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恨难明(26)+番外
于是她停住了想转身的脚,装作不适的样子咳了几声。
宋衍夹着烟对她笑笑,不好意思啊二太太,呛到你了。
他根本就懒得为这种女人掐灭烟。
没事没事。沈轻程摆摆手,你抽就好。我是呛了一口风,其实我也抽烟。知远不抽,所以我今天没带。
说完她抬头看了看宋衍,笑,方便借一根吗?
宋衍面色一沉。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沈轻程会向他借烟。
于是他当着沈轻程的面把烟盒拿出来,抽了一支给她。
沈轻程扫了一眼便看明白,他的烟盒里有两种烟。他抽了一种正常的递给自己。
她稳了稳心神。陆知远不是好人,但他身边的人恐怕是更坏。她想。
要火吗?宋衍把打火机递上来。
他心底此时已经存了警报,因此要确认她是不是真的会抽烟。
沈轻程却笑了笑,算了,我还是怕知远闻到了不高兴。还给你,我忍忍吧。
说完她立即转身,说,我回去看看知远。
二太太。宋衍在身后叫她。
沈轻程只得站住。嗯?
二太太。宋衍的语气已经变了。带着决断,也带着威胁。
“女人心思太重了不是好事,话太多了更不是好事。”
沈轻程心下明白,宋衍怕自己告诉陆知远。她轻轻说了句放心,刚要探身出阳台,突然一声巨响。
沈轻程下意识向后一躲,一枚子弹擦着她的头发飞了过去。
沈轻程这才意识到刚刚的声音是枪响,几乎吓得跌坐在地上。但下一秒又响起枪声,几枚子弹从阳台外飞来,冲宋衍而去。
宋衍早就反应过来,利落地躲开,三步两步跑到阳台边跳了出去,一把抓住隔壁的窗台。
沈轻程愣愣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毫无疑问,这枪声是冲着宋衍来的,他们现在被困在阳台上。
而宋衍已经飞快地逃掉,根本就没打算管她的性命。
沈轻程抬眼怒斥悬在窗台上的人,“宋衍!”
男人根本就没有理她,一拳锤破了玻璃,眼见就要跳进去。
又一声枪响,沈轻程立即趴下。她看了一眼那窗台,太高了,她肯定跳不过去。
电光火石之间,她飞快做了一个决定。
沈轻程顺势滚了一圈,踢掉脚上的高跟鞋,爬到阳台边缘尽力一跳,死死抓住了宋衍的腰带。
宋衍正要跳进窗户,突然一个重量扑过来,坠着他向下沉。
他望向下面那双眼睛。
夜色中那双眼睛闪着水光,但又带着血一样死死盯着自己。
她跳不上窗台,于是她选择死死抓住自己。那双眼睛明明白白告诉着他,要么他把她一起拉上去,要么,她就坠着他一起去死。
宋衍的目光转向那只紧紧抓住自己的手。在黑暗中像一块白玉,柔若无骨却又力道分明。
其实他还有第三个选择。
比如,废掉这只手,让她坠下去。
他本来只是选择了不救她。但是她又逼了自己一把,于是自己现在被放在了一个艰难的位置上,只能选择救她,或者杀了她。
好狠的女人。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第19章 陆知远用什么要挟的你
宋衍望了一下那双眼睛和夜风中飞舞的红裙,无声地叹了口气。
算了,和陆知远毕竟多年的交情。
于是他用力拉起两个人的体重,带着她顺势翻进了窗户里。
外面伏击的人很快发现阳台已经空了。在他们翻进的一瞬间,数发子弹打到窗台上。
宋衍把沈轻程往地上一丢,掀翻了房间里的桌子堵在窗口,然后扑到门前将房门反锁。
沈轻程重重摔了下来,地上散落了不少碎玻璃,深深扎入她赤裸的双脚和手臂。血一下涌了出来,疼的钻心。
窗外的枪声又响了几下,打在堵着窗口的桌子上。
这是厨房的储藏室,宋衍飞快地推了几台冰箱分别堵在窗口和门后,然后从怀中掏出几个零件,迅速组装成了一把小型手枪。
做完这些,他终于停了下来,抬眼望了望身边浑身是血的沈轻程。
她已经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手机报了警,此时正蜷缩在厨案下。
她的头发散在肩上,裸露在外的皮肤都有不同程度的划伤。血迹和污迹斑驳在洁白的皮肤上,映着一袭红色长裙。
像个落难的公主。
宋衍笑,“报警有用吗,等警察来你命都没有了。”
“不一定。”她太疼了,声音都是颤的,但音调依然平静。“你在这附近肯定有人。”她的语气轻却坚定。
宋衍挑了挑眉毛笑了。下一刻,窗外响起了两方的枪声。
他的人到了。
够聪明,也够狠。怪不得陆知远疯魔。
沈轻程的手机已经响了八百遍,她想了想最终还是接了起来。
“你在哪。”陆知远的声音焦灼而慌乱。
“别找了,我被困住了。我和宋衍困在一起,外面的人是冲着他来的。”
沈轻程死死掐住虎口,维持着平静的声线,飞快地交代清楚自己的状况。
陆知远愣了一秒,仍死死不放。“我问你在哪?!”
“别找了,陆知远。你赶紧回去吧。”
沈轻程不说。没有必要说。何苦拉着人送死。
她最后叫了一声陆知远,飞快地挂断了电话。
陆知远仍锲而不舍地继续打,她直接关了静音。
“好一对恩爱鸳鸯。”宋衍不阴不阳地揶揄。
沈轻程没有回答。只是问他,“打火机借我。”
“干嘛?”
“我想你应该没有第二支手枪可以给我用,我也不会用。”
宋衍挑挑眉毛,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还是递给了她。
沈轻程撑着厨台勉强站起来,每走一步,脚底的痛便更深一分。
她好容易半走半爬到酒柜前,拿了几瓶高度酒出来。抬手间将一个瓶口重重敲在厨台上碎开,酒泼了不少,洒在她的伤口上,疼得她忍不住发抖。
她再次瘫坐在地上,举起酒先灌了半瓶下去。咬了咬牙,最终还是上手,一把拔掉了扎进脚心的一块玻璃。
沈轻程抬手将浇了一些酒在脚心,冷汗一层一层漫上来,痛得几乎晕过去。
终于做完了所有要做的,沈轻程虚弱地靠在厨台上,左手按着手边的几瓶酒,右手紧紧攥着那只打火机。
宋衍饶有兴致地目睹了全程。
给自己灌酒舒缓神经,拔掉脚底的玻璃方便行走,剩下的高度酒用打火机点燃扔出去就是绝佳的杀伤武器。
这个女人已经做到了在她的现状下,能做到的所有准备。
“诶,二太太,你叫什么?”宋衍冲她扬了扬下巴。
沈轻程摆摆手,实在没力气和他多说话。“还是叫二太太吧。”
宋衍大摇大摆地笑,起身也给自己拿了一瓶酒,冲她举了举。
沈轻程不由得也笑了。
门外生死未卜四面楚歌,这个时候,不喝酒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