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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若梦(133)+番外

我想了想还是拒绝了,因为舍不得离开钱唐。虽然他在家比不在家时候多,出差比不出差时间多。但我的信念很简单:钱唐可以搁着我自己玩,但我不能撂开他出去玩。

“你这样对我,我压力很大。”钱唐不置可否,“你的生活不需要围着我转。”

唉,这其实不是我生活围不围着钱唐转,而是我生活里除了他,有意思的东西很少。从道理上说,钱唐的社交生活和社会经验肯定都比我丰富。而我目前能交流的,真的也只有同学。

只可惜早和原本的同班同学失去联系。复读的时候除了萧磊外,与其他同学也只是点头之交。于是在等录取通知书和擦车之外,我闲得无聊,开始拆那些热心粉丝给我写的信。

——是的,除了萧磊这种伪粉丝外,我也是有真正粉丝的人!

曾经参演的两部电影和一部电视剧,甚至于曾经主持的台湾美食节目真的让我有知名度,我现在有一小批忠实追护者。在我复读时,他们依旧给CYY寄去大批的信件和礼物,指名要转交给我。

那些人里面什么职业都有,学生,退休的大妈,宅男,甚至还有点社会成功人士。

比如说我手头的这封信。

“嗯,这人邀请我去台湾玩啊。”我翻来覆去地看卡片,给我写信的人是个厨子。今年刚从法国回来,在台湾开了个餐厅。

在夸奖完我的美貌和他想象中的美好品质后,那粉丝诚恳地邀请我去台湾吃饭。

“你想去?”钱唐问我。

我嘟囔了声,下意识地咽了下口水,主要是这人说他在巴黎美心餐厅的甜点部,是唯一的亚洲糕点师。而看了看随信寄来的菜单和照片,我感觉做的东西确实很有食欲。

“我一个人去?”

钱唐原本的意思是从CYY随便拉个女艺人,或者找个助理陪我。但正好我收到A大的录取通知书,那里有个宣传册,说A大和台湾的大学正组织个夏令营式的联谊文化交流。夏令营为期一周的时间,基本交点钱就能去。

还犹豫的时候,钱唐就直接给我交钱报了名。

然而等我临走兴高采烈地准备行李时,却发现钱唐总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整个晚上,我终于被他目光看得毛骨悚然,猛地回头抗议:“你明天没工作?”

“要去和百代老总开会,有关电子版权的事,还有要和制片人开会。国内这些事总是一团糟,我见多了这些。曾经多有雄心壮志的制作人,最后也得给现实逼得良莠不分,粗制滥造。”

“明天再琢磨呗,你今天怎么还不睡啊?”

他回答:“我还要继续想事。”

“骗谁呢!你那俩眼珠子总盯着我看,”我怀疑地说,“你是又琢磨什么有关我不健康的东西?”

钱唐淡笑移开目光:“使君一何愚。特长生,你可没美到罗敷那种程度。”

我翻了个白眼:“那你看我干什么,是怕我偷拿你东西到台湾去吗?”

他只是笑笑不答话。

等我收拾好行李躺回床上。沉默的钱唐在旁边突然说:“特长生,你能不能帮我解决个事。”

这可是钱唐主动向我求助啊。我谦虚地说:“哦哦哦,说吧?你是有什么空手道和体育问题上的疑问?我一定全部告诉你。”

钱唐的语气好像真的很疑惑:“我有时候,确实高估了你的智商和我自己不走心的能力。”

第103章 2.1

既然不想去外地玩,我也就依然蹲家里。

不过与以往不同,我现在有零花钱又有点闲时间,也就能给自己找个新乐子。新乐子按照钱唐说的,是“杀土豆的无数种方法”,简称厨艺。在以前我对着菜谱研究食物时,钱唐只不吱声地看我瞎鼓捣。不过这估计是他礼貌的极限了,反正我自个儿也不太乐意被钱唐讽刺为“盒饭水平”,因此决定上心。甚至咬牙用零花钱买了厨具。

我发现,虽然我总怀疑钱唐背后多长了个眼睛。比如这人能一眼就敏锐猜出别人心里琢磨什么,或者立刻察觉我动了他卧室里什么私人物品。但在另一个角度,钱唐基本也是个睁眼瞎。

比如说,当我买了个烤箱,几天后再买了无油炸锅。这么两个大物件,钱唐居然完全没察觉出家里多出点什么。他性格里确实沾点自负,好像默认所有“深颜色”和“高科技”沾边的电子东西,都是属于自己。而以我“特长生的智商”,是不会主动碰这些的。于是刚开始,我还把那些器具藏着掖着,到后来索性全放在桌面。

真可惜钱唐没有全瞎!等到他也觉得厨房空间越来越小的时候,钱唐仔细观察了几天。这个“聪明人”居然怀疑我把他的水晶酒杯偷偷摔碎了几个。

“我记得我家的酒杯架以前是满的,现在怎么空出来了?”

我正从烤箱里拿出热气腾腾的红薯饼,没搭理他,自己先吃了口。

钱唐对我的美食视而不见,眼都不眨地盯着我。通常时候,这代表我不能轻易糊弄他。

是的,钱唐估计是很多大厨最头疼的隐性客人。他的嘴很刁,但不管吃到多难吃的东西,也从来都能面不改色的咽下去。这绝不代表宽容,大部分时间他都只是懒得挑剔或提要求。而一旦触到真正让他不爽的东西,钱唐就能立刻露出那种有点厉害的刻薄人的真实一面。

比如以前我送他螃蟹。比如现在。

“你是不是摔了我酒杯,藏起来扔掉?特长生,你还让我再重复一遍这里的规矩,嗯?这里是我家,不准乱放东西。这里的引申意思是,假如你摔碎酒杯,或者摔碎我酒杯后想扔掉,以及处置任何属于我的东西前,都必须要先和我商量,懂吗?这是基本礼貌。”

我心平气和地说:“哦。”

钱唐像往常一样,立刻察觉出我的真实态度。他更加皱眉了:“别敷衍我,特长生。你那颗埋个土豆都能自我陶醉到现在的脑袋,知不知道我现在具体提醒你的是什么?”

我委曲求全,承认自己摔了个高脚杯。然后,我借机说:“钱唐,对不起啊。其实我还想告诉你一事,你家搅拌机也被我弄坏了。要不要我明天拿去修?”

那天晚上,钱唐有意冷落了我好大一会。但第二天清晨,他依旧把信用卡留在床头柜。我拿着卡,马不停蹄地冲到商店里买了个最贵的新搅拌机——开什么玩笑,他家以前根本就没“旧搅拌机”这种东西存在!

如今我都得再感慨一句,钱唐这方面可是真瞎啊!你绝对不能相信,我就靠这点小招数骗钱唐给我买了多少厨具。

当然,钱唐也并没有被我这么欺瞒特别久,等他终于开始隐隐怀疑家里不明原因多出来的东西,我已经麻溜地收拾行李,准备去A大报到了。

而这时候,我也不得不中断每天思考的哲学问题“这能吃么。怎么做好吃。还能怎么做着吃”,转而思考缠绕在我人生最大的难题,那就是怎么介绍名字。在被李春风这名字拖累十九年,没道理我的大学又在一片讥笑声中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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