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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腔(167)+番外

那阵子,旁家乱成一锅粥,老爷子吊着一口气,旁家闹分家,他父母又来苦口婆心劝他复婚,彭东琳也在暗处给他施压。

旁巍真的快要烦死了。

偏这个档口,她经纪人打电话来说,她下一场拍吻戏,想用替身。

旁巍气不打一处来,他对着她经纪人没有克制情绪那套,不担心对方也娇娇弱弱会得抑郁症。

当场冒鬼火,一声比一声高。

“这你也要来告诉我?怎么?她不想亲,是要我去替她亲吗!”

旁巍还想骂,你怎么带艺人的,一个演员吻戏都不愿意拍?基本的敬业不教吗?

但经纪人已经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在解释:“不是要您来,旁总,您误会了,是因为月月提出这个请求,导演很生气,把她骂哭了,说她不敬业。”

旁巍一听,更来火了:“骂哭了?哪个导演?疯球了他!我他妈几千万砸过去,是请他把人骂哭的?你问他投资还要不要了,不会拍赶紧给老子走人,叫他们制片晚上打电话给我一个解释。”

经纪人说了一句公道话:“其实吧,导演也是为了月月好……”

“为她好就能把人骂哭?她才多大,小孩子要慢慢教的道理不懂?”旁巍按住突突跳的太阳穴,实在压不住火,“他妈的,好声好气说话是不会?”

经纪人很想说,您看,您也没办法好声好气说话。

但她不敢。

这件事的后续,旁巍去了剧组探班,他就像个检查小孩作业,又耐心询问错处的家长,问蹲在地上跟一只小博美玩的靳月,为什么不愿意拍吻戏。

“郑总监平时也夸你认真,老师教什么你也肯学什么,怎么就偏偏不肯拍吻戏,我来的时候看到了,那个男演员长得不是挺帅吗?”

靳月低着头,没脸见他,跟小狗玩不过是一种逃避手段罢了,被长发藏住的声音也嗡嗡的:“……我还没有亲过我喜欢的人。”

旁巍没听清:“说什么?”

没办法,靳月只能面对他,坦白说:“我不想把初吻给一个……”

她声音说着说着就断了。

旁巍本来打算跟她说,你是一个演员,后又想想,可能对小姑娘而言,初吻是很重要的东西,而且昨天都已经被导演骂哭过了,他不想再说她,给她压力。

“不想拍就不拍了。”

来剧组这么久,她都不敢面对他,宁愿跟小狗玩,也不抬头,他都担心她的白裙子拖地上弄脏了。

旁巍看出来了,拉她胳膊,对她说:“干嘛啊,我又没骂你,骂你的是导演,不是让人给你道歉了,躲我干什么?我得罪你啦?”

靳月摇摇头,乖乖坐到他对面的椅子上去,低声说:“我就是觉得我很不好,老是给你添麻烦,你花了那么多钱在我身上,我也当不好一个演员,还要连累你被人议论,我感觉……娱乐圈也不需要我这样的人。”

旁巍安慰她:“怎么就不需要了?没有你,这盘子能这么快资金到位组起来?这戏能这么快就投入拍摄?当然需要你了。”

靳月愣住,怎么带资进组的事,被他说得这么理所当然。

可她没想到,更理所当然的还在后面。

旁巍一本正经说:“这个世界上也不是只有好的才有存在的必要,有好演员,也要有不太好的演员,水至清则无鱼,娱乐圈偶尔也需要咱们这样不敬业的害群之马。”

害群之马?

靳月没忍住噗嗤一声笑。

旁巍看着她的眼神变柔,也松了一口气,伸开胳膊,有种大功告成的感觉:“终于肯笑了,刚刚愁得跟林黛玉似的,眉头里能夹死苍蝇。”

靳月更要理论了:“我才没有那么深的褶子呢。”

旁巍说,开玩笑的,逗逗她,怕她一天天心情不好,受流言蜚语影响。

靳月让他放心,说自己以前才是心理脆弱,在学校食堂被人指指点点了,能三天吃不下饭,现在感觉越来越锻炼出来了。

“现在我对流言蜚语很免疫了,以前带我做兼职的学姐一直在背后造谣抹黑我,之前说我为了资源在羲和古都陪老男人,后来不知道从那儿知道我跟的人是你,上次我在医院遇到她,她转头就跟人说,你有那种虐待人的癖好,经常虐待我,她看见我半夜进了医院。”

旁巍问:“你去医院干嘛?”

靳月愣愣看着他,觉得不可思议:“你的关注点不应该在别人说你有那种癖好吗?”

“我没有啊,”旁巍笑起来,“没有的事我为什么要关注,你也要少关注,费精力划不来。”

靳月乖乖点头,她现在不会因为这些流言蜚语费精力,她只会因为眼前这个人而胡思乱想,明明所有人都觉得他们之间不清不楚,甚至有上不得台面的暧昧。

但实际上,她连亲近他的资格都没有。

她知道他和前妻领养了一个女儿的事,也状似无意地问:“你没有想过找一个人一起照顾萍萍吗?”

话出口,她就嫌自己既居心叵测又俗气至极。

旁巍摇摇头,又笑了下说:“一个人挺好的,我这个人不适合有感情,也怕了。”

七年婚姻,他婚戒从来不离手,这种没有感情基础的联姻,他的抗拒毫无作用,为了家族被迫进入。

本以为就算没有爱,彼此互相尊重,日子应该也不会过得太累。

实际却恰恰相反,对方无时无刻不在规训他,哪怕是某天洗澡后忘戴婚戒,也要被逼问,是不是不爱她了?

他想笑又笑不出来,怎么会有爱呢?

她不能生育,所以要反复怀疑,他会不会在外面跟别的女人生孩子,他疲惫至极地说没有,甚至发誓保证,既然这段婚姻存在,他就会对婚姻负责,没有孩子他也无所谓了。

她对回答不满意,狞笑道,是因为娶了我,你才这么失望至极的吧?我让你心灰意冷了是吗?是不是在你眼里,因为我生不了孩子,你一直都没有拿我当女人看,所以对我从来没有半点热情?

旁巍忍不住说,我们是联姻,你懂吗?一个丈夫该做的我都做了,我们之间没有感情,结婚前你就知道。

“没有感情?”彭东琳把声音提起来,眼眶含泪不肯落,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没有感情我会和你结婚?你在旁家拿的都是什么边缘产业?你在旁家有实权吗?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在拍卖行倒腾你那些二手家具,没有感情我会和你结婚?我难到没有更好的选择?而你呢!你是怎么对我的!”

“所以我应该怎么对你?”压不住情绪,旁巍也问她,“因为你的青眼有加,因为你的势在必得,我不仅不得不跟你结婚,还要发了疯的爱你是吗?你们彭家的好处,谁爱要谁要,我不要,我卖我的二手家具,我开心得很。”

彭东琳怒目而视,无言以对。

在和旁巍离婚后,她以为彭家的局势会逼他低头,后来她才明白,这个人真的没有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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