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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九十年代纪事(22)

那死丫头要干嘛?啊?

秦雪莲脑中立刻警铃大作,觉得江男站起身更没她好果子吃。有种危险本能驱使着她,让她顾不上身上只挂着破布条,天旋地转间四肢并用开始往外爬。

心想着:得赶紧爬出去,让人救命。想到这,被打傻的人才反应过来,又扯着嗓门冲外面方向凄厉喊道:

“救命啊救命!杀人啦!”

江男慌了一瞬,她左右瞄了瞄,然后以极快地速度蹿到床头,按着了床头柜上的录音机。

录音机立刻用最大嗓门唱着:“送你送到小村外,有句话儿要交代,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千万不要把我来忘怀……”

在这歌声里,穿着黑皮靴的女孩儿放心了。

喊吧,喊破喉咙也没人,门可反锁了。

她走到执着往外爬、伸手喊救命的女人跟前儿,右脚直接踩在了秦雪莲正挥动的手背上,狠狠地碾压,直撵的血肉模糊也不松开。而且看到秦雪莲是一脸惊恐抬脸看她的表情时,她的嘴边还挂着一丝笑给予回应。

知道怕了?心里爽极了,爽大发了的表现是又一脚过去,一脚踹向秦雪莲肩膀,掀翻后再接再厉,开始右脚猛力发功往肚子上踹。

一脚、两脚、三脚,踹的秦雪莲耳鸣失神、感觉此刻五脏六腑都扭曲了,一歪头被打吐了:“呕!呕呕!”

江男很嫌弃地把皮靴上的呕吐物,蹭在了秦雪莲半裸露的胸脯上。而后者此刻的心理已经恐慌到了最高点。

秦雪莲边吐边脑海中有种强烈直觉:她真能被打死,江男真敢活活杀了她。

不,这不是江男,不是她认识的那个蔫到不行随窝囊妈的十六岁孩子。这是个恶魔,这是索命来了!

秦雪莲缓了口气。她想发誓说再不会不敢了时,刚要开口,江男真就向她证明了求不好使、确实是来索命的事实。

因为十六岁的女孩儿将人踹吐了还不过瘾,她打红了眼。

居然改抓起像破抹布似的秦雪莲让她站好,当实战练习的靶子般直拳、抓头、膝击,她全身似有用不完的力气,全套下来甚至将秦雪莲扛起来了,扛起就是一个过肩摔,像扔花瓶般甩了出去。

由于甩的劲道儿太足,江男自己还失去平衡连续向后踉跄了几步,随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也就是在这时,求生欲望十分强烈的秦雪莲,终于有了机会,她正好被摔在床边儿,一咕噜她就钻床底下去了。

江男倒着气儿,冲床底下那个眼眶乌青、鼻血长流、浑身真丝布条的女人骂道:

“你有本事抢男人,你有本事出来啊?有能耐你就一直躲,能躲一辈子算你有本事,出来我就整死你!”

边骂边半跪在地上,她也试图往床底下钻。可她那么胖,钻的极其费劲儿,矮床是双人的、那面儿还是墙。

“我不,我不。”秦雪莲浑身颤抖不停摇头,嘴上神神叨叨念着:“你别进来别进来。”

“秦雪莲,听好了,立刻给我滚出这个城市。否则,下次见你不是打,而是扒光了给你扔中央大街上。”

“你?你这是犯法我要告你!”

“犯法?”江男伸胳膊就开始往床底下抓,吓得秦雪莲立刻躲避着尖叫了起来,被打到吓破胆儿的女人马上改口:“不告了不告了!”

江男倒乐了:“别啊。来,我歇会儿咱俩唠唠。咱得法院见知道不?因为我家财产改我名下了。你租我房子,拿我这么长时间的货,合同呢?给钱了吗?订货收据呢?滚出这城市之前,你得还吧?”

床底下的女人不可置信:“你?!”

“对,你被白玩了。

来,我再帮你分析分析。

这样,一会儿我走,你赶紧报案,不能白挨揍听见没?

呵呵,我满期待未成年人保护法,看能教育我多少天。

我更着急知道我爸会怎么捞我。

你说他那么疼我,能不能自己去自首啊?说你是他打的。

啧,不行,到那时,我可不能让他抢我罪名,我得等着你敢给我扔进去那天他的反应。

呵呵,你说他从此能不能视你为生死仇敌啊?

他给你没少花钱吧?是不是挺爷们?

那你得再尝尝他特爷们的收拾你全家。

估计凭我家的经济实力,你们去哪他能追到哪。他那人优点责任心强,缺点是责任心太强,爱一根筋。

他就我一个孩子,他闺女不好过,就冲他那护犊子劲儿,那得和你们秦家死磕啊,那你儿子就得去死!”

“还有……”

还有?秦雪莲抖的如筛糠般。

第二十一章 只会拿自己当筹码,来守护家

与此同时,地下批发城。

每天这个时间是最忙碌的时候,因为下面各市县来批发的老板们,手上正拿着各个店家的名片在四处选货。

可今天江源达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热络的周旋其中。倒是阴着一张脸坐在老板椅上,一副爱拿货就拿,不拿少废话的表情。

他点着货单子在按计算器时,店里年龄最小的售货员凑了上来,一脸不好意思道:

“老板,我想请会儿假。”

“干啥。”江源达头都没抬,不是好气儿道。

售货员怯懦:“早上起来晚了,没吃饭。我知道现在忙离不开人,可我有低血糖。我错了老板,主要是不吃饱了没力气,咋干活啊。”

江源达按计算机的手顿住,他缓慢地抬头看向眼前的丫头:不吃饱没力气,干活?

不知为何,江源达的眼前似浮现了他闺女那张胖脸。

他仔细回忆:早上走时,江男在干嘛来着?那孩子好像在狼吞虎咽的喝汤吃馒头。

不对,她最近不是一直在减肥吗?不是该数大米饭粒下咽吗?

江源达愣住。

“老板?”

江源达一挥手放行,接着他就慌张的习惯性想掏手机,找了一半儿才想起昨天把电话砸了,捞起固定电话就打到家里。

正要换鞋出门的苏玉芹,听到电话响还以为是娘家妈打来的呢。

“江男呢?在不在?”

“说是和同学约好了……”

“不在?啊?问你话呢!怎么不看住她!”

苏玉芹被暴呵声吓的赶紧将话筒拿远,而等她想回答时,那面儿已经断线,等再打过去服务员又说江源达不在。

她稀里糊涂有些魂不守舍的下楼,直觉让她的心极其不安。

林雅萍打招呼道:“玉芹,这么早就去买大饼子?”

“啊?啊。”刚想要返回家的苏玉芹站住脚。对,还答应给子滔带呢。

林雅萍抿了抿唇,心里叹口气,冲苏玉芹招了招手:“算了,咱俩一起去吧,我当溜达了。”

而地下城那头,想上货的熟客正好和江源达走个顶头碰:

“你好啊江老板。”刚打完招呼的男人傻眼了。咋的啦?跑啥,家里着火啦?

江源达启动车时,脑子里闪现的全是那天和朋友们喝酒时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