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童呆呆的眨眼。
对哦,现在沈含烟已经是B大张愚教授的研究生了,怎么还会在R大呢?
什么都变了。
什么都跟以前不一样了。
莫春丽点了一下她的头:“今天太晚了,明天去B大找吧。”
季童迟疑了一下。
莫春丽:“怎么?”
季童:“我怕还是打不通电话,进不去B大。”
莫春丽笑了:“我在她们实验室有认识的人,我带你去吧。”
季童:“不会太麻烦你吗?”
莫春丽:“请我喝奶茶就行。”
季童咧开嘴笑:“好啊。”
******
第二天,莫春丽信守承诺带季童去了B大。
有认识的人来接,她们很顺利的进去了。
莫春丽对来接她们的人介绍:“这是沈含烟的妹妹。”
那个戴眼镜的女生很和善的冲季童笑:“沈含烟还有个这么乖的妹妹啊?像只小兔子。”
三人很快走到了实验室,女生进去看了一下:“沈含烟呢?刚才不是还在么?”
有人回答她:“好像被老张头叫去参加一个活动了。”
女生:“这么不巧?”她对莫春丽和季童说:“不好意思。”
“没事,谢了。”莫春丽摸出手机:“我给她打个电话试试。”
莫春丽的电话,沈含烟倒是很快就接了。
莫春丽:“有空见一面吗?有个东西给你,很快。嗯嗯,好,那就在大门口等。”
她挂了电话冲季童眨眨眼:“我没说你来了,给她个惊喜。”
季童心想:还好你没说,不然,她就不来了。
莫春丽带着季童走回大门口,季童缩在门边,好像不想让从里面走出来的人看到她,双眼却紧紧盯着所有人走出的方向。
莫春丽笑着问:“这么想见你姐姐啊?你们现在不住一起了,见面没以前那么多了是不是?”
季童决定去住宿舍,而沈含烟也在房租到期后,把房子退了,住进了B大的研究生宿舍,这一切,季童还是听莫春丽说的。
她伸着脖子看了好久,都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让她几乎以为沈含烟不会来了。
这时一阵高跟鞋的声音向她们走近,顿了顿,又再次走近。
季童呆呆的看着。
直到这时她才发现,站在她们面前的人,是沈含烟。
难怪她在人群中没有认出沈含烟,沈含烟变了。
不再穿起了球的旧T恤,而穿一件浅灰的收腰小西装,下面是同色系的裤子,配着一件内搭的奶白色小背心,整个人格外清爽好看。
还有她一头浓密的黑发,也不在束成一个简单的马尾了,而是拉直了披散在肩头,好像一匹昂贵的黑色绸缎。
唯一不变的是她脸上清冷的神情,过往学生好多在偷看她。
无论走到哪里,沈含烟都是那朵人人瞩目的高岭之花。
她看也没看季童一眼,对着莫春丽问:“有什么东西给我?”
莫春丽笑着搡了搡季童:“快给呀,”
季童把那张请帖拿出来,格外鲜红刺目。
沈含烟一眼明白了那是季唯民的结婚请帖。
季童小声说:“不是叫你去,是想告诉你,以后不用再担心了。”
沈含烟一把将那请帖抽了过去,也许是因为当着莫春丽的面,不想多谈这些事。
她对莫春丽说:“我赶着去参加一个活动,先走了。”
说完头也不回,只留季童在后面呆呆望着她的背影。
时间好残酷,连人的背影都改写。
莫春丽看出她的失落:“你和你姐吵架了么?”
季童勉强笑了笑:“没有啊,她忙的嘛。”
莫春丽跟着笑笑:“那不管大学霸了,你请我喝奶茶去吧?”
季童:“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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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莫春丽有很多同学在B大,所以附近的甜品店她很熟,带着季童钻进口碑很好的一家。
点单时季童让她挑,她挑了杯四季春奶茶,又问季童:“喜欢喝奶对吧?这家的芋泥牛奶不错。”
季童点点头。
竟然记得她的一切喜好。
两杯饮品很快送了过来。
邶城的气候就是这样,到了夏末,晚上凉的要穿外套,有太阳的时候又像半个酷暑。甜品店的冷气呜呜吹着,打造出一个恰到好处的温度。
莫春丽搅拌着面前的一杯奶茶,里面加了蒟蒻一类的小颗粒:“有没觉得你姐很不一样了?”
季童:“嗯。”
莫春丽:“这就是张愚教授近年很火的原因啦,他那些实用主义的化学研究,每年不知卖多少专利赚多少钱,考上他研究生立马飞黄腾达。”
季童吸着面前的牛奶,被一大团芋泥封住了她的吸管,让她喘不上来气。
她想,沈含烟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愿望。
沈含烟从不掩饰自己对金钱的渴望,从她住进季家开始,季童就已经知道这一点了。从穷乡僻壤出来,实力强到还可以笃信“知识改变命运”这种老道理。
在季童的威胁下,她到底没有拿自己的前途给奚玉陪葬。
就是这样理性的一个人。
季童终于喝通了那团芋泥,吸管里“叭”的一声,一团芋泥冲进嘴里几乎堵住她的嗓子眼。
她忽然想——没有任何人,能够打破沈含烟的这种理性吗?
那个季唯民出事的下午,沈含烟是如何放弃了研究生最后一门初试而匆匆赶到她身边,她是永远不可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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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唯民婚宴前,季唯民的未婚妻、那个叫汪晨的女孩找到季童:“忙吗?”
季童:“忙。”
汪晨:……
她还是开口:“我想问问你,要来当我的伴娘么?”
季童几乎笑了:“什么?”
简直荒诞。
汪晨:“你看,我并没打算从你手里抢走爸爸,爸爸还是你的。”
季童摇头:“你自己留着吧。”
汪晨显然误解了她的意思:“不要对我这么大敌意嘛,我从没觊觎你妈的位置,我们年纪没差多少,你就把我当你姐姐吧。”
季童一颗心,像被季家老宅花园里的蔷薇狠狠一刺。
姐姐?
那是一个特别的称呼,永远只属于一个特别的人。
那个人被她狠狠算计、远远离开,贴着那个称呼的王座,永远失去了它的主人。
可季童甘愿一辈子匍匐在那座位之下,从蔷薇盛开等到缠满枯藤,直到从座位上捡走最后一片枯叶,她也要永远守住这片空荡。
等一个永远不可能归来的归人。
季童摇摇头:“不用对我示好,我的股份不会出让。”
汪晨笑笑:“你真误会我了,我跟你爸签了婚前协议,不会要你们家一分钱。”
放在以前,季兔有很多装白兔的方法,可以与她斡旋。
但在她对季唯民彻底失去兴趣后,她真懒得这么干了。
她对着汪晨勾勾手指。
汪晨凑近:“什么?”
季童忽然俯身凑近,与汪晨双瞳对视,汪晨一慌,本能就要后退,却被季童狠狠攥住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