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找不到其他更擅长做的事情了。”
钱唐侧头看了看我,他没有说话。
我朝他得意的笑笑:“嘿嘿,不懂我在说什么吧!瞧瞧,你也有搞不懂事情的时候吧!”
钱唐却看着我的眼睛,然后他说:“李春风,你是个一等一的好姑娘,以后自然会有人懂。”
我不由向后缩了缩,片刻后反驳他:“狗屁!全世界都知道我是个好孩子。只有你不知道,你还要在我身上找不良少年的灵感!”
钱唐皱眉:“特长生,注意言辞。”
我只是哼了一声。
临走前,钱唐送给我一张光盘:“这是我的电影。本来要送你首映电影票,现在我从母带导入张dvd光盘给你,你可以回家看。”
我其实不太想收那玩意儿的,什么电影啊,我压根就没兴趣。但钱唐说除我之外,他没有送给任何人(“因为这不是能轻易送人的东西”,他解释)。我听了这句话,才勉为其难的收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30章 8.2
好不容易盼到夏令营那天。大清早,我爸亲自开车把我送到接送的大巴站点。我以为我爸察觉出来什么,路上特别忐忑,假惺惺的捧起寒假作业看。因此等我跳下车时,第一眼看到张熟悉面孔,脑子中立刻浮现出刚才课本上那句“伏惟圣朝以孝治天下凡在故老犹蒙矜育况臣孤苦特为尤甚”。
程诺拉着个小拉杆箱,亲热的搂着旁边女人说话。我爸押着我朝他们走过去,无意中说:“你说要参加夏令营。我正好跟我同事说了,估计他女儿听到后,也想来参加……”
我靠我还能说什么呢?只好全程沉着脸,幸好我爸看不出那么多。他逼着我打完招呼后,就径自和送程诺的父亲聊天去。我眼睁睁看程诺朝我露出天使般的笑容,就不得不佩服她:我眼神中估计一点欢迎的意思都没有,程诺还对我笑得出来。
“你腿不瘸了?”我故意问她。
程诺反问我:“谁腿瘸了呀?”看我气得抿起嘴,才微笑说,“你那天那么凶,如果我不演戏的话,你肯定不让我走。”
我憋得吐血,只好假笑两声。程诺又闪着大眼睛说:“李春风,你的名字很好听。春风又绿江南岸,对了,你去过杭州吗?”
其实洋娃娃风度一直挺好,然而几次相处下来,我也知道程诺压根不是自来熟加喜欢贴冷屁股的人。现在,她对我态度出奇和善,让人警惕。但直到大巴快走的时候,我才知道原因——一直被程诺挽着胳膊的女人抱了抱她,沙哑说:“诺诺,这次好好玩。你现在还是小孩子,很多事情不要想太多。”
程诺乖乖答应:“好的,妈妈。”
她妈妈显然也知道程诺是什么货色,望着她蹙眉。片刻后还是放弃,转头朝我微微一笑:“你就是李春风?果然是个聪明好看的姑娘,怪不得你爸爸在别人面前总以你为豪。”
……有时候真得感叹下遗传这种事。论演戏,程诺他妈显然比程诺还高杆,说起谎话都能这么动听加面不改色。不过我倒挺喜欢她的。
“不准你喜欢她,她是我妈。”程诺在她妈妈走后,立刻收起洋娃娃的甜美嘴脸,她冷冷说,“这次夏令营是我妈给我报的名,我自己其实也不想来。我知道你不想认识我,而我也不想继续招你。这样吧,咱俩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我目瞪口呆,对这种女孩子对女孩子的外交方式不太适应。但程诺说到做到,在大巴开向训练营的路途中,她一句话都主动没和我说。我也乐得清静。
这次我想报这次空手道夏令营,一方面是真想抽出大把时间练空手道,二是因为这次夏令营的营地在近郊山里。小时候我总怀疑我爸我妈趁着没人,要把我丢到穷山沟里卖了,坚决抗拒任何异地旅游。长大后我终于知道自己是他们无法解除的负担,只可惜旅游的机会也少了(我妈倒鼓励我出去,但我爸坚持让我大学后再出国旅游),因此想找机会出城看看。
我百无聊赖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田野。过了会,感觉书包里手机震动,拿起来发现是个未知号码,估计要推销保险和房子,于是直接挂断,没想到十分钟后又打来。姑奶奶说不接就不接。二十分钟后手机又震——旁边戴着耳机的程诺也闻声看过来。
“喂?!”我口气很冲的接电话。
“特长生?我是钱唐。”
其实在说第一个字时,我就听出来钱唐的声音。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一下子死机了,死的完全彻底的那种,感觉周围都是蓝屏,只能听到自己突然放大的心跳声。
“春风?”他叫我。
“呃,是我。嗯,我还挺好的……”
钱唐那方顿了顿,他疑惑说:“不方便说话?”
我终于反应过来自己顶着的是脑袋,不是菜花:“咳咳,不好意思。方便啊方便的。有什么事情?”
“没有重要的事情。只是想到你今天去参加夏令营,所以打电话问问你。”钱唐沉吟片刻,他说,“前几天,看你好像一直不在状态。”
我把脸紧紧贴到车玻璃上,指望自己能冷静点,显得有智商点:“没,我挺好的,就是之前熬夜……”
钱唐没等我编完瞎话,他问:“期末成绩怎么样?”
“……哦,考得还行。”
“能让你说还行的,那肯定是第一了。”
钱唐这么说,我反而有点不好意思:“没没没,真的是还行的程度。班里第五。考第一的那都不是人干的事呀。”
钱唐在那方显然轻轻的笑了,他安慰我:“能参加夏令营也算如愿以偿。”
我沉默片刻,突然说:“我自己无所谓。但我爸不满意我成绩,我考第一名他才会高兴。”
钱唐反问我:“换了你你难道不高兴?”
我不响了,心情有点烦躁。
幸好钱唐没继续纠缠这话题。他轻松的说自己今天也要出一趟急差,先飞香港,再去成都,三天后回城。
“啊,你是又有工作了?”我真心替他高兴,“又要拍新电影是吗?还是新电视剧?”
“不是工作。”钱唐在那方耐心回答,“收拾以前的烂摊子。”
我忍住想问他说的烂摊子是不是指众多的男朋友女朋友这问题,觉得降低我档次。现下只能特别悲伤的说:“……唉,你总得想出点新法子来赚钱啊。不为别的,你那车不能总留在修车厂里啊。”
钱唐在那方笑得很愉快:“唉,连你都这样奚落我,特长生!我太伤心了。”
我也被钱唐逗笑了,心和手指都隐隐发痒,却又不知道继续说什么好。
钱唐最后说:“好好练空手道,回来到我家玩。”
我老生常谈:“还有剧本啊,我的剧本不要忘记。”
他叹口气,过了会说:“实在是不敢忘记。”
挂了电话后,程诺用种非常奇异的眼光打量我。然而我心情已经全面好起来,也不跟她计较:“对了,你上车前是不是问过我去没去过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