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冠军(48)

罗秋晨白他一眼：“你怎么知道？难不成又是你干的？”

莫凡不屑：“什么叫‘又是’？告诉你，上次也不是老子干的。”

罗秋晨冷笑两声：“要不是你干的，我只能说师弟你有未卜先知的本事。还呆在泳队做什么，去街上摆摊算命多好。”

“你俩消停儿坐会儿不行啊，吵得我闹心死了。”何毅一人飞过去一把眼刀，两个人立时闭了嘴。

过了半晌梁希才问何毅：“师父，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搞得您老这么火大？”

何毅却是很严肃的转头去看着莫凡：“你给我站起来。”

莫凡一脸莫名其妙，还是听话的站了起来：“你怎么知道顾然兴奋剂检查阳性？”

莫凡其实什么都不知道，刚才一进屋就看见罗秋晨一副如丧考妣的嘴脸，他就忍不住想刺儿人家两句。本着寒碜人一定要揭短的原则，他也没经过大脑就说了上面那些话。罗秋晨当然要炸毛，谁动了他儿子他都要疯。

“我不知道啊，怎么，结果出来了？”

几天前，体育局为了防止罗秋晨事件再次发生，体育局为泳队众人提前做了一次禁用药品尿检。今天送检验结果过来的人冲着何毅一阵火大，说什么上次罗秋晨还没有吸取教训，丢人都丢到国外去了，你们这次还敢违规操作，你们不要脸国家还要脸呢……巴拉巴拉说了一堆，最后直接把报告拍到了何毅桌上，甩了句：这件事情不给个满意交代你这个总教练的位置还是让贤得了，然后，华丽丽的转身走了。何毅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自己办公室门外，心说你这帽子扣得可够大的。

何毅顺手拿了桌上的尿检结果扔给莫凡：“你自己看看吧。”

莫凡翻了两页，所有人的尿检结果都是阴性，只有顾然，去质类固醇阳性。莫凡回头去看罗秋晨：“师兄，世上兴奋剂何止千百种，你怎么偏偏衷情于去质类固醇？”

罗秋晨道：“这个问题不应该我问你吗？二师弟。”

梁希拿过报告看了看：“我觉得这和顾然关系不大。”

莫凡冷笑：“当然和他关系不大，不过和他的教练倒是关系大得很。”

梁希一脚踢过去：“不说话你要死啊？”

莫凡闭了嘴，跑去偷老头子的茶喝。

梁希又问何毅：“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罗秋晨道：“所有教练和领队，队员还都不知道。”

“那他们有什么看法？”

何毅道：“有几个教练和领队态度很坚决，要顾然离队给体育局那边一个交代，尤其是周悦悦。”

罗秋晨在一边皱了眉，依旧吸他的烟，不发一语。

梁希问道：“你儿子最近都吃什么了，怎么会尿检阳性？”

罗秋晨摇摇头：“我不知道，最近事情多，很少在队里。我已经好几天没和他吃过饭了。”

何毅沉吟了半晌，才说：“你们先回去吧，这件事先不要伸张，调查清楚再说。”他又叫住罗秋晨：“你也别太担心，不到最后我是不会让顾然离队。”

三个人走出何毅的房间，莫凡拦住罗秋晨：“大师兄，该让梁希搬回我房间了吧。”

罗秋晨眉间一动，拉了梁希就跑：“二师弟，借你老婆一用。”

某个周末夜里，李铭同学从家里归队，走到一个没有路灯的小巷子时，忽然被几个人一扯拐进了另一条偏僻漆黑的巷子，然后是几个人拳打脚踢，他只能蜷缩在地上，尽量保护好自己的脑袋。大概挨了十来分钟的打。突然，世界安静了，悲催的并不是他被打晕，而是那几个人无声无息的跑掉了。

李铭同学带着肿得像猪头一样的脑袋，还有全身的淤青回到酒店。正回了房间仔细思考他到底得罪了什么人，要不要报警的时候，何毅却带着一大堆人闯了进来，梁希不由分说从他的被子底下找出一盒药片，上面标注的药物成分正好就有去质类固醇。

何毅问道：“作为一个职业运动员，我相信你不会没有常识到服用这类药物。”

李铭无话可说，在何毅的威逼利诱下说出了事情的始末，原来一年多前罗秋晨的兴奋剂丑闻事件就是他搞的鬼，原因很简单，因为周悦悦。他只是把药片碾碎了，每次趁罗秋晨不注意就放在他的饮用水里。

这一次故技重施并非李铭本意。原来周悦悦发现了他给罗秋晨下药的事情，并且拿着个威胁他。李铭本就对这姑娘没什么免疫力，架不住她软磨硬泡软硬兼施，于是就下了手。每次吃饭，他都主动给众人拿饮料，热情非常，因此，下起手来毫不含糊。

至于周悦悦，一边鼓动李铭给顾然服用兴奋剂，一边回家煽动他们家老头子给泳队做尿检。以为自己的计划滴水不漏，能够彻底把顾然赶出游泳这个圈子。哪知道罗秋晨这只老狐狸对李铭游泳中心那句不经意的‘阴魂不散’起了怀疑。顾然的尿检结果一出，他二话不说直接让梁希去搜，没想到那丫还不知道尿检结果出来了，一直没敢给顾然停药，就这么被梁希发现了。

周悦悦收拾好东西离开泳队的时候，罗秋晨从她身边走过，却连个眼角余光都没有给她。她喊他：“秋晨，我们相识一场，你就没有对我动过心，一点都没有？”

罗秋晨没有回头：“打从我记事以来就从没对女人动过心。”

李铭和周悦悦离开了泳队，可另一位当事人顾然小朋友却从始至终毫不知情。还在为突然低落的训练状态感慨不已：“唉，你说我这是怎么了，前段时间成绩猛涨，这两天怎么又没了感觉。”

罗秋晨头都不抬：“哪有一直保持兴奋状态不回落的，放心吧，比赛的时候你自然就兴奋回去了。”他心里却在想，你体内那点儿激素十好几天还代谢不掉那才麻烦了。

比赛终于到来，小顾然从戴高乐机场走出来就看见门口两个金发碧眼的男人抱在一起拥吻。身后登时响起徐欣和杜瑾雯两位姑娘尖锐的嗓音：“哇，真是太美型了。”

顾然一个哆嗦，赶紧躲到了吴昊和严晓宇的身后。罗秋晨把人拎到自己身旁：“你要是争口气给我拿个冠军，我就带你去卢浮宫看看。”

顾然不屑的翻白眼：“我对蒙娜丽莎没有兴趣。”

罗秋晨扶了扶眼镜：“我也没有。”

两个人相视一笑。

何毅在一边看得牙都酸了，回头去看莫凡和梁希，两个人也不知道在腻歪什么。老头子叹口气，这就是他带出来的好徒弟。

两百米自由泳，顾然曾经在这个项目上吃过莫凡的大亏。脱掉身上的运动服，只穿了泳衣站在罗秋晨跟前，一脸‘壮士’表情：“爸爸，我去了。”

罗秋晨挥挥手，顾然僵硬的转身走向检录站。他又把人拽了回来，拍着人家戴好泳帽的脑袋：“前150n跟紧莫凡，最后50m跟他拼了。”

滚翻转身，最后50m，顾然脑子里全是罗秋晨一脸严肃的那句跟他拼了，跟他拼了，跟他拼了……于是，他真的拼了，不但一双腿打得跟螺旋桨似的，竟然50m下来一次都没有换过呼吸。旁边的泳道是莫凡矫健的身影，像一条飞鱼射向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