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的江源达可犯愁了。
他边领着江男往校外走,边说道:
“你啊,可真是我和你妈亲生的,前期随你妈,现在随我。
你妈那脑袋,都不是我说她,有时候简单的不行。
别家的妇女同志,那有的说一句话好几个意思,东家长西家短弯弯绕绕的,你妈呢,她是人家说啥她信啥,真就当一句话听。
她是这样的人,把人总往好了想,她能教明白你要多有心眼吗?
你看刚才那吴颖,整那出,这家伙,要哭不哭的,其实我看真亮的,你不就推她那一下子吗?能疼到哪去。
这就是你付阿姨教的,平常估计就那样。”
江男听乐了,才发现,原来她爸唠家常也挺好玩的。
“爸,我不需要学这些心眼,我本来就有,只是我懒得用,最烦这一套男的也好女的也罢,扯来扯去的事。再说人的最高情商不是心机,而是替别人着想的善意,那些小心机最终只会害人害己,得亏我妈不会,嘿嘿。”
“笑,还笑呢,我都犯愁。”
江源达斥完闺女,自己也憋不住乐了,这才继续道:
“你现在这又随上我了,有些事,是,看得懂,懒得搭理,虽说是好事,但是也不能脾气一急就动手啊。
你爸我是男的,你是个女孩子,女孩子那得性子软和点儿,要不然以后你吃亏,性子刚强易折断。
远了不说,咱自己家亲属,打比方你好心为人家,但你说话办事厉害挺咬尖儿的,人家过后都容易不领你情。
这都亲属呢,相处多少年的,那都容易这样,等你走向社会呢?面对的全是外人呢?我都不放心你。”
江男挎住江源达胳膊:“知道了,那我以后注意,啊?”
“这就对了,”江源达挺高兴,姑娘往心里去了,不像以前,拿他说话当空气,打开车门:“上车,爸带你吃饭去,想吃啥?”
江男站在车边四处望了望。
那寻找的眼神,让江源达心里登时一酸,不是好气道:“上车!”
等上了车,他才像闲唠嗑似的说:“今天你任大娘帮你妈挂货去了,忙活一小天,那任子滔不是明早飞机走吗?你妈请他们娘俩吃饭去了,现在你妈啊,一天天的,可会活了。”
江男疑惑道:“没叫咱俩吗?”
“他们早吃上了,连你任大爷都没叫。”
“噢,爸,那你别不开心了,我请你吃饭。”
江源达好笑,咱俩这是谁不开心啊。
“请我吃啥啊?”
“肯德基。”
KFC里,江男一会儿薯条蘸好番茄酱递给她爸,一会儿递给她爸汉堡。
江源达是一边张嘴接过,一边嘀咕着快吃你的吧,待会儿还得上晚课,这都是垃圾食品,咋能爱吃这个。
同一时间,潮汕砂锅粥饭店里,苏玉芹也在给任子滔夹着虾饺,上车饺子下车面嘛,明天子滔离开,特意点的。
她还笑着告诉道:“就这地儿的虾饺,蟹粥,炒的菜,还有什么米粉啊,男男特别爱吃,你也多吃,啊?子滔?”
“是,男男喜欢的,婶儿,我基本上都喜欢,我也爱吃。”
“那你多吃点儿。”
林雅萍举杯:“玉芹,你不用管他,都多大了,他又不是小孩儿,来,今天挺辛苦,咱俩喝啤酒,解解乏。”
然后任子滔就眼睁睁看着两位妈妈,你一杯我一杯,你一瓶我一瓶,一人两瓶啤酒,有说有笑的,状态只是微醺。
说的话题,更是让他意外,因为干脆和他、和男男无关。
老妈说,她看见舞蹈班里的有人画指甲了,挺好看的。
江婶说,她也看到过,去她那买货的女人,有人指甲画个小白边,她觉得挺好看的。
小白边?
任子滔低头夹菜时,眼神闪烁了下:她们说的是法式指甲吧?应该是。
“玉芹,那咱俩倒空也去整整呗,也不知道多少钱。”
“行啊,还倒啥空,就明天,我就画那小白边,多少钱你管它呢,我请你,呵呵,咱俩两个老妖精,对,我再叫上丽红姐,咱仨一起。”
任子滔今晚见闻:江婶抑郁症绝对好的八九不离十了,看起来比他还热爱生活。
“子滔,听我们说话别笑话哈。”苏玉芹说道。
“婶儿,我在笑您和我妈这样真好,尤其您,我可高兴了。”
苏玉芹看着这样憨厚的任子滔,有些话不用说透,孩子的意思她明白,特别真心真意。
林雅萍拍了下桌子:“儿子,你婶儿能不好嘛,今天拢账了,去掉给四个售货员的工资,净挣一万五千多,闹呢,现在一般老爷们赶不上你婶儿。”
第四百二十三章 大章
这天任家客厅的角落里,摆放着一个敞开的旅行箱。
箱子里的东西,是任建国白天特意跑到秋林、跑到奋斗副食、给儿子买的塑封红肠、大列巴面包。
老任寻思儿子这不是要回去了嘛,回趟家,总不能空手走,得给同学和小朋友带点儿啥。
为啥又敞着箱子呢,因为还有两大袋酸菜馅冻饺子没装进去呢。
那饺子是林雅萍和苏玉芹,借着两瓶啤酒的劲儿,回家又剁馅又擀皮的,一个多小时就包完了。
他们想让任子滔带回去,放在京都的家里,这样双休日回家住,从冰箱里拿出来煮一煮就能吃顿现成的了。
等后半夜两点多钟时,任家两口子通通起来了。
林雅萍穿着睡衣指挥道:“儿子啊,现在就给我们讲讲吧,今天见到你江婶儿,我都没好意思提这事儿。”
任子滔笑了笑,老妈心理负担还挺重:“行。”
然后任建国和林雅萍听儿子讲解域名,足足听了半小时,最后总结下来就是:听的云山雾罩的。
当凌晨三点钟开始发放域名,老任两口子一个单词也不认识,却一左一右紧贴着任子滔,死盯屏幕。
“这老些都归咱了?”
“是。”
“有人买吗?”
十分钟后,任子滔嘴唇微动:“没人。”
任建国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他不看好这挣钱计划,怎么想怎么觉得扯淡。
叹气道:“两千多块人民币啊,眨眼间没用上五秒,作废了,还没敢抢第二轮。只一波,天天晚上两千多也够人呛啊,七万块能坚持几天吶?你俩就祸害钱吧。”
林雅萍点头,也挺忧愁地点头接话:“是啊,说白了,这不就是撞大运嘛,儿子啊,要不然你俩还是好好学习吧,你俩咋这么能作呢。”
任子滔一直在忙,噼里啪啦敲击着键盘:“噢。”
随后又:“嗯?没关系的,你们不用惦记,初步试水而已。”
他心里清楚,和父母什么事都说,就是这样。
父母会唠叨惦记,但他宁可忍受啰嗦麻烦,也会一一告知,觉得真没必要藏着掖着的,总共就这么几个亲人,努力赚钱就是为了让他们过好日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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