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学生口中风流潇洒的稚蕴攥紧手,直冲冲地奔向稚玥,隔着老远儿就能闻到身上燃起的火药味。
死盯着周臣景的车。
稚玥快速张开手拦住稚蕴,心虚说:“你、你要干嘛!”
稚蕴个子高,拦得住他往前走,挡不住他的目光。
“是个男的!”稚蕴激动地指着黑色的车。
过目不忘的本领让他记起这辆似曾相似的车在哪见过。
变得更加激动。
稚蕴急红了眼:“那晚的车!就是那晚的车!”
是他心心念念摸不到的车!
稚玥和车主的关系一定不简单。
稚玥用尽力气把稚蕴推进学校,他三步尝试一回头,目光呆滞又透着一些奇异的光,嘴里只会念叨车车车,不知道的以为他惦记的是车。
不少人悄咪咪瞄他们这边,稚玥把人拖到角落,狠狠摁他后脑勺,警告道:“闭嘴!丢死人了!”
稚蕴指着门口方向:“车!”
“怎么了?你现在是路边见一辆车就想碰啊?”稚玥模糊重点,先发制人,不给稚蕴压她一头的机会。
稚蕴小问题上可以犯迷糊,这样的大问题上绝对不上当。
他气势汹汹问:“说!你和那个男的什么关系?”
稚玥不爽地撇嘴:“你把话说得客气些。”
“我怎么客气?我还要怎么客气?”稚蕴理智完全出走,手脚并用比划说,“我姐姐,研究生高材生一枚,从一线大城市回到老家,短短不到四个月,和一个三线城市的男人扯上不简单的关系,你说他是不是pua你,我就知道一些男人不努力不上进,只会占女生便宜,现实版的凤凰男!”
稚蕴整这一出声情并茂地控诉,听得稚玥脑袋瓜子嗡嗡直叫。
“你要是闲就找事情做,别整天在家和外婆看狗血电视剧。”稚玥说,“你姐我傻吗?”
稚蕴:“这不是你傻不傻的问题,是男人他道行深,哄骗你这样感情纯洁的小女生。”
稚玥:“……”
这孩子,这脑子,没看过十部狗血剧,也肯定看过九部狗血剧,一般人知道她有情况只会是上官容那般八卦好奇,他一上来就给对方扣帽子,想像成脏心烂肺的底层男人要欺财骗色吃她绝户。
稚玥不想解释,转身要走,被他拉住。
“你还没给我一个解释!”
稚玥:“你需要什么解释?你姐我恋爱自由,懂?”
“姐!你不懂!”稚蕴心里焦急,“这个男人他他他他……”
稚玥压住稚蕴的肩膀,拿出做姐姐的架势:“你再废话,我直接揍你一顿。”
来自血脉的压制,成功让稚蕴闭嘴。
等安静了,稚玥有机会解释:“他是我男友,江都警察大学毕业,江都人,现在是濛城市特警大队支队长,其他你自己琢磨。鉴于你刚才的行为,暂时没有任何介绍你们认识的想法。”
稚蕴弱声问:“背景没造假吧……”
稚玥无语,忍不住翻了白眼。
她真的蠢笨到如此好骗?
把懵圈的稚蕴推开,稚玥踩着铃声去到高一年级,开始晨读巡视。
在楼梯间,稚玥给周臣景发去消息。
稚玥:【我刚和我弟提了你,改天有空一块儿吃个饭。】
和稚蕴拌嘴归拌嘴,虽然他们的关系没到见家长的程度,她想和周臣景一样,让对方适当地融入她的社交圈。
周sir:【他想试着开我的车也行。】
没想到周臣景观察力这么绝,还没真的和稚蕴接触,就能判断出他对车子感兴趣。
稚玥扬唇笑了笑,听到上面楼梯传来咳嗽声。
抬头,和严方四目相对。
“早啊,方方。”稚玥挥手叫好。
严方黑黝黝的脸冒出两点红:“做老师也没正经样。”
自从来学校任教后,当年和她相爱相杀的严方见她几乎绕着走,就怕她突然来一句‘方方’,有损他在学生面前的威严。
稚玥走到他面前,和当年念书时一个皮样:“哎呀,没人看着呢,这不是和你搞好关系嘛,是不是巡查啊,我们一起吧。”
严方想换个年级视察,老人家实在是受不住稚玥的呱噪。
稚玥热情邀请严方和她一路,知道他老人家嫌弃她话多,故意不停地和他提当年勇,严方差点儿被她气到暴走。
“严老师。”
一道清冷的声音打断稚玥密密的话,也给严方喘气的机会。
稚玥在看到对方,瞬间安静下来,抿唇不言。
“白艾午老师你培训回来啦!”严方介绍旁边的稚玥,“这是我们新来的实习老师,稚玥。”
一般情况两人在介绍后会相互打招呼。
而白艾午看了眼稚玥,只对严方说:“嗯,听说了,我刚回来,班级还有事先走一步。”
严方瞧见人消失在转角,对过分安静的稚玥说:“你不是健谈嘛,怎么不和白老师打个招呼。她还和你同级来着,她也是我们一中毕业的,学习成绩也不错,你们应该认识。”
“不认识。”稚玥脆生生打断。
严方愣住,疑惑怎么会不认识,以前在排名榜也会‘遇到’。
稚玥找借口先去备课,回到办公室心不在焉上了一天班,回家休息一晚又恢复如常。
周五下午下班,周臣景来接她,陪她去江都小住两天。
稚玥决定延毕后,周末需要回学校开组会,必须回江都一趟。
导师对她和梁嘉词恨铁不成钢,但很快接受事实,压两人做课题,未来一年必须出成果然后毕业,别再祸害她的名声,弄得她今年差点儿招不到研究生。
总住酒店也不像话,稚玥本打算租房,周臣景听说后把他在江都环江大平层的家门密码告诉了她,让她直接入住。
起先稚玥还不好意思,晚上被窗外的江景惊艳到,心安理得躺在沙发上追剧享受闲暇的周末时光。
周臣景处理完队里的事从书房出来,发现稚玥站在阳台吹风,走到她旁边问:“不看了?”
稚玥把一边蓝牙耳机递给他:“想吹会儿风,一起?”
周臣景戴好,耳机的音乐继续播放。
“我在想,我愿意和你住一起,也不愿意回家看我爸,是不是不太好。”稚玥张开五指,让风驱散她掌心的温度,感受夏日风的温度。
“哪不好?”周臣景问。
稚玥:“感觉很为难,我和他吵了几年,但我并不讨厌他,只是无法认同他的糟粕的观念,总气他,现在甚至不愿意和他见面。”
周臣景和她并肩站着:“我反而觉得是很厉害的一件事,你努力向上,突破父母给你强加的局限认知,重塑属于你的世界观,能辨是非,能知善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