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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九十年代纪事(272)

他暗示道:“子滔啊,咱们庄总可不只做企业成功,还是咱们市的人大代表,一直以来对教育事业都非常关注。”

校长也是没招了,得商量着来啊。

毕竟任子滔现在已经考完试了,总不能还以校长和师生关系的身份压着。

这以后啊,谁是谁的人际资源,再过个几年,他这个校长,有一天能不能求到这些尖子生身上,那都不一定啊。

双方握手,这周六上午9点,任子滔同意出席卖房子顺便搭售他学习方法的开盘仪式。

爷俩站在饭店门口,送走了王校长和庄总,任子滔忽然对任建国说道:“爸。”

“嗯?”

“那五万助学金,我不要了行吗?”

“嘶!”任建国甩动着手,将烫手的烟屁股扔掉,这才着急地问:“为啥啊?”

“我想把这五万奖金,拿出去资助真正的贫困生。我也没时间去干这件事,就拜托日报吧,那个采访过我的徐记者,您有印象吗?我觉得他人品还行,想让他帮我寻找这次高考成绩不错、但家庭很困难的学生,您看这样行吗?”

任建国觉得自己一定是喝酒的原因,再或者就是今天激动大劲儿的事。

要不然,不可能被儿子这句话说的心热眼热。

要知道那是五万块吶,捐出去,是要白给人家,他是个生意人,他老任家也没富到几万块不当回事的程度,可是为什么在听儿子说完后,他都恨不得赶紧的,自己垫上这钱也不是不可以呢?

“好,好。”任建国怕在儿子面前失态,他假装回头看别人,其实身后根本没有人,说道:“五万块,够十个八个新生的学费了吧?”

任子滔被他爸逗笑了,到什么时候都爱算账,他搂了下任建国的肩膀,笑闹句:“爸,我还以为您会舍不得。”

任建国立马原地回血:“谁说的?我这人向来民主、自由、觉悟高,不像你妈就能看到巴掌大的天,要不然,儿子,咱俩干脆别告诉她了。”

爷俩并排重新走进宴会厅。

不过十分钟后,任子滔又出来了,是送他的同学们,这是最后一拨。

他望着三五成群,站在公交站台说笑等车的同学们,拍拍这个肩膀,拍拍那个肩膀,跟大家一起吐槽两句先跑走的刘澈和刘柳,心里却在想着:光阴匆匆,也不知道下回再见面,能不能凑的这么齐。

刘澈在班里,一向是集体活动的组织者,但这回是任子滔难得主动的对大家喊道:

“等放寒假的,哥几个都出来聚聚,你们女生,杨菲菲,你负责组织一下,我来安排,我这个班长,高中三年都没弄过一次像样的大聚会,下回再见面,我准备出把血。”

大家纷纷叫好。

……

任子滔站在路边,刚要拿出手机打给江男时,有个女孩站在他身后,翘起脚尖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回眸。

“任子滔。”

“何惜?你没和她们一起走?我给你叫车。”

说完,任子滔就着急的招手叫出租车,但女孩却走上前,拉了一下他挥动的胳膊,且早已经羞赧的红了脸说道:“我还有话和你说,你别让我走啊。”

“啊,是这样啊。”其实,任子滔已然有了第六感,将手机重新揣进裤兜,然后就不吱声了。

站在道边,他也不催促对方。

男孩甚至希望,女孩最好是别说,或者干脆再没了勇气也好。

此时,蓝蓝的天,被夏风吹动的柳叶,任子滔和何惜一起望向车水马龙,这景象、像剪影。

女孩终于鼓起勇气,她声音略显缥缈的诉说道:“我想象过好多场景来和你说这番话,本来是想着,给你叫到教室。

这样我会提早去,在黑板上用彩笔写上,祝你成为高考状元,画上小花、小草,我们还穿着校服,咱俩还坐斜对角,然后我一点一点的告诉你,从初中开始,我,我有多喜欢你。”

任子滔耳朵微红,都没敢侧头看何惜,僵在原地依旧望着大街。

何惜苦涩的笑了笑:“可我知道,你不会配合,最起码,好吧,我让你穿校服,你就不会同意。”

第二百六十一章 奔跑吧,兄逮

何惜问:“你是知道的吧?”

“知道。”

从小到大,任子滔收到手的表白书,没有一百封也得有几十封。

被女孩子盯着的感受,她们背后议论他,他从她们身边路过,看他眼神中的害羞一眼就能辨认出来。

尤其是当他寻找被盯着的眼神,两人会不期而遇对视那一瞬,不言而喻。

只是……

其他的女生都好说。

关于何惜,坦白说,初中那阵儿,他是有些好感的,所以初中同学,拿他和何惜捆绑着当话题开玩笑时,他都一笑,并没有反驳。

后来升到高中,又是一个新的时期,又长大了几岁。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干脆没江男的事呢,他也没有喜欢上别人,但是感觉就是变了。

在江男还没变成现在这样时,他的审美就变了,开始变的不喜欢别人拿自己和何惜开玩笑。

何惜等了半响,对方依旧不再多说别的,她只能悄悄侧头看了眼任子滔,又低头看脚尖道:“我托罗江给你的毕业礼物,你有数过是多少只纸鹤吗?”

任子滔这回回的痛快:“我还没打开那纸盒,是纸鹤?”

何惜眼圈瞬间红了,还需要再问清楚吗?她叠了整整一年,他却没打开看过,还有比这更伤人的吗?

“任子滔,我觉得自己像个傻子,我还不想去念厦大呢,还在跟我爸爸妈妈说想去首都,原来你都不会打开看礼物,原来你都知道。

你看,你都承认早就知道,那说明之前你都在装傻躲着我,你是不是还觉得我说这些对你是负担?

我好缺心眼……”

何惜忽然哭了,语无伦次的,低头紧着用手背擦泪。

一个女孩子,主动表白,要有多大的勇气,又是一件多丢面儿的事。

任子滔有点慌神,四处看了眼,别谁路过以为他是在欺负女孩子:“你别哭啊,我没那么认为你,你也一点都不缺心眼,傻能考上大学?更不是负担,真的。”

嗯?女孩儿抹泪的手一顿,心口砰砰跳,难道是还有可能?

她停下来看任子滔:“你的意思是?”

唉,任子滔真恨不得挠头,傻小子上线,觉得此情此景好棘手。

这要不是他同学,还是这么多年的老同学,真不至于为难。

到底要怎么回答呢?

总不能说:“我知道了,回去等消息,三个工作日给答复,要是没收到我电话,就说明咱们不合适。”

是,这样说,他能马上就走,还没有被人追问的尴尬。

但好像太那什么了吧?

任子滔回望何惜,俩人就这样各怀心事对视着。

女孩儿是心里如花开般,在期待着“万一”的可能性,万一呢。

男孩是脑中像闪过弹幕一样的字条,上面飘动着礼貌的、又自认为不会伤女孩面子的各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