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种熟悉之感。
陆景灼问:“又是在哪家客栈听说的?”
“是在路上……但姑姑去津州后,发现那程弥远真是神医呢,我可能是运气比较好。”
凡事一涉及运气便不太好反驳。
陆景灼没再说话。
从慈宁宫回来,等到孩子们各回各处后,他将她揽在怀里,低头贴上一早就想吻的樱唇。
一个时辰后,楚音被他抱去了侧间的浴桶里。
青丝披散,红唇微肿,瘫软如泥。
想掐一掐他,手指都没劲。
“真不知是谁赔给谁……”她嘟囔。
感觉完全是她赔给陆景灼嘛,浑身上下被吃了个干净。
男人半蹲下来,轻抚她凝脂般的肩:“朕是你一个人的。”
她听到这句,心里又一酥,嘴里却道:“圣上真没有在外面……”
“当然,君无戏言。”
楚音已足够令他满足。
她唇角弯起来:“好吧,我信你。”
他退出去,让宫女伺候楚音洗浴。
在外一个月,京城大小事都会呈报于他,可奏疏毕竟不是亲手批阅的,仍有些不放心,他又去乾清宫召见了几位臣子,详细问了一番方才返回。
此时已很晚了,楚音竟没睡着。
见到他便贴上来。
看来这段时间是真的很想他了,男人心情愉悦,将她紧紧搂住。
“路上真的没有遇到过危险?”她问,“你弄掉了我送的平安符呢。”
“正因为掉了,所以朕很小心,没出过事……你抽空再给朕做只香囊,这回保证不掉。”
楚音懒洋洋道:“看情况吧,妾身很累,不定哪日恢复。”
小别胜新婚,他是索要得狠了点,但她自己还不是缠得紧?陆景灼包容地道:“没事,朕可以等。”她这么说也是在跟他撒娇,他哪里会为此生气。
她没再说什么,只是享受二人能再次相拥而眠的安宁。
鼻尖是熟悉的冷香味,身边是男人结实又温暖的躯体,真好。
她渐渐沉入了梦乡。
陆景灼醒来时发现她仍贴在自己怀里,不止如此,一只手还紧紧抓着衣角。
他想掰又怕弄醒她。
可这么坐着也不是办法。
等了会儿,他把衣角往外拉。
果然楚音醒了,迷迷糊糊问:“几时了?”
“还早着,你继续睡。”他低头亲一亲她唇角。
她无意识地环住他脖颈。
这动作惹得他又加深了吻。
她亦很投入,到最后双手双腿都缠上来。
离开坤宁宫时,他坐在龙辇上想,楚音似乎比以前要黏人,看来离别也不是全无坏处。
不过这样的想法随着时间一日日推移,楚音越来越黏人之后,又生出了改变,他怀疑楚音对他的依恋或许跟北巡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会不会是楚音也很喜欢他?
大雪覆盖整座皇宫时,他瞧着院中与两个孩子一起堆雪狮的妻子,嘴角由不得高高翘起。
年前,宝成公主回了京城。
楚音对她跟程弥远的事很好奇。
结果宝成公主提到这师父就来气:“怪不得没有女人肯嫁给他,稍微有点钱就拿去救济别人了,对我们这些徒弟却苛刻的很,要我们亲自去山上采药,又要用手挖又要用手洗,还要我们尝……”她好几次都吃吐了,“还不准我用香粉,说太熏人,不准我住客栈,要我住破得要死的茅屋,说尝遍人间疾苦才能学好医术,不知道哪儿来的歪理!”
看她一副要疯掉的样子,楚音有点自责:“都怪我,我不该与姑姑提起此人,要不姑姑就别学了吧?”
毕竟是娇生惯养的公主,哪儿吃得了这种苦呢。
宝成公主又摇摇头:“不行,我不能被他看透,他说我早晚会走,我偏不走。”
楚音:“……”
“不过他的医术确实神妙,我见他救活过好些濒临死亡的病人,马院正定是不如。”
楚音轻轻一笑:“姑姑还是挺敬佩他的吧?”
宝成公主冷哼声:“他也就这一个优点,我便是看在这份上熬着的,等我学会了之后再不理他。”说完又要给楚音把脉。
再过几日便到她离世的那年了,也不知她身子可有变化。
楚音伸出手。
“不错,很康健。”宝成公主把完脉之后点点头。
然而这句话并没有消除掉楚音的隐忧,她低头摸了摸自己纤细的手腕,没有出声。
陆瑜周岁时,宫里摆了宴席。
楚家一家都进宫了,宝成公主仍在津州,故而只有江麟与江岷前来恭贺。
席后,众人围着陆瑜看他抓周。
小孩子一点不怕生,又会喊爹爹又会喊娘,还会喊哥哥姐姐,至于祖母,喊得不太流畅,但也听得出,故而得到了越来越多的喜欢。
陆珝跟陆珍闲着时就爱找弟弟玩,教他走路,教他说话,再把自己今天学的东西给弟弟讲一讲。
弟弟乖,从不吵闹,只会对着他们笑。
“娘,快看,弟弟要抓东西了,”陆珍猜测,“会不会是金元宝?”
那是财迷。
可身为皇子,绝不会缺钱。
陆珝道:“应该会抓毛笔。”
以后跟他一起念书写字。
楚音手指戳一戳陆景灼:“圣上觉得呢?”
“刀鞘。”
“为何?”她问。
陆景灼手指在她腰间轻轻捏了捏:“我不信你猜不到。”
不知东凌从哪个库房找来的刀鞘,上面镶嵌了好些五颜六色的宝石,十分夺目,而小孩子就喜欢亮闪闪的东西,自然会被吸引。
楚音比他更了解孩子,哪儿会不知。
最后陆珝果然抓了刀鞘。
二人相视一笑。
陆景灼道:“长大了学武也不错,指不定会成为名将。”
楚音不乐意:“我才不舍得他去打仗呢,就在京城挺好的,兄弟俩相亲相爱有个伴。”
陆景灼唔一声,没说话。
“你不同意?”她问。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孩子小,天真单纯,长大后变成何样谁也不知。
楚音这一刻想到陆景辰,陆景睿,点了点头。
稍后,陆景灼要去乾清宫。
她拉住他衣袖:“儿子周岁你都不歇一日?”
从北巡回来后,她总觉得他比以前要忙碌,陪他们的时间太少,有时候一连几日都见不到人影,这让她想起了前世的陆景灼,他渐渐有点变回去了。
该不会是她最近太主动,他就不把她当回事了吧?
楚音猝然松开手:“算了,你忙吧。”
他最近在考虑推行新政一事,也没注意到她的表情,低头在脸颊落下一吻,快步而去。
看着他的背影,楚音心头闷闷的,驻足片刻,去教女儿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