欲蒙蔽的人才可怕吗?家里遇到困难,缺钱的话你可以找老师帮忙,但是绝对不能偷拿大人的钱……”很多小孩在童年时期都有过类似的行为,大多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购买欲望,而忽略了这种行为的错误性。
小时偷针,大时偷金。
一旦坏事养成习惯,就极难去改正,以至于长大后犯下严重的错误,想弥补都困难。
花妞儿事对她也是一个警醒,看来,她有必要对孩子们加强这方面的教育。
“不是——不是——老师!我没有偷——”花妞儿忽然大声哭了起来。
看到花妞儿痛哭的样子,明月虽然心疼但还是想藉此好好教育她,“那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花妞儿抽泣着拉高外套,露出秋衣上一个针脚拙劣粗大的口袋,她拽断上面的缝线,从里面掏出了一沓钱,递给明月,“老……老师……这是您的钱……我一分也……也没动……”
明月接到手里,困惑的目光却锁在花妞儿的身上,她有些搞不明白花妞儿怎么想的了。
花妞儿怯怯地看向她,哭泣的幅度从压抑变得剧烈,明月的心一颤,紧接着,就听到花妞儿哭道:“老……老师……我以为把你的钱……钱拿走了……你没有钱……就走不了……我想等你……等你留下了……把钱还给你……我缝……缝在衣服里……谁也不许动……我没有……偷……我……不是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