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婆笑着说对:“我也是这么想的。”
同王婆婆聊了几句,白苏回了医馆,简单煮了一番番茄鸡蛋面,然后戴上手套清洗白簪花,花朵和根茎分开用,洗干净后放在筛子里沥水。
收拾完已经月上枝头,晚风徐徐,吹走了盛夏的暑气。
月朗星疏,虫鸣四起。
嘈杂里又透出一丝丝静谧。
隔天早上。
王婆婆说的那些人早早的来了门口,排着队让白苏把脉针灸开药,都是陈年风湿病。
来时愁眉苦脸,离开时神情轻松,如获新生,去王婆婆家吃午饭时都多吃了两碗米饭。
下午傍晚时分。
昨儿在村里救过的孕妇以及家人提着特意买的水果过来道谢,同时还送了一副锦旗,上面写着‘保胎圣手’四个大字。
“……”第一次收到锦旗的白苏有点没反应过来,“这……”
“多亏小白医生为我针扎,不然我老婆这一胎肯定保不住了。”叶梅丈夫将礼物和锦旗都塞到白苏手里,“太感谢了!”
叶梅已经生过一胎女儿,已经上小学了,现在又想再要一个,所以费心力气怀了第二胎,因为年纪属于高龄产妇,各项指标都不太好,一直在家养胎,小心翼翼养到五个多月,结果出门透透气又摔一跤差点出事。
昨天送去医院后,医生说情况非常危急,幸好止住了血,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叶梅也十分庆幸,还好小白医生去了村里,不然她就完了。
白苏尴尬笑了下,将锦旗等塞给何信:“你昨天才入院,今天就出院了?”
“我昨晚住院后指标就逐渐稳定下来了,今天又观察了一天,医生说可以出院。”叶梅被丈夫和专门来看自己的娘家大姐小心搀扶着坐在胡桃色的圈椅里,“虽然医生这么说,但我妈还是不太放心,让我再找小白大夫看看,需不需要再针灸一下?”
昨天那个老妇人是她婆婆,婆婆性格强势,但心地确是不错。
白苏摇头:“没有流血就不用了。”
“那能不能开一点安胎药?”叶梅丈夫不放心的问了句:“她是可以吃药的,对吧?”
“是药三分毒,我一般不建议孕妇吃,但她脉象还是不太稳,可以吃一副稳一稳。”白苏轻轻撩了下袖子,露出修剪得宜的手指,白皙干净的指腹轻轻覆在叶梅的脉上,脉象比昨天平稳许多,不过气血流失严重,胎相不稳,还是得补一补,于是直接开了安胎的黄芪汤,配伍里的白术用量多一些,顺道帮她调一下脾胃。
“多加点水,熬好吃三天。”白苏只开了一副药,“你肠胃不好,痰湿重,少吃生冷食物和水果,等你生完孩子再好好调一下。”
“不能吃水果?”刘梅困惑不已,“可医院的医生说要多吃水果补充维生素。”
“我们是不建议吃太多,适量吧。”白苏解释了一下原因,“你痰湿比较重,平时容易口干舌燥,而且胸闷痰多、潮热多汗,经常疲劳乏力,身体也容易发胖。”
“我确实有这种症状,我以为我是易胖体质。”刘梅自从生了女儿后,一年都比一年胖,期间还不吃主食减肥,就只吃热量低的水果,结果还是没怎么瘦下去。
“找对原因是可以瘦下去的。”白苏将写好的药方递给何信,让他去抓药,“不过现在你还是以肚子里的孩子为主,水果这些可以吃,但是别一天三顿的炫,少吃甜。”
“我还真是早中午吃好几次,中间想起了又吃一次。”刘梅婆家种了桃树、梨树,另外娘家还种了西瓜、葡萄,水果每天管够,再加上检查血糖一切正常,所以她就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了。
刘梅没想到自己的嗜好都被看穿了,不好意思的笑了下:“小白医生你真厉害,连我一天三顿吃了水果都知道。”
白苏也不想知道,可把脉时都能感受到有水要淌出来了。
刘梅又追问了其他注意事项,比如牛肉能不能吃?兔子肉能不能吃?她丈夫听着都是问吃的,没什么兴趣,于是转身走到医馆外面的长椅上玩手机。
白苏睨了他一眼,轻声同刘梅解释,“你体内湿热重,少吃一点,吃多了容易血燥,容易皮肤瘙痒。”
“好像是这么回事,我吃了牛肉之后就总是身上发痒,我还以为是被蚊子咬的。”刘梅又问了问鸡鸭鱼这些肉类,等她问得差不多,陪着她过来的大姐刘菊小心凑近,“小白医生,你能帮我看看吗?”
她偷偷瞥了眼坐在门口椅子上玩手机的妹夫,确认听不到后才小声说:“我已经三个月没来月经了,我测过也确定没怀孕。”
“有去医院检查吗?”白苏打量着刘菊的脸色,脸色发黄,皮肤粗糙,眉宇间透着淡淡的郁气。
“去了,内分泌有点轻微失调,医生说可能是压力大,开了药,但是吃了半个月暂时还没有效。”刘菊忧心忡忡地,心底堵得慌,“她们说我可能是提前绝经了,可我才四十出头啊。”
“你别急,我先帮你把脉。”白苏让刘菊将手放在脉枕上,刚放上去她便皱起了眉,弦脉细劲而直,如循刀刃,病多难治。
这种脉象多见于老人,没想到竟然出现在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女人身上。
“小白大夫,怎么了?”刘梅看白苏皱眉,心底咯噔一下,不会是有大问题吧?
刘菊心底突突直跳,不会是有绝症没查不出来吧?
白苏抬头看向刘梅,调整语气,柔声问道:“平时是不是老爱生闷气?情绪低落也不稳定?”
刘菊迟疑着点了下头,她性子不如妹妹开朗,有事儿也憋在心底,再加上老是因为生活琐事和丈夫起争执,生活不顺,满腹郁闷的时候也特别多。
白苏又问:“肠胃也不好?”
刘菊点点头,“时不时的疼一下,食欲也不大好,有时候肚子也疼。”
一旁的刘梅推测:“这是胃病吧?”
白苏没有回刘梅,只看向刘菊,“两肋也有疼?”
刘菊点头。
“我看看你的舌头。”白苏凑近看了看,舌头暗紫,还有点淡淡的浊沫,“之前是不是摔伤过?”
刘菊迟疑地张了张嘴,偷偷瞄了眼刘梅的方向。
刘梅不明所以,还催促着大姐赶快回答:“大姐?你快说啊。”
刘菊脸色苍白,好半响才回了一句:“之前是摔倒过。”
内出血,还住了院。
白苏看出刘菊的欲言又止,她根据脉象能判断出之前有过内伤的情况,“自从那次之后气血就不好了,是吧?”
刘菊点点头,小白大夫说得全都对。
一旁的刘梅听得直皱眉,“大姐,你什么时候受伤了?我怎么不知道?”
刘菊不想当着外人面都说,家丑不好外扬。
“大姐,是不是……”刘梅想问是不是姐夫欺负大姐了,可看大姐完全不想多说的样子,只能暂时压下心底的怀疑,转头看向白苏:“小白大夫,我大姐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