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不得(22)
莫言把门一关：“我有话要跟你说。”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滚！”
“公事，我有个案子找你。”
“没空。”
“算我求你。”
夏希辰这才抬起头来看着他：“莫言，我说你咋就这么没皮没脸的。就几个星期前你是怎么对我的？你现在还好意思来求我。”
“先别扯我跟你的事情，我真是有急事儿找你。张亮惹了大麻烦，和一个走私案有关。别人我信不过，我只能找你帮忙。”
“你要不为那人渣你还不来找我是吧。滚！别让我再看见你。”夏希辰是真火了，随手拿了桌上的一个相框就扔了过去，摔在墙上砸个粉碎，玻璃渣差点儿没溅莫言脸上。
莫言弯腰捡起那张相片，上面是俩小屁孩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莫言说：“真想回到小时候，我爸妈没有离婚，我们还是兄弟。我知道我没有立场也没有资格来求你，就算是看在我们小时候的那点儿情分，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只要我做得到。”
夏希辰盯着莫言看了很久，突然眯着眼露出了嘲讽的笑：“什么条件都答应是吧，坐这儿，等着。”
夏希辰要什么，莫言心里清楚得很。他果然就坐在办公桌旁等到了下班时间。可夏希辰丝毫没有从一堆卷宗里抽身的打算。外面的人走得七七八八，不一会儿一层楼就只剩下这间办公室还有灯光，莫言知道这就是夏希辰六年来的生活状态。
“我饿了。”夏希辰说。
莫言立刻站起来：“吃什么，我去买。”
从夏希辰嘴里说出来的几样东西，几乎要跑遍大半个长春市才能买到。莫言二话不说就出了门，等他买好了吃的回来在楼下就看见夏希辰办公室的灯已经关了。莫言叹口气，仔细回忆着自己小时候有没有这样折腾过他。
“上车。”
莫言回头就看见夏希辰将车听到了路旁，他没有丝毫的迟疑就上了车。夏希辰的家不算大，一室一厅的房子，却打理得干净整洁。两个人进了屋，夏希辰甚至连句‘随便坐’的寒暄都免了，直截了当地说道：“脱吧。”
“啊？”
夏希辰挑眉：“你不说什么条件都答应我吗？和我上床做得到吧。怎么，反悔了？”
莫言笑着摇头：“我没想到你这么直接。上床可以，可是今晚过后咱们这些年的情义也就到头了。”
“少废话，咱俩那点儿情义早他妈没了。”夏希辰不耐烦的将人拉进了卧室，按在床上撕扯着他身上的衬衫。
没有任何前戏的情事，身下的感觉痛到麻木。莫言在意识恍惚间感觉到有什么液体滴落在自己肩上，只是在彻底昏过去之前，听见耳边有人低语：“莫言，生日快乐！”
莫言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夏希辰站在阳台上打电话，见他醒过来便草草的挂了。莫言撑起酸软的身体下床一件一件穿好自己的衣物：“你安排一下吧，我去订机票，我想尽快回苏州。”
夏希辰说：“这案子我不会接的。”
“……”莫言不可置信的盯着他，那眼里全是愤怒和委屈。夏希辰脑子里都是昨晚的疯狂，一见他这眼神心都软了，拉着他的手说：“莫言你别这样看着我。这案子真不是我能接的，你明白吗？”
“明白，我明白，你不就耍我吗？我自己送上门的，不怪你。”莫言甩开他的手就往屋外跑。
夏希辰追出去：“我刚才给我老板打电话了，他说这案子涉及的人连他都得罪不起，何况是我。他说即便我要接这个案子，也必须是离开事务所之后。”
莫言一个人坐在候机厅里，除了绝望还是绝望。他突然想起了之前张亮的异常。他说以后不能照顾自己，要自己回长春找夏希辰，他提前送自己生日礼物。像是早就知道会出事一样。还有一点很奇怪，说是和走私案有关，可莫言曾经看过那个4S店的账目，账面很干净，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他越想越是头痛，闭上眼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突然有人抓住了他的双手，睁眼一看，竟是夏希辰蹲在了他的跟前。莫言问：“为什么？”
“如果我都不帮你，你还能去找谁？”
夏希辰作为辩护律师终于见到了张亮，他很庆幸还好莫言没跟着来。现在的张亮简直没法看了。张亮坚持自己根本没有参与走私，莫言念大学的时候他在他们学校附近的一家小汽车修理厂打工，那个时候帮着老板改装过一些走私车辆而已。
“那拘留你这么个无关紧要的人做什么？”夏希辰问道。
“你那么聪明，自己想啊。”
夏希辰站起来：“你挺着吧，我走了。”
他明白张亮的意思，张亮那浑身的伤就说明里面的日子不好过。关键是刑讯逼供的目的是什么，张亮的账面很清楚，要他扛下整个走私案显然不可能。那么就只有一个解释，他手里还握着要命的东西。这个走私案警方成立了专案组，而刚才夏希辰无意间看见了提审张亮的两个警察，似乎根本就不属于这个专案组。
出了看守所，夏希辰就接到了莫言的电话。莫言的声音听起来小有点儿兴奋：“刚才有警察找过我。”
“找你做什么？”
“据他们说张亮手里有什么东西，对警方很重要，问我知不知道在哪里？”
夏希辰急切的问道：“那你怎么说的？”
“我什么也没说，这几个警察有问题。”
“什么？”
“因为张亮的案子，我被警方的专案组叫去问过很多次。可今天来找我的人我一次也没见过。”
果然事情和夏希辰的猜测大致无异，张亮手里有至关重要的证据，而警方和利益集团都掌握了这个情况。这个庞大的走私团伙正在利用他们的保护伞，想要从正规渠道非法的获取张亮手里的证据。
关键是这个证据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
两个人各自都还有事，便约好了地方，晚上吃饭的时候见面细谈。
第 24 章
莫言一路上也在琢磨那些人要的东西到底在哪里，以张亮的个性，这么要命的证据他绝对不会随意放置。可他事先也没给过自己任何交代，他甚至连提都没有对自己提过有什么重要的材料在手里。莫言早就把家里翻遍了，也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莫言的手机响了，是张亮的姑姑打来的，询问张亮的情况。莫言简单的敷衍了两句，又交代了千万不能让奶奶知道张亮出了事情。挂了电话，他突然就看着手里的手机出了神，这是前段时间张亮送他的，说是生日礼物。而那段时间也正是张亮举止异常的时候。这电话也非常奇怪，配置超好的智能机，没装多少软件，运行起来却异常的缓慢。莫言慌忙的拿着手机翻找了好几遍，却根本没有任何发现，但他想这手机肯定有问题。
他看了看时间，和夏希辰约好的是七点，还有半个小时，他便加快了脚步往餐厅赶，走了一段莫言才觉出不对劲儿来，后面竟然有人跟着他。莫言几乎不用思考就知道这帮人跟踪他是和下午那俩警察出于同一个目的。他立刻给夏希辰打去了电话，说自己有点儿事情，把见面时间推到了八点。他知道这些人甩是肯定甩不掉了，他一个人扛着总比两个人出事儿好，关键是如何在自己出事之前把手机留给夏希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