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你又不像是子滔,你都听见了,你俩,人家一个都没那意思。
你这就跟咱吃瓜子刮那再来一袋似的,正常人都刮出个谢字马上识相扔掉,你都谢谢惠顾了还在那死命刮,让苍天知道你不认输?
赶紧着,江男那句话说的对,抓紧学习,抓紧跟子滔该怎么着怎么着,为一个根本对你们无心的姑娘,何苦来的?任子滔要是一根筋走到底,你就别凑热闹了!”
刘澈一点儿不领情,他边急步往教室跑边说道:“管着嘛你?你怎么不去劝劝子滔?”
……
而因为这个小小的插曲,江男也在熄灯入睡前,她好奇地问自己,试图挖掘自己的内心:这辈子会不会喜欢上谁?
思来想去,答案是,至少目前一个都不会。
或许十年、二十年,也一个都不会,包括她心心念念惦记的林迪。
得到这个答案,江男自己都叹了口气。
她觉得,老天给她开了重生的金手指,也是在收回她一些什么。
三十多岁的人,玩在一群半大孩子间,要讨论喜欢不喜欢的话题,那懵懂的青春和爱情,就那份美好,她怎么就感觉尴尬大于其他呢?
更不用提要装作痛苦考试、研究怎么淘气,吃什么喝什么买什么漂亮的衣服,讨论学校里哪个是老大,哪个是女神男神,她装的已经有些累了。
就是在这样的氛围里,放眼望去,很难想象爱情的字眼。
都会稀罕tfb,可谁会和tfb那样年纪的孩子谈恋爱?
就是到了大学,对于她来讲,其实也费劲,毕竟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在她眼中,也是个毛孩子。
和毛孩子谈恋爱,她是给当女朋友还是当妈一样提醒:别逃课,别打游戏?
要是再……是不是?拉手、接吻、那什么,别不别扭,怎么能下得去手。
至于林迪……
江男在黑暗中眯了眯眼:
上一世,那是正确的时间遇到,那时候她是真的大姑娘,他们一起成长,谁也不嫌弃谁,也就那么地儿了。
如果现在她去找他,说林迪,咱俩谈恋爱……
江男双手搓了搓脸,那画面不敢想。
别看她是真的惦记要去找林迪,但其实真的和要不要谈恋爱扯不上关系了。
她主要是特想看看林迪现在是什么模样,特好奇他说她是他的初恋,是不是那么回事儿,特别特别希望林迪能过上很富裕的日子。
甭管他们能不能在一起,她希望他好,很好,希望林迪这辈子不缺钱,哪怕她挣到很多时,白给他都行。
至于感情、爱情,重生了都不敢想了,一切都变了。
现在的林迪也是个孩子,或许也是个见女孩儿表白说话口齿不清、脸红害臊,满脑子琢磨今天食堂吃点儿什么,家里给的生活费够不够大吃二喝一顿。
不是那个你说感冒了,他立马拎着药说开门;
不再是那个懂得让她别进厨房沾油烟、帮她提包、用肚皮暖热她冰凉脚丫的男人。
江男想到这,也很无奈,她摸出枕头下面的手电筒,又坐起身靠在宿舍的墙上。
大半夜的,林沛钧问她:“江男,怎么还不睡,别学了,明天起早。”
“噢,你睡,晚安。”
江男手中的日记本,哪是学习资料,而是她写的人生计划。
她在复习,她准备提醒提醒自己,一定要向这些方面迈进,逐一做到。
那上面,一五一十、条条是道写着:
一,这辈子,要想工作就工作,想闲着就闲着,想拍电影就拍电影;
二,要领着妈妈满世界溜达;
三,财富完全自由,吃不完的美食,交不完的朋友;
四,骑马、练书法、滑翔、蹦极、潜水、跳伞、开飞机、写书、去荷兰看郁金香,没事儿多参加骑行;
五,无论结婚不结婚,无论怎么花钱,要做到父母亲人不能且不敢干涉自身发展诉求,少拿各种理由压她。
六,要做个美得冒泡的女人,百分之一百努力不浪费青春的美。
七,如果有一天要做投资人,一定要订做中国好声音的那把椅子,她也要尝尝啪的一声拍下候选人是啥滋味儿。
八,要富得流油,买买买,天天买,还一定要富的招摇过市,就是不低调,就要大大方方得意洋洋,随心情想怎么着怎么着。
九,这一生,要多做一些有成就感有深意的事儿。
十,要想爱谁爱谁,不爱谁转身就走,想独身就独身,要有钱到、有能力有胆气敢包养男人,尤其是自己以前喜欢又得不到的男人……
下面还有十几条计划,然而江男看不下去了。
她觉得哪怕之前九条都做到了,第十条也够呛。
包养喜欢又得不到的男人,男明星吗?
布拉德皮特?李健?王力宏?这样的人生,真的吗?算什么?
第一百四十一章 夜谈
夜幕下的校园,寂静一片。
就在江男靠着宿舍墙壁,正思考她的十克拉梦想时,隔着一个大操场的对面男生宿舍里,也发生着属于青春期男孩子们的故事。
四楼,高三男生所在的楼层。
此时,三三两两的男孩们,有的坐在凳子上,有的干脆席地而坐。
他们借着走廊的灯光,手上的圆珠笔不停的在历年真题册上写写记记;
走廊的正中间,更是挂着硕大的黑板,彩色粉笔时时刻刻提醒着这些学生们:距高考还有115天。
再看418宿舍里,与其他熄灯的屋子不同,别人那早已陷入黑暗,但这里依旧凿壁偷光,保留着八角楼上的星星灯火。
当然没有凿墙,但偷电是一定的了。乱七八糟的电线和插排从卫生间的灯泡上飞流直下,这是胆大的刘澈,为了方便他们四个看书,大大方方的偷电。
屋里虽亮,此刻却没有一个人看书了。
罗江直挺挺地躺在铺位上,他半张着嘴正睡得不知今夕何夕,心口处摊开的物理书,也慢慢往床上滑落着。
六子把脑袋插进了棉被,他似乎在睡梦里,还很嫌弃屋里怎么通亮的,赶紧着,谁去把灯关了啊?
刘澈侧身骑着棉被,脸冲外面,能清晰地看到他耳朵上还插着听英语的耳机,手上攥紧英语卷子,一副好像在眯觉的样子。
四个大男孩儿本应该一觉到天亮的,可是没一会儿的功夫,只看连睡觉姿势都是老老实实的任子滔,脑门冒汗。
他在闭着眼咬牙,似乎在默数一二三四五、九十七、九十八……
任子滔掀开了被子,坐起了身,疼得一边张嘴咬拳头,一边掐自己的大腿,缓了好几分钟后,才趿拉拖鞋猫腰下床,往卫生间去。
任子滔正在卫生间查看自己JJ上的纱布时,有人推门进来了。
穿着睡裤的刘澈,一手掌心摊开是止疼药,一手递过水杯。
任子滔忍着疼问:“什么时候买的?”
刘澈很平常道:“知道你手术那天就买了,一猜你就嫌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