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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九十年代纪事(65)

刘澈只能用笑容掩饰情绪:

“我争取,虽然困难了些。

我四个堂哥,陆军、海军、空军,全为国家军队做贡献了,每次家庭聚会我看他们那些衣服都腻歪。

我的机会就是我那个最小的堂哥刘恒,他当年和子滔你现在差不多,在首都那种地方是随意挑学校的好苗子,却愣是被我爷爷按着头给送进了部队。

当时闹的很凶,现在刘恒哥也不和爷爷说话,别看明年就要考回来了,所以这或许是我的机会。”

说到这,刘澈眼神坚定补充了句:

“到时候咱们几个还能在京都,我领你们好好玩玩,我早想好了,就北航了。

我从小就喜欢飞机,真搞不懂我爷爷,看自己设计的飞机在空中翱翔是什么气势,开的那些人只能算技术工种。”

罗江马上嚷嚷道:“就是,你航模都获特等奖了,不去那太可惜。”

恰巧此时,苏玉福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很突兀地出声道:“几位小老板?”

罗江:“小老板?”

“不是,那小同志?”

“小同志?”

“哎呀真费劲吶,那叫啥啊?我就是个路过的,问你们要不要豆腐皮!我跟你们说,我给你们切宽点儿,下锅子里可好吃了,还有鲜豆腐,俺家还有蘑菇,能便宜点儿卖给你们,家里剩下现成的。”

这回连任子滔都笑了,抬眸看向来人,傲然道:“剩下的?”

苏玉福急的抓耳挠腮,脑袋更不好使了,一拍大腿强调道:“那也新鲜!”

刘澈冲苏玉福摆摆手,摆手间还和任子滔对视一眼,任子滔立刻心领神会问道:“你是镇上的?”

“嗯呐,纯镇里人。”苏玉福很憨厚还补了句:“搁东头开豆腐坊的。”

“知道有个叫秦雪莲的吗?她家住哪?”

苏玉福立刻瞪大眼:“找秦家?太知道啦,俺们两家关系可好了,她就是扑奔我姐姐进城的,省城吶,我领你们去还是给你们叫她家人?哎呦我就瞧你们气派嘛,难怪我大外甥女说秦二丫在城里有能耐了。那啥,你们放心,既然关系都摆在这了,我家里剩的豆腐蘑菇啥的就收本钱,等着哈,我这就……”

“你别?”

“站住!”

任子滔和刘澈一起出声道,只不过不同的是,前者已经站起身了:“姓苏?你家里人是?”

“我爹苏长生,我娘叫苗翠花,我叫苏玉福,我姐姐是苏玉芹,我姐夫江源达是在省城做大买卖的,我大外甥女叫江男,长的可带劲了,我儿子长的也俊叫……”

任子滔赶紧紧急叫停,憋不住乐,长的带劲?礼貌道:“您好,舅舅。”

刘澈愣住,罗江筷子上的羊肉掉桌子上了,都不知道要不要起身叫这糙汉子舅舅。

半个小时后,苏玉福小心翼翼的将洗好的蘑菇、切好的豆腐装好,他蹑手蹑脚的打开院门,一路撒丫子往西北角的凉亭那跑。

任子滔接过东西递钱,苏玉福还真就揣衣兜了,在他看来,认识大外甥女了不起啊?这都是劳动所得,到啥时候不收钱的都是傻蛋。

“舅舅,别和任何人说我们来过,更别提江男一个字。”

刘澈很不喜欢这种藏藏掖掖:“说了又如何?再见,舅舅。”

“嗯那。”苏玉福回家这一道还在琢磨:那到底是说还是不说?

半夜十二点多,镇上除了两家开小卖店的在亮灯,再就是狗叫声格外明显。

罗江拿着一沓子“大字报”凑到车灯前,看着黑白复印的秦雪莲裸露半个胸脯的照片,嘿嘿笑了几声才看向纸单子念道:“巍巍大东北,一片大森林,男的靠忽悠?女的靠、卖Y?!”

罗江怒了:“子滔,你那临家小妹不是东北的啊?咋把咱都骂了?”

任子滔用两手压压:“为引起民愤,纯属虚构。”

刘澈背好双肩包说:“上吧?”

六个平均年龄不过二十岁的年轻人,迅速四散钻进了镇里,而且刘澈和任子滔的身上还带了两大瓶杀羊的血。

刘澈是为了防止任子滔路痴找不到秦雪莲娘家备用的,结果还真让他猜准了。

这天午夜时分,星火镇的看家护院狗叫的格外兴奋。

刘澈先找到了秦雪莲娘家,他十分大胆的用嘴叼着手电筒,满大门和墙壁上抹胶水往上张贴“大字报”,最后一张贴完,刚对着大门浇完羊血时,院落茅房里有个女声问:

“sei啊?Sei?!”

秦婆子今晚拉肚子,觉得外面有动静,赶紧将裤子提上,也顾不上系裤腰上的布条了,一手扯着棉裤,一面儿猫腰小跑到门口,将大门打开,只看一张“大字报”啪的一下就烀在了她的脑门上,由于烀劲儿太大,秦婆子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

那人烀完转头就跑,跑动中甚至都带着风声。

等秦婆子摘下脑门上的“大字报”,抬眼一瞄,大门外空空,她凄厉地叫喊道:“有鬼啊!”

第六十九章 懵

三更半夜,秦婆子就觉得烀她脑门上的是索命的鬼符。

也不知是因为啥,她脑子里此刻转悠的全是紧锁她神经的什么黑白双煞啥的。

尤其是觉得刚才那人脚底下好像没跟儿,一晃眼的功夫就飘走了,她被吓的没力气跪着往大门外爬,脑门上那张大白纸就掉在她手边儿。

等两三秒钟爬出去了,左右一看,心里想着:哪有人影?

哎呀妈呀,那就是鬼影!

等她再扶着大门,哆嗦烂颤的拎着裤子勉强刚站起来时,她瞬间全身僵住。

秦婆子先是伸开黏糊糊的手,又大脖子僵硬地看向大门上的血迹,这回再喊的声都变了调的凄厉:

“啊!!!”

这一嗓子,在东北管院落里的灯叫雨打灯,跟前儿两趟房好几户人家的雨打灯都纷纷亮起。

别说秦婆子这一嗓子吓着了熟睡中的邻居,就是刚找到路的任子滔也被吓住了。

他还一手拿着“大字报”,一手拿着装羊血的瓶子,就那么傻呵呵愣在当场。

他是眼睁睁地看着很多人家预备开门栓,还听到有很多大老爷们在问:“咋的啦咋的啦?Sei家啊?”

就在任子滔终于反应过来了,心里想着我靠,转身就要跑时,有一个高大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他身边,一只温热但粗糙的手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拽着就跑。

苏玉福先是给任子滔塞进了自家院里,然后才转身放轻动作将大门关上。

他刚做完这些,还没等说你们做的我都看见了,赶紧坦白吧,自家院子里的雨打灯也亮了。

苏老爷子苏长生,他披了件棉袄推开了屋门。

不同于别人家的十五度灯泡,苏家是五十度灯泡,因为要经常早起磨豆腐。

那雨打灯亮的,六只眼睛相对,彼此看的清清楚楚。

老爷子指任子滔:“你是?”

“爹,别吵吵,他跟咱家男男认识,他是来干坏事的,给秦家栽赃陷害,现在一吵吵,秦家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