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成为偏执宦官的傀儡皇帝(49)

似乎身子骨都惫懒了。

他阖了阖眸,似又要睡去,指尖习惯性地动作着,想再去叩扶手,却被少年的手困住。

乌憬抿着唇缝,在这时憋出一句,“哥哥不敲。”他断断续续地说,“乌乌怕。”

再敲几下,他感觉他人都要没了。

真的要怕死人了。

宁轻鸿似蹙了蹙眉,被吵到一般,吐出极轻的二字,“聒噪。”

乌憬却没有被训到的委屈,而是宁轻鸿总算开了口,没有计较的感觉。

他松下一口气,可下一瞬,又重新提起一颗心。

“把衣服脱了。”

宁轻鸿阖着眸,不疾不徐道。

他面上没有一丝笑意,根本不像平常温和的模样,乌憬连拒绝都不敢,一个“不”字都说不出口,愣愣地低头看了看自己在外面跑了一日,沾了小狗毛跟灰尘,变得脏兮兮的衣裳,咽了咽口水。

又莫名想到燕荷给的那个木盒子,

以及里头装的脂膏。

乌憬吸了吸鼻尖,蜷着宁轻鸿手指的手都在抖,好一会儿,才笨拙地把披着的外袍往下拽,过了很久才脱下一只袖子。

另一只手牵着人,又看了看始终没曾睁眼,呼吸平得似乎睡着的宁轻鸿。

乌憬只觉着自己握着救命稻草,他怕得根本不敢松开宁轻鸿的手,脱另一只袖子时,还换了只手去牵人。

好不容易,繁复的外袍才滑落在他的脚边。

宁轻鸿又似根本没睡,明明闭着眼,又像一直在瞧着人一般,知晓乌憬的一举一动,等那件外袍落地,又出声了。

他半掀起眸,“过来。”

宁轻鸿只微微抬了抬另一只手,作出一个抱的姿势,宛如平时会做的那个动作。

乌憬提着的心好似一瞬间就放了下来,他又吸了吸鼻子,试探地将身体抵在那张春椅前。

只是位置都被宁轻鸿一人霸占了,

他除了站着也没有地方坐。

只是他这么做了还不够,宁轻鸿微微抬起的手还是未放下,好似让他就这么睡下来。

乌憬脑子空白了一瞬,下意识牵住了那只对他抬起的手,随着宁轻鸿的手往后退,他的身体也随之往前倾。

不知不觉间,跟随着对方的动作。

爬上了那张春椅,倒在了宁轻鸿的身上。

全程恍恍惚惚,根本不知自己在做些什么。

直到宁轻鸿将手轻搭在乌憬的背处,这一熟悉的动作才让乌憬僵硬的身体骤然一松,害怕地蜷缩进他的怀里。

乌憬乳燕投林般,膝盖跪坐着分开,坐在人腿上,搂着人,把脸埋进宁轻鸿的肩颈处,等汲取到熟悉的暖意时,才止不住委屈的情绪。

宁轻鸿语调冷淡,“跑什么?”

他一问,乌憬彻底憋不住了,“啪嗒啪嗒”掉着眼泪,依赖地搂着人,抽噎着说,“怕,乌乌怕。”

乌憬断断续续地说,“哥哥凶,害怕,才跑的。”

宁轻鸿只微微蹙了蹙眉,“不准哭出声。”

乌憬眼泪一顿,又汹涌地掉出来,凭空生出一种你竟然不哄我的委屈感。

他把宁轻鸿的官袍都要哭湿了,除了止不住的抽噎,一直抿着唇,恨恨地憋着。

不哭出声就不哭出声。

看他不把他的衣服都弄湿掉。

坏人。

宁轻鸿的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在乌憬的背上拍着,他似乎歇不够般,一直阖着眼。

只是乌憬到最后因为浮金靥的药力,哭着哭着就困得快闭上眼了,迷迷糊糊间想起来了就皱个鼻尖抽了抽,身子骨都快软到别人身上了,沉沉睡去。

宁轻鸿却与其不同,他止不住地生出倦意,却因为睡得足够久了,身体怎么也睡不着,但又怎么都抽离不出这股惫懒。

只能陷入一种什么事也不想做,

似梦又醒的浅眠。

于是自己歇不了,也不想别人睡。

乌憬每每才陷入梦境,就又被人揉捏着后颈骨弄醒,迷茫地睁开眼后,发现自己找不到罪魁祸首,身下人又似乎正倦懒地阖着眸。

他又迷迷瞪瞪地阖上眼。

周而复始。

作者有话说:

9k:冬眠勿扰

第33章 自己吃 要哥哥喂

平日里点燃的浮金靥仅仅只有安神之效,但若是燃得过多,也会有镇定人心之效。

只是对于宁轻鸿而言,经年累月下,他已经习惯了,这香对他产生的影响微乎其微,但聊胜于无,也就一直用着。

可对乌憬,浮金靥对他就跟安眠药差不多。

少年天子趴在人怀里,被人作弄醒,又止不住困意,只觉着自己浑身都没劲儿,想从睡梦中挣脱开,偏生手脚又都是酥软的,使不出一点力。

好不容易,在他再次被弄醒,迷迷糊糊间,讨好地用脸肉蹭了蹭人的颈窝后,等再次睡下,总算没人再弄醒他了。

乌憬睡了一个囫囵觉,等再醒来,是自然醒的,因为身体已经睡得足够久了,就算药力还在影响,但也将他唤醒了。

可是身体依旧没力,处于一种极度的困倦中,他隐隐感觉自己没吃晚饭的肚子很饿,长时间维持不动的姿势也让身体变得很酸。

但却生不出去觅食、去变个让自己舒服得姿势的劲儿。

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好像就想这么一直蜷在这。

乌憬睁眼时,发现自己依旧趴在宁轻鸿的身上,他不知晓过去了多久,只知道他醒过来时,宁轻鸿似乎还没有睡下。

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冒出这种想法,只是乌憬看着在黑夜中静静地睁着眼,看着昏暗处对方宁轻鸿,突然这么想。

对方应该没有他这么困,因为没有睡着,但会不会也跟现在的他一样,做什么事都提不起精力。

乌憬迷糊地想,他又闭上眼,隐隐约约听见走动声,又迷蒙地睁眼看去。

是拂尘端着什么物什走上来,好像是一碗乌漆麻黑的药?有点刺鼻。

“爷,院判将药煎好了,等下就到上朝的时辰了,您要不要喝下?也有些精力去处理朝事。”

他睡了这么久吗?

这都几个时辰了?

喝药?什么药?

听上去好像不是什么单纯治病的药。

而且这人看着好像也没有生病。

因为药味刺鼻,乌憬觉着难闻,忍不住把脸往人的肩里又埋了埋。

这碗药是同浮金靥互相配合的,拂尘端着药,就差跪下了,平日里主子大多时候会难以入眠,点着安神香,好歹也能睡几个时辰,等过了发完病的那段日子,不用燃香也能正常入睡。

但病中却于平日里完全相反。

除了喜静外,睡着的时辰也会变得格外久,这碗药配合着浮金靥的作用,能让主子的维持在一个即平静,又有精力去理事的状态。

虽然微乎其微,

但表面上好歹是平和的。

只是乌憬什么都不知晓,只觉着这两日发生的所有事都奇奇怪怪的。

就比如现在,宁轻鸿搭在他背腰处的手似乎微微动了下,摩挲着什么,漫不经心道,“我养着内阁是养了群废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