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热恋(45)
男人微微侧目,抿着唇,向她投来一道无奈又暗含包容的视线,“几天不见,又生疏了?”
这分明是句玩笑话,但他的眼神里仿佛藏着一丝难以辨别的不悦。
安桐下意识抱紧怀里的安安,表情极其认真地辩解,“没有,我一时嘴快……”
她这样的反应取悦了容慎,薄唇扬起淡笑的弧度,“东西都收拾好了?”
安桐拉开屋门,回眸道:“嗯,就一个皮箱。”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读书房,安桐放下幼犬,给男人倒了杯茶,“这周就搬去湛州吗?”
“没那么快。”容慎解开大衣的扣子,叠起长腿,一派闲适从容的坐姿,“着急了?”
安桐轻咳一声掩饰尴尬,“也不是,我以为……”你比较着急。
最后几个字,她没直说,怕损了君子颜面。
昨天在电话里,容医生就提醒她把东西整理好,安桐自然而然地当成了为搬家做准备。
“以为什么?”男人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安桐肯定不会说实话,摇了摇头,转移话题:“如果年底搬过去的话,我现在收拾行李是不是太早了。”
“不早。领完证先搬去我那里,下个月就动身去湛州。”
容慎从善如流地接下了她的话,理所当然的语气和态度,好像不夹杂任何私人感情。
安桐思索了片刻,试探地问:“什么时候领证?”
“若是方便,明天。”
安桐恍然大悟。
难怪让她收拾行李,原来是打算明天领证后就让她搬过去同住。
好像……没什么不对,但又有说不出的古怪。
他们都身在香江,且各有住所,搬到他家是不是多此一举?
这时,男人惬意地啜茶,眼皮微微抬起,见她似有所思,便低声反问:“明天不方便?”
“不是。”安桐坦荡地迎着容慎的视线,直白地说出疑惑,“在香江我们就要搬到一起住吗?”
男人摩挲着茶杯,眉目高深地望着她,“不想帮我解决问题了?”
哦,明白了。
既然是形式主义,势必要同住才能以假乱真。
安桐别开脸,小声说:“要帮,我不会出尔反尔的。”
这种在容医生面前反复无常的感觉很糟糕,好像智商都不够用了,显得无知又笨拙。
带着这样的情绪,安桐抿着嘴角站起来,“你先喝茶,我去拿行李。”
不等男人开口,小姑娘就一阵风似的离开了读书房。
安桐在恼自己,明明打定主意要帮容医生渡过难关,偏还总是胡思乱想问东问西,要不是容医生宽容平和,换做是她估计早就没耐心了。
半小时后,程风左手拎着小行李箱,右手夹着安安的宠物箱,一行三人离开了云海路,直奔云巅177号。
这天的傍晚,安桐入住云巅,被安顿在后院的独栋洋房里。
……
暮色降临,安桐在程风的陪同下漫无目的地闲逛,转眼她站在一排梧桐树下,面露疑惑地问道:“这里不是会所吗?”
程风眉眼闪烁,当初自己编的瞎话现在全反弹了。
九爷俨然不打算出面解释,只丢给他一句“自行解决”就去了书房。
程风不敢大意,再三斟酌之下,想了个妙招,“以前的确是会所,前阵子经营不善老板跑路了。九爷是这里的常客,看环境不错就租了下来。”
倒闭的还真快。
安桐环顾四周,一景一物都透着匠心独运的精致,“容医生家境很好吧?”
这么多建筑群组成的云巅177号,单月租金价格最起码六位数起步,何况他还在湛州买了一套叠拼。
很早之前,安桐就有所察觉,容医生那身风骨和气度,绝非普通人家能够培养出来的。
哪怕他只是个心理治疗师,举手投足间的贵气优雅也必定是财富才能雕琢出的风范。
接下来,程风的回答印证了安桐的猜测,“对,九爷是个富二代。”
安桐了然地点点头,原来如此。
程风撒谎撒的理直气壮,反正先蒙混过关再说。
确切的讲,他这也不能叫撒谎,顶多是谦虚。
九爷的父亲,那可是个富甲一方的大户。
……
另一边,身在书房里的容慎,点燃一支茶烟,尔后慢条斯理地打开了安桐的转学资料。
今日回来的匆忙,下了飞机就把小姑娘接来了云巅,一直没得空看看她的学籍档案。
男人面沉如水地翻看着安桐的基本信息,父亲一栏的名字是安襄怀,母亲谢妙华,以及弟弟安栖。
简单的家庭结构,除了职业描述空缺,其余不涉及任何隐藏信息。
单看这份学籍资料中的内容,寻常的不值得深究。
恰在此时,桌上的电话响起了震动声。
容慎放下资料,顺势接起电话。
那端,易柯调侃的语气随之传来,“九哥,真有你的,闻晚的生日会说不来就不来,当真一点面子都不给啊。”
男人抿了口烟,靠着椅背慵懒地叠起了长腿,“我安排了程风代为出席。”
“他送了条围巾,露个面就借口跑路了。”
容慎淡漠地勾起薄唇,“打来电话就为了说这个?”
“那肯定不能。”易柯收敛笑意,一本正经地说道:“昨晚上你家保镖阿奇找过我了,我按你说的把那些话都告诉了他,至于效果如何九哥你自行判断。”
“嗯,多谢。”
易柯不禁哂笑,“你可别谢,我没帮什么忙,本来说的也是实话。”
他传达给阿奇的信息,基本属实。
至于假话的成分,只有九哥交代他补充的那四个字:
——高攀不到。
第43章 :领证
隔天,立冬了。
清早的晨雾似烟纱,弥漫着破晓前的寒气。
黄历所示,今日立冬,宜嫁娶。
这是安桐在洋楼客厅摆台上看到的内容。
她所住的老洋房颇具年代特色,摆台陈列的老黄历,矮几摆放的老式电话机,拱形格栅落地窗……
复古的主色调和高雅怀旧的陈设,闲行其中,每一处都像电影底片的慢放镜头。
不到早八点,安桐便穿戴整齐走出了洋楼。
她与容医生的房子隔了条幽静的梧桐小路,门前李管家正在给佣人布置工作。
他余光瞥见安桐,立马笑容满面地走了过来,“安小姐,您起这么早啊。”
“李伯。”
李管家连声应答,“快进屋,天冷,可别冻着了。”
两人走进典雅气派的主宅洋楼,沿着棕色楼梯径直来到二楼,“安小姐,九爷在里面,您二位先聊,我去准备早餐。”
安桐道谢,并抬手叩响门扉。
房门的虚掩着,听到男人的回应,她轻轻推门而入。
书房里,一阵若有似无的茶香气窜入鼻端,几缕烟雾在空中漂浮流动。
男人身着白衬衫黑西裤立在窗前抽烟,挺直的脊背莫名给人一种踏实稳重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