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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雾散尽(6)

他的视线没有看身边的施念,目光只是淡淡地看着前方。

施念也根本没有任何的察觉。

“你跟她父亲是朋友,有很早就认识她,她现在又是嘉文的女朋友,你对她的了解怎样?我是说成绩。”

施念其实还不怎么跟江月熟,只是见过几面,从她一年前她生日,到现在,她还记得柳岭对这小姑娘很不错,年年都给她备了生日礼物,为此她还吃过一回醋呢,不过得知他是因为跟江月父亲认识多年才送的,也就消停吃醋这回事了。

前面红绿灯,车子停下后,张柳岭随手拿起储物格处喝了一半的碳酸饮料,看着前方的红绿灯喝了一口,不知道在想什么,给了个评价:“一般。”

“一般?怎么会一般呢?我看她性格很有这方面的天赋。”

“今天呢,你朋友去医院检查的怎么样?”

他转移着话题。

“不是很好,一直怀不上孩子,柳岭,阿姨今天也给我打了通电话……”

两人在一起多年感情相当稳定,相当于结婚,可两人之间从未提过孩子,以及结婚,可张夫人好几次都跟施念提过孩子的事情。

张柳岭看向她:“你怎么回的。”

“我说我们两人打算丁克……”

“我会去跟她沟通的。”他轻声说着。

“其实柳岭,你也不想要孩子是吧?”

施念目光有所期盼的看 向他,她竟然在心里希望他说不是。

可他只是有点漠然的嗯了一声。

施念的目光看向了车窗外,紧握住手腕的手,逐渐松开。

她终究是有点失望的。

“柳岭,我昨天做了个梦……”施念看向窗外的脸色很不安。

而这时开着车,脸色有些漠然的张柳岭,看向她:“什么梦?”

施念紧闭双唇,不再回答。

两人到家后,施念第一件事情就是脱掉身上的外套,露出吊带裙抱起卡西,卡西是一条白色比熊。

而张柳岭进来后,同她说:“我上楼洗个澡。”

施念在那逗着狗狗玩,笑着说:“好。”

张柳岭到楼上浴室刚脱了衣服,就接到一条消息。

“张叔叔,施念姐姐有没有发现你脖子上的油漆?”

赤着修长结实上半身站在那的张柳岭,面色冷淡,眉目之间含着冰霜。

“张叔叔我忘了告诉你了,你离开的时候,你脖子上的颜料没擦干净。”

他看向镜子内的自己,发现喉结上有一个淡青色的点,像一点刺青,像一颗颜色极淡的痣。

他修长的手指,擦拭着颈脖上那一点青,擦完后他正要去洗澡。

手机又在震动:“张叔叔你最后……洗干净了吗?”

洗干净这三个字太过浮想联翩,他看向手机,回了她六个字:“江月,适可而止。”

短信在发过去后,那边便没再回消息,而张柳岭将手机放在洗手台,去了淋浴头开水,他闭着双眸仰着头站在水下,露出凸起的喉结,水雾瞬间席卷浴室。

他那张脸,在水下晦涩不明,而喉咙在热水下灼热不堪。

在他洗完澡出来,施念在房间也正打算换衣服,她一回头看到灰色裤子黑色短袖出来的人,她去柜子内拿衣服的手停住,目光看向他身上灰色家居裤紧贴的腹部,愣住,随即走到他面前,手圈住他脖子,脸贴在他脸庞:“柳岭,我们已经很久没了,你是不是想……”她要字还没说出口,张柳岭随即侧脸躲开她脸的靠近说:“没事。”

他明明从浴室出来有反应,为什么就不需要呢,难道是他的反应不是因为……她吗?

施念脸色有点白。

第二天江月跟张嘉文一早到施念这里,施念才刚起呢,她是个自由散漫的人,在大厅一看到江月,就笑,问:“江月嘉文,你们怎么来了?”

张嘉文说:“三嫂,我是带江月来拜师的。”

施念愣住了:“拜师?”

第8章 弄脏

“江月说你要挑选弟子,问施念姐这里可不可以给她一个机会。”

施念在美术界确实很有声望与才华,是目前最炙手可热被人追捧的艺术家。

她笑了:“好啊,当然没问题,我昨天还问柳岭江月的成绩呢。”

这个时候张柳岭从楼上下来,他穿着黑色家居服,有种慵懒的疏离感,他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江月身上。

江月在看到他,在那乖乖站着。

施念开口:“柳岭,江月要拜我为师。”

张柳岭从她身上移开视线,看向施念:“是吗?可你时间不是很充足。”

“没关系呢,我时间上应该没有多大问题。”

施念是个爱雕琢朽木的反骨,成绩越是不好的学生,越招她喜欢,所以对于江月的拜师,她想都没想,直接答应。

张嘉文也开口:“三叔,江月一定会好好跟施念姐学的。”

张柳岭到了楼下他们面前:“既然你施念姐同意,那就可以。”

张嘉文笑,而江月也弯起唇角的甜笑:“谢谢张叔叔跟施念姐。”

而张柳岭眼里带着一丝冷光看着她。

江月跟张嘉文没有多待,在她们离开后,餐桌上施念开口说:“江月这女孩我是真喜欢,要是好好打磨打磨下她,说不定真能够成为我的接班人。”

张柳岭听到她这句话,没有抬头,目光只是落在书上,翻着手上的书。

“柳岭,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时间不是很多,还是多考虑。”

施念是个自我的人,一旦决定的事情,不会更改,她笑着说:“我肯定会抽出时间来好好带她的。”

椅子上的人不再说话,阳光照射在他的面容上。

第二天施念说做就做,迫不及待的给江月安排课程辅导,要她晚上八点到她家来,她好好测下她的基本功。

这一天台风又是大雨,下午四点的时候施念还在外面帮人陈列一个艺术展,因为第二天就要开展了,她无法走开,忙到七点我五十,她在展厅内看了一眼时间,在心里暗叫糟糕。

于是火急火燎的给柳岭打电话。

电话被接听后,施念忙说:“柳岭,江月到了吗?”

“还没到,怎么了?”

他温声问着。

“我这边今晚有些走不开,江月的课你帮我代一下。”

那边沉默会问:“需要我来接吗?”

“不用,可能要很晚,明天要开展。”

“好,你先忙。”

两人挂断电话,而就在施念挂断电话后,江月冒着风雨来了两人的住宅,她浑身湿透的站在大厅门口,手上抱着画架,眼睛看着楼上下来的人。

而张柳岭也是刚跟施念挂断电话后,听到楼下有门铃声,于是他下了楼,走到大厅,也正好看到全身湿透的江月,用一双湿漉漉且瞳仁黝黑的眼睛盯着他。

“张叔叔。”她唤着他,像一只被大雨淋湿的小鸟,需要庇佑。

张柳岭看着浑身湿透的她,看了她半晌,对她说:“先上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