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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皇钗/元后(155)

作者:倾颓流年 阅读记录

他无奈笑了笑,微微摇头:“没有。原来是这个味道。”

入了夜,絮絮睡在主屋,玄渊在侧房。雨停了以后,天若水洗,一弯月正盈盈相照。

絮絮不知为何,翻来覆去没睡着。爬起来时,听到有窸窣声,疑心是有贼。

第70章

她睁开眼, 望见这月光,隐隐觉得不对,三月底, 哪里来的月亮——她从床上弹起来, 循声到了院子里,窸窣声原是隔壁发出。

她的轻功当然还使用不了, 左右一看,只好在院子角落搬来一把看似年久失修的旧梯子, 贴在墙上,爬上墙头,探出脑袋看过去。

朦胧的月光下,是一片皎洁的白色。

絮絮聚精会神看着这穿白衣的女子, 搀着个穿黑衣的男子。她不禁想,是黑白无常出来索命了吗?那自己为什么能看到……?

想着想着抽了一口凉气,忽然,她望见地上铺着的青砖上,留了一连串乌黑液体,才惊觉恐怕是这两人中谁受了伤。

她脑子这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 莫非这就是少明师姐和扶崇?

絮絮正心情澎湃, 忽然脚下踏着的旧梯子,发出了生命不可承受之重的咯吱两声,接着便如大厦将倾, 不可扶救地崩塌。

她瞪大了眼睛,没来得及呼喊救命——风中有破过空气的声音, 她心悬一线, 本能地闭眼,却稳稳落在一处怀抱当中。

睁眼, 对上一双深湛漆黑的眼睛,银面具上镂刻的野蔓纹流转着莹莹月光,他似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怎么不叫我?”

尽管没有风,但此夜的月华,仿佛都碎在他眼中了。

她怔了怔,语气轻松地说:“我怕叫你来,就来不及——”但这样拙劣的借口,在他一瞬不瞬的注视下,无可遁逃似的。

那自然还是因为,她的身体已经渐渐好了,她始终觉得,一切能靠自己的,还是靠自己的好。

窥察到人的心思也许不容易,也许很容易,玄渊注视了她一会儿,不容拒绝似的开口,静静道:“下次叫我。”

絮絮怀疑他有点儿生气了。

但这个气生得未免有些莫名其妙。

玄渊带她攀上墙头,这回稳稳当当,絮絮一眼看到刚刚进去的白衣女子,正在院里煎药。

他低声道:“甘草,忍冬,绿豆……扶崇中了毒。”

絮絮惊讶说:“中、中毒?这不是还没起兵……就有人刺杀他了?”

玄渊微微摇头:“我也不知。史书记载,太/祖皇帝为人仗义,曾得罪过地方豪绅,他此前在竹林湖畔重伤,大约也是遭遇仇家寻仇。”

絮絮托着腮:“你觉得……我们直接把师姐掳走的成功率有多高?”

玄渊半是好笑地看着她:“你觉得,我打得过她么?”

絮絮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此计划告吹。她叹气:“哎,我真搞不明白,这个梦吧,到底要我们做什么呢?”

她远远观察,那个白衣女子用白纱缚面,不能见其真容。依照话本子的套路,遮挡面容的白衣少女,往往都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白衣的少明在这样皎洁的月光下,便显得像入世了的仙子。屋子里一灯如豆,隐约断断续续地响起剧烈咳嗽声,还能从窗户纸上,瞧见一道人影。

等煎好了药,少明匆匆送了进屋,那窗户纸上,便影出两个人的影子来了。

起先还是少明端着药碗,在一勺一勺喂给对方,到后来,不知怎么的,两个人就亲到一起了。

絮絮看着看着张大了嘴巴,委实没有想到事情发展成这样。

俗话说非礼勿视,她深觉这个场面,已不适合玄渊这样修道者继续看下去了,于是她打了个哈欠,提议还是回去睡觉。

里头的人正吻得难舍难分,玄渊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静了静,似笑非笑说:“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而为和。情至深处,自然之事。”

絮絮忽然歪头问他:“情至深处,可他们明明也没有认得很久……”

玄渊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絮絮抿了抿嘴,弯眼一笑:“你还读这些啊。”

他轻咳一声,别过了脸去。

絮絮兴致起来了,托着腮问他:“那你相信他们是一见钟情么?”

玄渊摇了摇手里摊开的折扇:“不信。……准确来说,我并不信世上有一见钟情的存在。”

絮絮才注意到他手里的扇子,乌木骨的折扇,上面一字未著,洁白扇面映着月光,尤其的明亮。

她不由说:“可他们两人这还不算一见钟情么?”她掰着手指数,“才几个月,……就亲上了……”她想了想,补充了一句,“自发地。”

玄渊说:“不尽然,也许有一方有所图谋,这都说不定。”

玄渊转头瞧她,缎子似的长发淌着轻盈月光,一双秋水潋滟的眼睛,含了几分朦胧困意,将合未合,他笑道:“你去睡罢。”

她眼睛睁大了些,黑白分明地看他:“诶,你不困……?”

他道:“我不困。”这夜也不知会否有仇家上门找扶崇他们寻仇,他并不放心,还是守着她好。

絮絮是困得极了,近日奔波疲惫,益发地容易困倦,回到屋里睡觉,等再醒时,天光尚未大亮,小巷里卖花声隐隐传来。

她一推开门,就看到院中练剑的玄渊,寒剑一闪,她揉了揉惺忪睡眼,下意识地一退,旋听他静静含笑,道:“抱歉,吓到你了。”

剑如游龙,骤然入鞘,他将剑鞘搁在院中一方青石桌上。絮絮看了眼那柄细长的雪剑,心有余悸,听他道:“今日是末帝元年四月初六。他们二人一早出门去了。”

絮絮诧异重复:“都已经末帝元年了!?四月初六?我记得这个日子——好似是,有人组织去刺杀一位巡行南方的大官!”

玄渊点了点头,但没有继续就此问题发表他的观点,而是问她,他买了庐州城十分有名的点心要不要吃。

因为提前知道时间点,所以他们两人慢悠悠到了阜江庙时,连那位大官本人都没有到。

阜江庙供奉了阜江水神,每日阜江庙前都格外热闹,各色摆摊,絮絮走马观花地东看看,西看看,说:“这个地段不错。”

玄渊在她背后“哦”了一声,等待下文,她道:“是个行刺的好地方。”

玄渊摇了摇折扇,跟在她的身后,闲庭信步一般,道:“为何?”

絮絮回过头来,分析说:“你看这四周,人山人海,埋伏几个杀手刺客,着实难以辨认。再者,此地临水,杀手要逃走,也十分便宜。”

玄渊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絮絮瞧了他这扇子好久了,终于没忍住问:“你的扇子是哪里来的,我先前怎么没看到你用过。样式简单,还怪好看的。”

他低头看了看这扇子,笑道:“你说这个?其实是一把伪装成扇子的暗器,必要的时候,从它的十六扇骨中可发出八八六十四枚寒针。你喜欢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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