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同人)那些年,一起路过的流星街(5)
多莉想这样的家伙,到哪里他都非要抢人风头吧,不管不顾不允许你的眼睛移开半秒。
雨水叩着铁门越来响亮,门外有人跟着雨水一同敲门。那人开口的声音温柔而有少年人特有的韧性,“我可以在这里避一下雨吗?”
那时的幻影旅团刚成立,一切都像是办家家酒的兴致。那时流星街的回收工厂刚刚扩建,后来它一直在扩建。
那时的老板还很年轻,跟蜘蛛头子差不多青涩的年纪。十几岁的他很喜欢在每一句话后面点缀上可爱的尾音,“啦”、“么”、“呢”、“哦”、“呗”。集合起来可以变成一本尾音萌人字典大全。这个恼人的小习惯在很久很久以后,所有人都长大了他还会犯,一委屈就像是要跟人撒娇似的。
那时的多莉看所有路过流星街的人类都像是在看山西皮影,这个巨大的垃圾场就像是构造在白色画布上的一出戏,完全少了深入骨髓的真实感。
所有的杀人,饥荒,□,分尸都像是隔着一层灰色的屏幕,像极了她以前在深夜下载的重口味电影。她爱天朝的一切包括下水道,她不爱流星街的一切包括幼儿区。
那时的维利因为嗜睡,而被运遗弃物的飞艇丢到流星街的回收站。他满头是血,甚至带着脑震荡地冒着酸雨敲醒了多莉的单边铁门。
那时的子桑坐着一脸出厂才六年半的运沙袋拖拉机,在蓝天白云下的长长国道上,正前往流星街。
照老板的话说,流星街在他眼里就是一个盛满了被丢弃的玩具的游乐场,他爱死在这里捡垃圾。
多莉有些神经质地笑着说,我不是他妈的垃圾。
他们都不是。老板不是流星街人,他是来玩的。
维利不是流星街人,他只是摔到失忆搞不清楚哪跟哪。
子桑不是流星街人,她是罪大恶极的杀人犯,所以潇洒地走进杀人无罪的流星街。
她更不是,活是中华的人死是中华的鬼,流星街算个毛。她热爱祖国,穿越到宇宙之南黑洞之北也是中国人。
那些年,他们一起路过流星街。老板对门外新来的过路人兴奋冲冲地大喊,“流星旅馆新开张,小弟你要吃饭还是住宿?打八折哦。”
门外的维利咧嘴笑了笑,血水滑过脸颊落入他的笑纹里,形似厉鬼。
☆、出流星街这一天
你知道自助旅游吗?基友说,自己一个人背着行李包,在到达目的前要坐好久好久的火车。然后你会遇到很多人,听到很多故事,看很多风景。
你知道什么是流浪吗?基友说,像三毛与撒哈拉沙漠里的骆驼骨架的距离,一个人要走好久好久的长路。然后你可以捡到很多东西,叶子,塑料袋,包括你自己。
当多莉踩着一个倒霉鬼的肩背,并且清楚地听到脚下那人骨头碎裂的声音时,她突然很怀念基友的话及她可爱的笑脸。如果这里有腾讯QQ,新浪微博,或者天涯八卦杂谈区,她就可以乐哉哉地重新登录自己戛然而止的人生,用最戏谑的语气最流氓兔的表情,对基友那张从百度图库截下来的小清新头像说:“当我们老土得只会用走路或者上火车时,这里的家伙已经可以随便上天飞了。”
上面那段话活似作者为几个坑爹网站所硬性插播的劣质广告,多莉“切”地笑一声。毫不犹豫将手高高伸到头顶,刚好抓住伸手接人的维利。打累了,咱就跑吧。
维利的能力像是出自童话世界里的魔法,他的念能力多莉一直觉得逆天的牛b。可以轻易凝结空气中的水分,再急速降温地塑造出他喜欢的任何工具。例如可以上天的单人滑雪板。
维利弯膝蹲身的姿势在斜飞的滑板上,如飞渡云端的雄鹰那般干净利落的急速,他向同伴伸出的手掌有力而干净。
多莉一下子就窜上半空,站在他比平常滑雪板来得更长的板子上,丝丝凉意从脚底往上钻,冰水构造出来的飞行器。
子桑叼着烟已经侧坐在板上,她晃着白花花的大腿悬在半空。低胸的皮裙挤出的沟壑依旧像有生命的深渊,在即将来临的夜色下发出一抹惨烈的白芒,如冰渣盛开出来的花团锦簇。
多莉耳边风声呼啸,还来不及感受腾空的自由,腰部就一沉,沉得窒息。
一双手从她身后穿过来,死死地抱着她的腰。多莉全身肌肉倏然紧绷,回头一看果然是老板那张欠揍的笑脸,他双脚直接空在滑板外面,将全部的支点跟重量都放在多莉腰上的那双手。
多莉有一瞬间脑子大片空白,战栗从腰部那双死不松开的爪子上传来,一种怪异而难受到让她完全控制不住情绪的麻痒嘶嘶地往背脊上窜。
她脸色苍白地要去掰开老板那双螃蟹钳子手,最后亮起尖利的指甲闷不吭声去挠,无色的指甲很艰难才在对方的手背上划出一道红痕,这家伙的皮一向特别厚。粉红色的嘴唇也开始如脸色一样失去血色,腿部的肌肉一直发抖。
她快忍不下去了……
“多莉,飞起来了。”某幼稚的小飞侠变本加厉地抱紧多莉的腰,兴奋得像个孩子一样笑闹着,他就是不松手。
子桑的反应比谁都敏捷,她用力扯住摇摇欲坠的多莉,灼红的烟头丝毫没有客气就扎上老板那双摆明来揩油,还揩得不亦乐乎的猪咸手。老板反射性松懈一下,子桑长腿已经狠命往下砸硬生生将这个家伙踹开。
腰上的重量消失后,多莉受不了立刻蹲下抱着自己难受地狂笑起来。她非常非常非常的怕痒,谁碰她的腰她就会抓狂,真是痒得太痛苦了。
而某个被人从滑雪板上踢下来的家伙,只是恶作剧成功地笑得特别轻松,几十米的高空撕扯出下坠的风力,将仰躺摔落的他包裹住。金色的头发凌乱散开,他轰的一声整个人扎入堆垒成高台的垃圾堆上,“壮烈牺牲”。一台老旧没天线的电视机被余力波及,咕噜噜摔碎了下来,死得很难看。
马仔们仰头望着如此逆天的交通工具,骂骂咧咧的。
晶莹剔透的巨大滑雪板挂着一串人直直往九霄云外冲。雪板并不会飞,只是每一次冲力过后,雪板底部总会凭空凝结出一块平滑的浮冰。雪板靠神乎其技的操作手法,准确地落在虚空的冰面上,又往前面突然具现化出来的冰块蹭过去。
“谁会飞?”某马仔狠狠地指着那几个冲天而去的家伙吼。
其余马仔很同情地看着他,何必呢,能上天的念能力者真没几个。
他刚吼完,雪板上那个金发闪闪的家伙就掉下来,直接摔到垃圾堆里。所有马仔在那一刻里都露出钦佩的目光,这也行?
接着所有人扛着枪举着西瓜刀,像是黑社会砍人的架势全冲过去,剁了一个算一个。
老板刚扒开倒扣在他华丽头发上的一只烂皮鞋,从坑里爬出来一看就见地平线,在最后一抹余晖下,他整过的那些复仇大军如蝗虫过境气势汹汹朝他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