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神话同人)[希腊神话]春神之恋(111)
坚硬的手掌按住了她脆弱的胸口,手背抵住了毫不留情刺来的青铜剑。
这个沙暴般猛烈的碰撞,在手背皮肤上飞溅出惊险的火点,尖亮得让泊瑟芬眼瞳一缩,整个身体也无法避免往后倒下。
而那只凶残美丽的手臂在她往后仰的时候,已经用一种绝对虐杀的姿态,轻易夺去那把要命的剑,飞速转个头,跟投掷飞枪那样凶狠地捅入对方的心口。
剑直接将塔纳托斯缠满豌豆茎的身体扎穿,巨大的力量还让行凶者狼狈翻滚几圈撞到墙边去。
干完这一切的手,立刻出现在她后背,像是要拥抱她那样用手指按住她的肩膀,小臂撑住她的背部,让她在最后一刻免于后仰摔,磕到后脑勺。
泊瑟芬发誓从濒死到获救被温柔抱住这连串动作发生的时间,也就够她喘出半口气。
救她的是一只手,一只大概从上臂三分之二处就被扯断,还淌着淡金色血液的手臂。
那接近透明的液体从她后背的布料上,渗到她的皮肤里,炙热得沸腾的温度让她后脊骨阵阵发麻。
她看向那个被剑捅穿,无声无息团在墙边的黑影,又劫后余生地低头凝视着按在自己肩膀处的修长手指,温度跟模样实在太过熟悉。
这只手是……
地面传来可怕的震动,几匹嘶吼的黑马如一团暴雷轰碎了大门边的墙壁,无数火把被这股力量撕碎。
一个高大的黑影立于马后的驭手位置,身后是失去光明的长柱廊。
他左手扯着缰绳,右手只剩下一小部分上臂,像是硬扯断的伤口处,血跟肉都糟乱地纠缠在一起。
哈迪斯的。
泊瑟芬的眼睛僵硬地瞪着前方,看着立于马车上的神比燎原的火都暴戾地急跳下车,带着一团汹涌的黑雾,转瞬就来到她身边单膝跪下弯身。
他坚硬的手掌在摸到她的脸时自动转为柔软的云,光滑的掌心不安地摸过她惊魂未定的脸庞。
又一点点仔细从她白得脆弱的脖颈处往下抚摸,严谨的检查动作不带任何欲望,只有温柔到骨子里的细微颤抖泄露出他愤怒的恐惧。
他在检查她有没有受伤,也在治愈她身上出现的淤青跟细碎的伤口。
甚至连她的脚趾都没有放过。
泊瑟芬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被哈迪斯抚摸的时候没有害怕,甚至所有慌乱都被他的动作给一一熨烫平。
她低声说:“我没事。”
她都没意识到自己过于柔软的语气,是在安抚这个紧张的神。
哈迪斯却没有停下检查的动作,结果出来。
除了一些他治愈好的撞击伤跟手心擦伤。
她完好无缺。
泊瑟芬耳边传来他松一口气的声音,像是他一路都屏息着,直到现在才敢松懈下来那般清晰。
然后哈迪斯面无表情地将断手拿回来,按到伤口处,很快各种令人牙酸的血肉连接声在她背后响起来。
那只来拯救她的手,又重回哈迪斯的残肢上。
他顺势抱住她,眼瞳里都是没有散去的黑暗,不见一丝眼白,异常可怖。
泊瑟芬的眼皮终于恢复了正常的动作,她眨下眼,一句不经大脑的话已经说出口。
“哈迪斯,你还痛吗?”
这句话里的关心情绪浓烈到让她都忍不住一愣,却又想到喊他时候,那手快得离谱地出现,扯断手的瞬间哪怕他再迟疑零点一秒,也不可能有这种速度。
神明不会死,也不会痛吗?
显然怒意刚开始表露在脸上,表情残暴阴冷起来的冥王也怔了怔,似乎一时没有意识到圈在怀里簌簌发抖的女孩正在关心他。
他森冷严肃的表情僵着,语气却温和起来,“已经痊愈了。”
这是避开了痛楚的话题,泊瑟芬了然地低头:他会痛。
哈迪斯突然张了张手,植物的根茎拖着瘫软的死神扔到泊瑟芬面前,冥王握住了一根粗重的豌豆茎,塞到她手里。
泊瑟芬还在感动哈迪斯的震撼拯救,下一刻就剩下震惊了。
“鞭打他吧,泊瑟芬。”
泊瑟芬拿着都要挥不起来的「武器」,一脸不解。
哈迪斯摸了摸她的头,温和教育她说:“当有人冒犯你的威严,企图伤害你的时候。如果他是弱小之人就用力量惩罚他,让他的家庭互相屠戮。如果是比你强的人就避开锋芒,或者寻找更强大的靠山去复仇,最后……”
他看向塔纳托斯冷声说:“如果是你的信徒或者下属企图反抗你,你就鞭笞他的血肉,让他知道你的威严不可侵犯。”
神是要记仇,冷酷的,不然会被吞噬。
他现在在教导泊瑟芬成为的神的常识。
泊瑟芬拎着一根豌豆茎,对哈迪斯的话消化良久,才说:“他不是我的信徒吧。”
哈迪斯没有丝毫犹豫回应:“属于我的下属信徒,就是属于你的。”
第58章 变形
泊瑟芬拎着变异的豌豆藤, 看着骨头断了不知道多少根,胸口被长剑扎得结实的攻击者,瘫倒在她脚边。
这要是个人, 那是真死透了。不过就算是神, 她也觉得这个神要嗝屁的样子。
而她身旁的哈迪斯还跟个负责的老师一样,认真地纠正她鞭打的姿势,“脚站开点,顺着鞭子的力量抽打他的背部,速度别太急切,会伤到自己的手。”
会伤自己的手……
泊瑟芬一脸诡异看着哈迪斯,真是恨不得拿个铜镜让他照照自己的脸。
从「你要带着嫁妆跟我水觉」到「快点拔箭莫挨老子」到「我的下属也是你的」,到现在的「打人别伤手」。
哈迪斯完全没有发觉自己的心态已经软成什么样子了, 被箭扎坏脑子的神已经没法沟通,她只能咬咬牙,手臂猛然一用力,费劲地将豌豆藤甩出去。
植物鞭软趴趴落到死神的后背,发出衰弱的鞭打……蹭一下的声音。
哈迪斯一脸冷静地站在她旁边, 双手环在胸前没有对这一鞭子说出什么评价。
反而是塔纳托斯突然抬眼, 他的头盔落在一边, 贴在地上的侧脸死白冷瘦,睫毛下的眼珠子黑沉得诡异地盯着泊瑟芬。
泊瑟芬发现自己也是属于狗仗人势那挂人, 她勇敢地往后一退,缩到哈迪斯身旁,脖子往前一梗义正言辞对他说:“你杀人的时候就知道会被报复, 我打你是应该的。”
塔纳托斯面无表情瞅了她一会, 才垂下眼皮, 似乎是默认她的话, 问题是他接下来竟然疑惑嘀咕了一句,“打我了吗?”
打我了吗?
这句话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泊瑟芬浑身僵硬发愣了会,终于深吸一口气,提起全身的力气,想起自己差点被干掉的愤怒,加持豌豆树被砍了的仇恨,又甩了一鞭到他肩膀上。
倒是甩出气势跟声响,但是对胸口插剑动弹不得的死神来说,这点攻击就如熔岩尘埃亲肩头,羽毛挨脖颈,毫无疼痛的体验。
泊瑟芬暗自转了转手腕,没玩过鞭子的人很难驾驭这种武器,哈迪斯也轻易看出她的肉-体力量太过薄弱,四肢也不灵活,这种武器显然不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