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落座,这才看到后排的谢疏慵,惊讶地睁大了眼:“谢总?”
池清台抬眸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谢疏慵最近刚出了几个大新闻,风头正盛,记者认识他也正常。
记者又问:“可以加个微信吗?”
见谢疏慵不回答,她又补充道:“我们杂志社专栏采访是王牌节目,以后有机会一起合作。”
谢疏慵依旧没有吭声,谢边寒打开二维码递过去:“我是谢总秘书,你有工作需求和我对接就行。”
“好呢,那麻烦你了。”似乎察觉到了谢疏慵的冷淡,记者加了谢边寒微信后,短暂地安静了下来。
轿车平稳地行驶在路上,看着窗外掠过的景色,池清台有些头晕。
为了空出时间来参会,他接连几天都在加班,刚才在飞机上都还在处理工作。连续睡眠不足让他没什么精神,脑袋也晕乎乎的。
距离会场还有一段距离,池清台闭上眼打算睡一会儿。右边是谢边寒,他不可能靠着他,一路上脑袋都下意识地往左边偏,在玻璃窗上撞了好几次。
谢疏慵看见这一幕,对谢边寒说:“换下位置。”
“中间的位置不安全。”谢边寒提醒他,“如果遭遇车祸,这个位置的乘客容易被甩出去。”
谢疏慵面不改色:“换,我那边太晒了。”
海岛纬度低,常年盛夏,午后日光正盛,哪怕空调也无法抵消热度。
谢边寒没有怀疑,起身让谢疏慵换到中间的位置。
池清台不知道谢疏慵换了过来,但他的身体已经熟悉谢疏慵,没过一会儿就自动往右边倒,沉沉地睡了过去。
前排的记者几乎是震惊地看着这一幕,外界都在传言,谢疏慵和池清台是相亲结婚,没有感情。但现在看来,他们哪里有半点不合的样子?明明连池清台睡觉,谢疏慵都要宝贝地把人护在怀里。
当池清台再次睁眼,车已经停了下来。
别的人都下了车,现在车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池清台抬头,发现自己脑袋靠着谢疏慵肩膀。他有些疑惑:“不是谢边寒坐中间吗?”
谢疏慵替池清台按摩僵硬的后颈,掀起眼皮问:“怎么,你想靠着谢边寒的肩膀?”
“谢疏慵你发什么疯?”池清台白了他一眼,解开安全带下车。商务车过道窄,空间也很矮,池清台只得弓起身子让脑袋先走。
他今天穿了一套修身的黑西装,裤子裁剪非常好,弯下腰时,饱满的臀部把西装下摆撑开,露出一个形状饱满的蜜桃形状。
那么瘦的人,浑身上下都没几两肉,这个地方却肉嘟嘟的。
谢疏慵眸色暗了几分,抬手轻轻拍了一下。
“啪”的一声响,池清台整个人都愣住了,他抬手捂着身后,白皙的脸颊迅速染上一层薄红:“谢疏慵你疯了吗?”
谢疏慵一脸淡定地收回手:“看清楚了吗?这才叫发疯。”
池清台:“……”
池清台彻底生气了,注册登记后领了房卡,说什么也不要和谢疏慵一间房。
论坛官方给他们二人分别安排了一个房间,但因为半岛内酒店紧张,大部分工作人员都要住在岛外,路途颠簸。
此前,池清台的计划是他和谢疏慵住一间,谢边寒和周秘书住一间,这样所有人都可以住在岛内,不用在路上花费时间。
可是现在他反悔了。
池清台:“我不换房间。”
谢疏慵:“你忍心让他们住在岛外,再大费周折地进来吗?”
池清台:“我可以和周秘书住一间。”
毕竟之前他没结婚时都是这种安排。
“周秘书,”谢疏慵垂眸看他,“你要和我丈夫住一间?”
周秘书:“……”
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秘书,你们夫夫吵架为什么要为难我?
周秘书顶不住谢疏慵的压力,目光哀怨地看着池清台:“老板。”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池清台最终还是妥协了,周秘书跟了他三年,论坛日程又很紧张,他也不想让人在路上耽搁这么久。
他们换好房卡各自回了房间,今晚有个招待晚宴,池清台和谢疏慵都受邀在列。
池清台一向讲究,海岛气温高,他刚才在室外出了不少汗,准备洗澡换套衣服再过去。
他打开行李箱准备拿衣服,刚蹲下身又警惕地转头看了一眼。谢疏慵站在身后静静地看着他,不知看了多久。池清台迅速拿起衣服,几乎是逃一般地进了浴室。
然而等他洗完澡才发现,自己刚才走得太急,竟然没带内裤进来。
让谢疏慵帮忙是万万不可能的。
池清台若无其事地穿上睡袍,湿着头发打开洗手间的门,反正只是薄薄一层,他穿没穿谢疏慵都不可能看出来。
他刚这么想着,谢疏慵就举着一块布料站在门口:“你内裤忘拿了。”
仿佛是为求证,谢疏慵说完,还低头往他下面看了一眼。
丝绸睡袍下面空空荡荡,有风吹过其间,带来一阵空调的凉意。
池清台:“…………”
招待晚宴时,池清台彻底不和谢疏慵说话了,连位置都没坐在一起。
外界本就在传他们二人关系不和,此次公开露更是面形如陌路,越发坐实了这种猜想。
谢疏慵身份摆在那里,再加上外貌出众,就算已婚,也有不少心思活络的人上前搭讪。
虽然谢疏慵每个都拒绝了,但不知怎么的,池清台依旧烦躁的很,有人向他敬酒基本来者不拒,没过多久就喝得头晕眼花的。
“池总,好久不见了。”一道熟悉的人影走来,池清台反应了一会儿,这才记起这是之前和他相亲的沈栏。
池清台点点头,冲他打了声招呼。
沈栏和他碰了下杯,低声道:“冒昧问一下,你和谢疏慵的离婚时间是不是快到了?”
当初和池清台相亲没成,是沈栏心中的一大憾事。当时他还不觉得有什么,这几个月回过味来,觉得还是池清台好。
他单身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找机会定下来了。于是再次把目光投向了池清台,他也谈过许多任男朋友,并不介意池清台二婚。
当初池清台跟他提的是合约一年,彼此互不干涉,到期自动离婚。现在和谢疏慵肯定也是这样,算算日子,也差不多快要离婚了。
沈栏的声音太小了,再加上宴会厅太闹了,池清台没听清楚,追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沈栏凑到他耳边,微微提高了音量,“你和谢疏慵是不是快离婚了?”
离婚?
池清台还没来得及回答,头顶落下一道凉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