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传出药方有问题害死人,白氏医馆被查封,医馆东家也就是白苏爷爷的爷爷被人害死。
当时大环境也非常不好,白苏的高祖爷爷去世后,祖爷爷就当机立断带着年幼儿子和重要经方、医书离开B城。
因为当时情况混乱,走得匆忙,再加上医馆的一个小学徒是叛徒,因此走了一路都未发现白家最重要的经方、医书、金针被掉包了。
等到了小镇发现时,医方已经没有了踪迹,白苏祖爷爷身体羸弱,当时气得吐血昏迷,之后不久就离了人世,也因此很多白家重要经方都没能及时传给白苏爷爷。
白苏看到了叛徒小学徒的名字,上面还有如今的家庭住址,“还活着?”
“对,还活着,他这辈子靠着一笔收买钱财活得很好。”檀越观察着白苏的脸色,斟酌着说道:“他现在住在疗养院,时而清醒,时而昏迷,还没能问到话,你想亲自去问问吗?”
白苏迟疑地抿着嘴,犹豫着重新看向调查的报告,上面还有几张照片,是七十年前的老照片,一张是白氏医馆的照片,门脸不大,但却收拾得整洁利落,人来人往,瞧着名声不错。
还有一张是白家曾经的宅子,是一处四合院,青砖黛瓦,小桥流水,古朴又宁静。
另外还有白家祖辈照片,照片很模糊,但依稀能看出爷爷和上面的几位长辈长得很像,浓眉大眼,眉宇尽是英气。
看完照片,白苏忽然想去看看,她抬眸看向檀越,朝他点点头,“我想去。”
“好。”檀越转头让宁远去安排。
等宁远走开后,白苏偏头朝檀越笑着说了一句谢谢。
“不用和我客气。”檀越声音很轻,目光柔柔地直视着白苏,里面有一丝藏不住的情意。
被像师兄的檀越看着,白苏很敏锐的都能看明白,心跟着砰砰跳了几下,但很快又努力压了下去,心底无声的叹了口气,垂眸不去看檀越:“谢谢。”
檀越手轻轻压了压双腿,无声叹了口气:“B城的事情查得特别顺利,有些奇怪。”
白苏之前也觉得很顺利,有些诧异的询问檀越:“是你帮的忙?”
檀越直接否认了,“我只是帮你加快了网络传播,其他并没有做。”
“不是你?”白苏仔细辨认着檀越的神情,确认他不是在撒谎后轻轻蹙起了眉头,“会是谁?杏林堂的死对头?”
檀越颔首,“五大中医世家关系没表面那么好。”
“我目前没有察觉到恶意。”白苏说道。
“此刻没用,并不代表一直没有。”檀越顿了顿,“我和你一道去B城。”
“你一起去?”白苏不想他掺和太多,这事儿她自己去就行,“你就在小镇修养,我过两日回来帮你针灸。”
“我每天还得靠你扎针才能睡一个好觉,如果你在,我大抵没办法休息好。”檀越顿了顿,轻声提醒:“而且你自己去是进不了疗养院的,我可以带你进去。”
“……”白苏思忖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那辛苦你了。”
“没事,回头请我吃火锅?”檀越还惦记着昨天火锅的香。
白苏挑眉,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檀越!
不过还是笑着应了一声好。
时间紧迫,白苏直接回家收拾衣物,连夜开车去市区住酒店,隔天早上再搭最早一班机去了B城,抵达后在酒店休息了几个小时,下午便出发去了疗养院。
疗养院位于B城郊区山上,风景优美,环境极好,据说这里住一个月得十几万。
白苏望着一应俱全的疗养院,嘴角露出一抹嘲讽,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叛徒没资格住这么好的地方!
第72章
穿过绿荫蔽日、生机勃勃的庭院, 绕过一片喂了许多锦鲤的人工湖进入了王威住的疗养楼。
王威今年八十六岁,在白氏医馆做学徒时大概十三四岁的样子,高祖爷爷以药为名, 给他取了冬青的名, 但他当了叛徒后改了个名叫王威, 威风凛凛的威。
民间医馆不愿意收徒大多数就在这儿, 收了品行不端的徒, 容易害死师父。
白家高祖爷爷厚德仁心, 见王威一家子楚楚可怜才收他做学徒的, 哪知道最后上演了一出农夫与蛇。
白苏站在床边,抄着手冷眼看着床上戴着呼吸机睡觉的罪魁祸首,如果眼神是刀, 大概杀了他千百遍了。
睡梦中的王威觉得冷嗖嗖的,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恍惚看见床边有人, 他以为是护工,嘴里嚷嚷着冷:“冷, 冷。”
连续喊了几遍, 护工都没有反应, 王威想要怒斥,结果看去后发现并不是护工, 而是几个陌生人, 他瞳孔猛地缩了缩, “你们是谁?为什么在我的房间,来人啊……”
白苏语气冷淡, “我们是来看望你的。”
看望我?
王威这会儿脑子难得是清醒的,“我不认识你, 我没见过你。”
“你当然没见过,但你应该见过我爷爷、曾爷爷、高祖爷爷。”白苏说着拿出檀越找到的老照片递到王威面前晃了晃,然后语气阴测测的询问:“想起来了吗?”
王威瞳孔猛地又一缩,惊恐地看着褪色的老照片,又慌乱地看看白苏,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许多。
“看来是想起来了。”白苏收回照片,“既然想起来了,不如说说你当初偷我们家东西的事情。”
经方?
不能承认。
王威立即摇头否认,“没有的事情,我不知道,我不认识他们。”
“真不认识?”白苏拉长语调,喊了一声冬青。
听到冬青二字,王威心底就像触发了某个开关,吓得声音都在颤抖,但仍旧嘴硬:“我不是,你别认错人了。”
“我们有你更名的证据,王冬青。”檀越语气微顿,“又或者该叫你原本的名字,王二狗?”
他们怎么会知道?王威脸色苍白,伸手想去按旁边按钮叫护工进来,但被白苏移开了,她拖过椅子坐到床侧,微抿着嘴角,不笑时冷傲极了。
王威声色厉苒,但声音嘶哑,垂暮矣矣,“你们是谁?到底要干什么?”
“我是白青的重孙女。”白苏语气微沉,“当初你偷走我们家东西,害得我们家好惨,你还记得我曾祖爷爷是怎么死的吗?你知道我祖爷爷是怎么死的吗?”
王威在听到白苏是白家人后,脸色惨白,在听到后面的话后,整个人抖如筛子,脑中也浮出七十年前的一些画面。
白苏说道:“把偷走我们家的经方、金针交出来。”
王威想着自己和那些人达成的交易,不能说的,“这些东西丢失了吗?我不知道的,我没有跟着师兄离开,我什么都不知道。”
“七十多年前你们家穷得叮当响,白氏医馆遭难后你忽然暴富,名下多出几间铺子和院子,下一代靠经商发家,你孙子如今也准备从政,马上就要审查了。”檀越说话不紧不慢,但威胁之意尤为明显。
王威听到威胁的话,挣扎着想坐起来,“你们不要动我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