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精美人(75)+番外
“昭妃娘娘,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萧宁宁不肯起,只抬起一双泪光盈盈的美眸,小声啜泣:“昨日我去刑部大牢探望赵郎,他遍体鳞伤,高烧不退,若是再继续待在那儿,性命堪忧。他若是死了,我…我……”
一滴珍珠般的泪滑过她莹白脸颊,萧宁宁咬唇:“不瞒娘娘,他乃宁宁心仪之人。在宁宁心中,早已将他视作未来夫婿,非君不嫁。”
陆知晚:“………”
就真的很想摁着她的脑袋,边晃边喊,你清醒一点啊!
就你这个样貌身世,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为何就看中这个赵文绍!
深吸两口气,她强压被恋爱脑气升的血压:“你求到我面前,我自也想帮你的。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赵文绍这事实在闹得太大,不治罪的话日后人人效仿他,一个个都跑到衙门敲鼓告状,高喊冤屈,那将成个什么样子?郡主是个明理的,不会不知这个道理。”
萧宁宁白着小脸,点了点头:“我懂。”
陆知晚心下稍慰,跟在萧景廷身边这大半年她也学了点御下之术,知晓打个巴掌给个枣,语气也放得柔和:“郡主也别太难过,夜里我会帮你和陛下说说,尽量免他死罪,保全一条性命。”
果不其然,方才还泫然欲泣的萧宁宁听得这话,欢喜抬眼:“真的?”
陆知晚道:“我尽量。”
萧宁宁则格外肯定:“陛下爱重你,定会听你的。”
陆知晚不置可否,只暗想着,按照原著,本就是判了赵文绍流放燕地。自己利用信息差,卖女主一个人情,若几年后真的拦不住叛军逼宫,起码还能在女主那边求得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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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夜里,在养心殿用过晚膳,陆知晚便将萧宁宁前来求情的事说了。
萧景廷听罢,没有半分惊讶,只平静开口:“你怎么想的?”
陆知晚闻言一怔,想了想,弱弱开口:“臣妾以为这赵文绍虽有罪,却罪不至死,不然就免了死罪,改为流放?”
她说这话时,一直小心注意着萧景廷的神情。
只见暖色昏黄的烛光下,他面无波澜,好似早就料到她会这样说,乜她一眼:“那你想将他流放至何处?”
「什么叫我想?你才是皇帝,不应该是你决定吗。」
陆知晚一脸乖顺:“全凭陛下决定,臣妾不敢妄议。”
萧景廷:“朕想听你议。”
陆知晚:“………”
这话怎么听得有些暧昧。
嗯,一定是烛光营造的氛围原因。
她将脑子里不合时宜的想法甩掉,低头作认真思考状,少倾,轻声道:“陛下觉得辽东王管辖的燕州如何?”
“燕州……”
萧景廷薄唇轻启,慢慢念了遍,而后颔首:“那就依你所说,免了死刑,流放燕州。”
答应的这般干脆,陆知晚都愣住了。
「这么草率的吗?你都不问问为什么要流放燕州,也不说考虑考虑,或和大臣们商量一下?」
「这种言听计从的感觉,真的好像进谗言的奸妃和无脑的昏君……」
见陆知晚讷讷站在原地,萧景廷明知故问:“怎么?”
陆知晚回过神,摇头:“没…没什么。”
「算了,管他问不问,只要赵文绍流放到燕州就行。」
陆知晚心想,燕州与豫章一北一南,山高水远,千里迢迢。
没有顾容予帮忙,原男主如果流放到燕州,便让萧兰纯派人严加看管,一辈子不许踏出燕州一步,也就没有之后煽动豫章王造反的事。
只是千算万算,万万没想到,流放的旨意下发后的第五日,刑部来报——
昨夜大牢东边突然走水,皂吏们忙于救火,混乱之际,赵文绍被人救走了。
搜寻之后,才发现赵文绍住的那间牢舍有条地道,直通外护城河。趁着走火,放松警惕时,一伙贼人与赵文绍里应外合,越狱而去。
顾容予禀报此讯时,正值傍晚,陆知晚陪着萧景廷下棋。
听完禀报,人都傻了,手中棋子也不觉坠落,敲击期盼发出一声突兀脆响。
「刑部着火?地道越狱?这特么都行?」
男主光环未免也太强了!
她内心狂翻白眼,如果原剧情引力是个人的话,她一定将整个棋盘掀翻,狠狠砸他一脸——
「刑部大牢都能逃了,这还玩个屁,累了,毁灭吧。」
相比于她震惊到摆烂,萧景廷格外淡定,长指将棋盘上的棋子一颗颗拾起,不疾不徐问着顾容予更多细节。
顾容予作为刑部侍郎,职下出了这样大的漏洞,自也惶恐不已。
全程弯着腰,凝着脸色,将现下掌握的信息如实告知。
“……接应赵文绍的那伙人有男有女,身份尚且不明,根据他们逃窜的方向,似往南边去。”
南边。
陆知晚眉心一跳,豫章就在南边。
难道那群搭救的人,是萧宁宁安排的?
不对,萧宁宁若有这个本事,还求到自己面前做什么?
可目前而言,赵文绍能接触到的身份最高贵的人,就萧宁宁一个。
思忖间,目光不由自主落在一袭红色官袍的顾容予身上——
「难道是他?」
第43章
这念头几乎才起, 便被陆知晚否定。
实在是顾容予这沉重严肃的模样,不似作伪。
「何况他若想放走赵文绍,大可按(原文)那样周旋谋划, 届时光明正大地放人,无论是对他还是对赵文绍, 皆大欢喜。何必大费周章自导自演,引火烧身?」
「但若不是他,又会是谁呢?」
陆知晚长睫低垂,百般猜测,全然没注意到对座男人暗含深意的目光。
“……”
慢条斯理将棋盘上所有黑子收起后,萧景廷合上漆红棋盖, 看向顾容予:“此次刑部出了这样大的岔子,你难辞其咎。”
听得此话,顾容予头垂得更低:“微臣失职, 请陛下降罪。”
“罚定是要罚的。”
萧景廷捻起一枚白子, 放在指尖把玩:“只是朕得想想, 该如何罚你才好。”
顾容予抿唇不语,陆知晚也不敢说话, 只小心打量着身侧之人的神色。
「这个表情,也不知道他在憋着什么坏。」
好在没多久, 萧景廷就有了主意,幽深黑眸缓缓睇着顾容予:“是了,辽东王前阵子与朕说,他想将京中旧邸重新修缮一遍, 日后用作兰纯在京中的郡主府。可惜他一直寻不到可靠的监造总管……这样吧, 革去你刑部侍郎一职,明日你便去寻辽东王, 领了这份修缮郡主府的差事。”
“顾卿,这般安排,你可服气?”
男人沉金冷玉般的嗓音在静谧殿宇内响起,明明是再平和不过的语气,却透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