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就暂时搁置了。
楚音回到坤宁宫,意外发现女儿插了一瓶花送给她。
雪白的玉簪花配两朵红色的石榴花,还有一把不知道她从哪里找来的狗尾巴草。
楚音莞尔。
“好看吗?”陆珍问。
“嗯,很有意思,尤其这狗尾巴草!”
陆珍道:“我在外面墙根里发现的,怕娘不喜欢呢……娘喜欢吗?”
花看腻了,这东西反而显得很有趣,尤其是这是她收到的,女儿送的第一份礼物。
楚音一时心情激动,忍不住在她脸上“吧唧”亲了下:“为娘很喜欢很喜欢。”
“那下次我再送给娘,对了,还要送给爹爹呢,一直没送,”她歪着小脑袋,“不知道爹爹会不会喜欢狗尾巴草呀。”
“当然会了,只要你送的,爹爹都喜欢。”陆景灼如今对孩子们很温柔,知道如何对待他们。
“那我们一起去摘吧。”她拉住楚音的手。
跟随着女儿的脚步,看着女儿小小的背影,楚音的眼眶忽地红了。
不管那一关能不能过,仔细想想,无论哪种情况,全都是过一日少一日的,所以她得更珍惜跟孩子们,跟陆景灼在一起的时间。
她得尽力过好每个瞬息,把每一日都当做是最后一日,这样至少遗憾会少一些。
次日,她摸着黑就起来了。
比陆景灼还要早,只是动作不太熟练,马上弄醒了身边的男人。
陆景灼疑惑地看着她:“你是要送珝儿,还是送我?”
“先送珝儿,再回来送圣上……你等会别走。”两个一起送,也省得大的那个吃醋。
“……”
她肯定是有什么事瞒着他吧?
陆景灼上下打量她,脑中已经想了好几个审问的办法。
第082章
楚音穿好裙衫, 吩咐宫女去膳房传话,再坐在镜台前梳妆打扮。
男人从身后路过时,瞥了一眼没说话。
肯定会怀疑。
但楚音已经想好说辞, 并不慌张。
意外得到母亲陪送的陆珝却很欣喜, 恭敬行一礼,笑眯眯道:“母后, 您今儿怎么这么早起?不会是专门送孩儿吧?孩儿早就不怕了。”
陶尚书在父亲面前夸他之后,他对这位讲官的畏惧之心更淡了些。
“不管你怕不怕, 为娘都送你。”楚音牵起他的小手一同坐上车。
朝阳初升, 橙红色的霞光透过窗落在孩子的脸上,照亮精致的五官。
越来越像陆景灼。
她伸手捏一捏柔嫩的小脸,又低头亲了亲。
陆珝下意识往侧边躲:“孩儿大了,再亲不太好,孩儿是男孩。”
楚音扑哧一笑:“怎么, 讲官还讲这些规矩呢?”
“没有, 就是……”陆珝隐约感知不合适, “就是不好。”
楚音有点失落:“上回送你, 你还主动亲我。”
“那是去年。”他现在六岁了。
“才一年你就变了, 再过一年是不是都不理会为娘?”
“没有,不会的, ”看出母亲伤心,陆珝忙道, “只是不亲而已……您可以亲妹妹!”
楚音仍不太高兴。
陆珝见状,跪坐起来,伸长脖颈在她脸颊上啄了下:“娘别生气, 孩儿绝对不是嫌弃您。”
她怎不明白?
只是时间过得太快了,孩子也长大得太快了。
楚音将他抱着:“娘以后不亲你了, 但你再亲娘一次,最后一次。”
陆珝满足了她的要求,小手环住母亲脖颈,重重得亲了亲。
楚音笑了,揉揉儿子的脑袋:“为娘以后经常来送你,好不好?”也不能保证是每日,只能尽量。
“为何?”陆珝不解,“娘不累吗?”
“不累,大不了早些睡便是。”
陆珝其实不需要母亲陪,但又怕母亲伤心,便道:“那当然好,我可以在车上背《秦纪》给娘听。”
“真乖。”
等到春晖阁,楚音牵着儿子的手下来,送他进去,而后再坐车回来。
一踏入殿内就对上男人锐利的目光。
他从头到尾没出声,即便楚音有准备,此时也未免心虚。
所以坐上龙辇后,不等他发问,楚音主动坐在了男人的腿上。
陆景灼:“……”
先下手为强是吧?
“怎么,想朕再带你去御花园?”
楚音的脸一热,嗔道:“你能不能正经点?”
现在到底是谁不正经?
“那你正经地告诉朕,你意欲何为?”
“就是想报答圣上……上回妾身心情不好,随口提了下文殊寺,没想到圣上竟然愿意,妾身想起往前种种倍感惭愧,故而特意早起送圣上去乾清宫。”
虽然知道她在撒谎,但也能解释得通。
陆景灼问:“那送珝儿呢?”
“既然都早起了,当然不能厚此薄彼。”
“嗯,你打算送几日?”
“只要起得早,便一直送。”
若没有生出怀疑的话,他肯定会很高兴,但现在……
“朕不用你送,明日不准早起。”
为什么!
他不是喜欢她送吗?
楚音不理解他的决定:“你给妾身一个理由。”
“怕你累,”陆景灼也有正当的理由,“白日要做这些多事,晚上还要伺候朕,哪儿起得来?”
“当然不是每日了……”
看起来她真的很想送。
可为什么是在哭了那日之后,才开始想送?她心里到底藏着什么事?有什么是不能告诉他的?
他对她还不够好,还不值得她信任吗?
陆景灼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阿音,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最好跟朕说实话,”他捧起她的脸,“你到底怎么了?”
“妾身不是解释过了吗,就是想对圣上好一点,因为圣上对妾身也很好,所以妾身根本没必要瞒着圣上,任何麻烦只要告诉您,您一句话,就可以……”还未说完,腰忽然被提起,然后整个人被翻转了下,横卧在男人腿上。
她感觉到他要做什么,耳朵都红了:“圣上,不要。”
他一掌拍了下来。
声音不大,但很羞耻。
楚音轻颤了下,手往后揪住他衣袍:“我真没瞒你什么。”
连生孩子都没有大哭的人,那天却哭成这样,还说没瞒着。
陆景灼抿着唇,继续“用刑”。
只是这事情除了丢面子以外,并没有什么伤害,故而楚音挣扎了一阵便破罐子破摔不动了,反正不痛,她就像一根煮熟了的面条垂在他腿上。
逼供向来是要残忍,令人恐惧才能奏效,陆景灼很快也发觉此招不行。
然而要换法子也没时间了,已经到乾清宫门口。
他将她抱下腿便下车了。
楚音红着脸整理被拍皱的裙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