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了。”
“你看着我眼睛回答。”
“没洗。”
直视她的时候,我发现小表姐是个美女,而且显然是个脑子很好使还懂点医学常识的那种美女。靠着小表姐喂我吃的肠胃药,我不吐了,完完整整围观了之后几天钱唐捧着他父亲照片回家、和尚低沉地念经、以及钱唐的母亲哭昏在盖棺前的这些心痛场景。
别的还好,我只是为钱唐的遭遇深深难过。等进行到烧纸钱的环节,那股随着风刮过来的熟悉味道,以及四周各种低沉压抑的哭声,我突然间只能回想起自己的经历。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好想的。你也知道,我从特别小的时候就陪着父母(更多的是我爸),为我哥烧祭品。从家里搬出来后,我再也没做过这件事,甚至也越来越少想起我哥和家里那堆烦心茬。但是,有时候,很偶尔的,就像现在,我还是会从心底里深深感到一种无来由的愤怒、委屈和难过。
我出神地盯着燃烧的火苗。直到听到小表姐在旁边轻声问我还好么的时候才回过神,发现自己鼻涕和眼泪都流到腮帮子旁了。
自己居然哭了。真他妈傻,还是泪流满脸的那种哭法,还不知道什么原因。?
“没事,”我嘟囔说,“我就觉得,钱唐他爸怎么突然就去世了?唉,人生还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
小表姐却在旁边愣一下:“这话是阿唐告诉你的?”
“他告诉我什么了?”
她用同样哭红的红眼睛定定地看了我一眼,才说:“真奇怪了。阿唐今天早上跟我说了和你现在一模一样的话。”
这我倒不知道了。不过钱唐说这话也不稀奇啊,他很难被什么触动,但坏消息除外。唉,我和钱唐还真是悲观人生二人组啊。
作者有话要说:没跑哈==,冥王星虽然缺乏操守,但更一次就跑的作者应该被砍死。我说过自己不想在连载期间被砍死的。。。
顺便八卦一下,双十一是个节日对吧~钱唐戴的眼镜是gunnar,这是打游戏的人总戴的眼镜,缓解眼部疲劳。当初我设定里,钱同学不是在游戏公司干过吗,所以他就戴这眼镜保护眼睛的。这眼镜可以订制度数的,有眼睛不好的同学可以买一个戴。
如果有淘宝卖家有幸(?)在追我的文,广告费就打赏给我就好了。
这一小章未完,这么丧的章节争取尽早完事。以及不管我写了什么鬼,我爱大家~~~~~~~
第112章 壹,是一的生的壹
钱唐倒是很清楚记得自己父亲的葬礼持续了足足十二天(有那么久?我暗自想),远远近近的各门亲戚都纷纷的赶来参加。刚开始我还混在人群中,不太显眼。但是在失控哭完加生病被钱唐送去医院,我的“每个毛孔又开始显露出热爱惹麻烦的本色”。
钱唐和他母亲被人慰问和接受慰问时,免不了也要开始向人介绍我的来历。根据事先商定,介绍的时候,我“并不算钱唐带来的人”,只算“钱唐父亲旧属下赶来参加葬礼的女儿”。这样,能“少惹点麻烦”。
当然,每个引号都是钱唐的原话。
“春风,这是我三姑婆。”他就这样把我介绍给别人,有时候他再多余对来人补充一句,“春风还是个大学生。”
我一般狂点头,好像我能听得懂他们说话似得。
钱唐的亲戚们都说些特别轻软的南方话,穿得也很体面。在听完钱唐的话,互相间你看看我,我捅捅你。葬礼刚开始几天,大家沉浸在悲伤当中。等处理完下葬的后续事宜,就开始交头接耳,甚至公然猜测我和钱唐的关系。
然而他们可探不出任何点明确的意思。钱唐的脾气,不到不得已很少发火。但大概回了自己老家,他也就生冷不忌了。面对不想回答的问题,钱唐就向椅背一靠,冷淡看着来人。我当时又在病床上发着烧——钱唐他妈那里,自然也探听不到消息。钱唐他妈说不上喜欢我或者不喜欢我,但如果能不讨论我,我看她还是挺乐意的。
到了葬礼举行完,钱唐和他母亲就得去上海处理一些剩余事宜。我依旧留在他家昏昏睡着。在吞了他家不少燕窝和参汤后,终于感觉回点神来。
已经临近年关,南方气温冷,且总有股潮气,手脚发凉。虽然钱唐家有地暖,但总感觉不给力,缺点什么。我醒来后又冷又寂寞,找小表姐借来根充电线,打开手机发现里面满未接来电和信息。
萧磊发来的居多,而且基本全是废话。他中心思想是问我究竟死在哪个旮旯里。
我也觉得自己快死了:“我翘了那么多节课,你帮我答到没有?”
萧磊现在做人添了个坏毛病,说话越来越不痛快,他在那头冷笑了好几声,在我不耐烦的催促声才说:“你‘亲人’不是替你请假了?”
原来萧磊见我多天没上课,发短信和电话都不回,差点报警,甚至还找到了程诺。但程诺比他机灵多了,她先跑去辅导员那里要到我紧急联系人的电话——钱唐接到电话时估计分心无术,直接去系里帮我请了半个月的病假。
“课错过就算了。你再不回来,期末至少挂三科。”萧磊倒也没多问我发生了什么事,只是阴沉地警告我。
我听到后头皮发麻,产生了紧迫感。但放下电话,那紧迫感又消散了。翘课不厚道,刚入大学挂科也可怕,但放假总归爽啊。
等几天我能走动后,趁着他家收拾无人防范我,赶紧把钱唐家的院来回转了几遍。钱唐家有山有水有院有长廊曲曲折折,但走熟悉了后,发现其实很有序,并没有颐和园占地那么辽阔——
“颐和园?”小表姐露出个特别匪夷所思的表情,她解释,“他家没有那么大,乡下的地几十年前也卖得非常便宜。”
“那也够大的。”我嘟囔。
她不以为然:“庭和院之间设计得比较精巧,钱老和阿唐都对这些风水之流上心。”
我生病期间,小表姐对照顾我这件事有点尽力但不太尽心。不知道为什么,我和小表姐确实也存在点奇妙的熟悉感(我指的不光是大家说普通话)。反正我的很多情况,我没有告诉她,她好像已经了如指掌,只是装得不知道而已。
当我靠在栏杆上喂钱唐家那几十头巨大又雪白的鱼,小表姐站在旁边冷眼旁观,她问我:“你什么时候回学校?”
我不得不重新思考自己悲惨的考勤和即将更悲惨的期末成绩,皱眉说:“那明天走行吗?你能借钱给我买票吗,我身上没钱。”
小表姐沉默了一会,又问:“你不等钱唐从上海回来跟他一起走?”
“嗯,他什么时候回来?”
小表姐又不说话了,她胳膊上还戴着黑纱,但衣服已经恢复正常。我注意到她中指戴了一颗极大极闪的钻戒。太他妈闪了,跟激光笔似的。为什么乡下都是土豪呢?
凭着小表姐的气态,以及她说起钱唐的语气,我觉得他俩绝对不仅仅是亲戚。却懒得追问她和钱唐互相什么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