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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若梦(197)+番外

梁细细摇摇头,再闭上眼睛接受这个吻。她叹息般地说:“不,我在世界上最恨的人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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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唐的回答

问:“你最喜欢的女性有什么样的品质(非恋人)”

钱唐:不好说最喜欢什么,但我最不喜欢经常叹气的女人

十八岁的钱唐凭自己之力,在半年里做了不少回旋。舅舅回家途中,被突如其来拘传的两个小时,少年终于闯进这个豪华牢笼。

事到临头,梁细细在迈出房门前却站住脚步。明明欣喜若狂,但想到外面的世界却也怕得浑身哆嗦。

“阿唐!等一跑出去后,我们明天就结婚吧,这样舅舅彻底拿我没办法了!你,你既然救了我,就娶我吧!你娶了我,什么都能解决了!我也能正大光明地跟你走!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钱唐听后不禁低头望了她一眼,瞬间那认真的表情让她害怕。

“先从这里出去。”他只是简单地说,却忽地松开手。“跟着我后面,自己走。”然后就率先下楼。

梁细细呆了下,浑身冰凉地留在原地。

钱唐的掌纹干净利落。她曾经以看手相的机会摸他的掌心,只记得这个人婚姻线很短,智慧线却长长延续到手腕——他真的这么聪明吗,也真的有那么薄情吗?

再后来半小时没到,舅舅闯门回家,发现她独自坐在客厅,明显怔了怔。

“你的白马王子没带你走?”舅舅放松表情,似笑非笑地问。

梁细细的白马王子可以不畏任何险阻来救她,但是又比任何恶魔要更无动于衷。

“不要拿自己来逼我,细细。如果我不明不白地娶你,将来我会和现在的你一样痛苦。”钱唐见她不跟上,耐着性子回来。他说话的时候显然也在流汗,在慌乱。钱唐等了她十分钟,劝了她十分钟。有那么瞬间暴怒和失望并存,样子非常陌生。

她坚持不改口,以为钱唐走到了这里最终会对她妥协。至少,会暂时答应骗骗她也好。

但钱唐见之无望,头也不回的离开。他在很小的时候就太精明,绝对的清醒和不容置疑,连当英雄都有严格自控能力,不会把自己搭进去。

再后来,钱唐的母亲在舅舅的施压下,不得不带儿子上门赔礼道歉。

舅舅仔细打量他,淡淡说:“这小子是真有意思。”

很尴尬短暂的过程,两分钟而已。钱唐的母亲脸色淡淡,钱唐和梁细细彼此都沉默,没有多看对方一眼。那天的事情是个谜,大家只知道他没有带走她。少数知情人都以为她是对钱唐的临场退缩感到无比失望,尽管事实正好相反。

其实梁细细自己没有多少后悔不跟钱唐走。她自认比他要更精明自私,至少在舅舅这里,自己是独一无二的那位。但和钱唐走了又怎么样,她看了多少人为他伤心,偏偏他这人自视甚高,并不会多怜惜任何人的苦难和哀伤。

梁细细可以接受新生活,但那种不确定的新生活就算了。多年的笼中鸟生活让她身心无可救药的敏感,不能忍受任何落差。除非这个唯一信赖的人答应娶了她,为她许了光明可靠的未来,让她成为他内心独一个,否则——否则她确实没有信心。

宁愿留在熟悉的地狱,放出影子来窥探他人的自由和荒唐。

再后来,梁细细每次和舅舅接吻时,都忍不住抚摸他的胸口。以至于舅舅以为这是她特殊的*和示好方式。她也从不解释。

再后来大概不到一年,有人和他大学舍友合写了一本网络小说。钱唐为自己取的笔名,叫“谢天下”,有些狷狂和中二的id。

那是国内第一代的网络小说,在那会和现在流传范围总是很广。当初因为版权不停的打官司,但如今还有翻来覆去的影视改编,更翻拍成话剧等诸多形式。再几年后,文中的有句台词也被当成攻击中医的靶子logo。

他那句话是这么写的“……随即,在我回家途中,脑海里胡乱想到那郎中临终前告诉我的一句话,他说他也只能包治不包活。”

总怀疑钱唐是在嘲讽她。嘲讽她敢摸敌人的心口,敢问勇士是否后悔。却从来不敢自己踏出一步。

第148章 入梦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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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唐的回答

“你觉得自己是第一眼能吸引到别人的人吗?”

钱唐:也许

梁细细一醒来,愕然发现李春风居然正站在自己房间,弯腰好奇打量着床头柜里锁着的那鹦鹉螺杯。

“鸳鸯雅什,俱为赠别之资;鹦鹉奇杯,共尽忘忧之酒之意。”她大概不知道这典故,更不知道谁是赠者,只是单纯被杯子的造型吸引,几乎没把整张脸贴上去专注地查看。

梁细细咳嗽声,果然看到那女孩子哀怨地抖了下肩膀,慢慢回过头。

“你醒啦?”李春风干巴巴地说,“你好。”

梁细细没说话,李春风在她目光凝视下,连眉毛都没动,坦率地说:“我是被你家人叫过来看看你的,待一会就走。”

她抿了抿嘴,随后淡淡说:“好久不见。”

梁细细只在两年前的葬礼后,偶然看到过一次李春风。那是午夜时分,李春风正沿着公司楼下马路自行车道上奋力地跑步,整个人像影子一样滑过去。后来陆续传来cyy的各种消息,说小丫头在公司里非常辛苦之类的。

梁细细停车唤住了夜跑的李春风,昏黄的路灯照着那孩子疲惫精致的脸。李春风停下脚步后第一个动作是抹眼睛,接着立刻解释说那只是汗水。

“我现在不难过了,但我就是特怀疑。”她平静地说,“老想着钱唐这人是不是真正存在过。他来过这世界吗?世界上真有这个人吗?我特怕他只是我青春期荷尔蒙失调想象出来的那么一个人物?嘿,你说他是吗?”

梁细细当时没有回答,仓皇逃走。此刻,换成李春风低头望着她苍白的脸颊。

她不动声色地把伤口掩盖住,明知故问:“你这几年过的怎么样?”

李春风哼了两声,不耐烦的神态倒是有曾经小女孩的影子。她干脆地回答:“说差也不差,好也不太好。就跟您整天背后默默里咒我的状态差不多。”

梁细细不由微微提起唇角,她被抢救回来后原本万念俱灰,已经对什么都提不起劲头。但莫名其妙的,眼前女孩说话的腔调却刺激得她撑着身体坐起来,顺便还捋了下刘海。

“我为什么咒你?”梁细细悠然对上她的眼神,忍不住也学着她曾经的语调说,“您算老几呢?“

李春风顿了会才回答:“钱唐以前总说我在他心里的综合排名是第二。但我如今琢磨着,那人八成骗我。他花花肠子太多,我在他心里估计也才前五吧。”

提到钱唐,李春风的表情和语气都还好。梁细细脸色整个人又仿佛放了气般都暗淡下来。

半晌后,梁细细闭上眼睛,平静地说说:“阿唐既然肯承认你第二,其实你在他心里是第一的。到如今钱唐死啦,你也永永远远是他心里头一个。可是春风,如果我现在也陪他去了,比你早点在地下陪他三四十年。这醋你敢吃不敢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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