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认吧,你和我一样渴望占有他。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看向他时眼中流露出的欲望,还有你在每个夜晚直白的幻想吗?”
“你自以为是的尊重,不过是无法接受他离开你的后果。可如果你把他关起来,他也就无法离开你了呀!”
“你个卑鄙的伪善者,现在假装绅士,不过是为了掩饰你内心扭曲的欲望!承认吧,我就是你的一部分,你早就和我一样烂掉了!”
“恶心!懦弱!如果是我掌控这具身体,我早已经占有了他千万遍!我会赶走他周围的一切,让他这辈子都只属于我一人!”
……
日复一日,灰霁与自己内心的幽暗做斗争。
本能让他想拉着颓不流一起堕落,但心中迸发的感情,却让他更加渴望把颓不流送上山巅。
颓不流这样优秀的人,理应高悬天际,俯瞰这世间所有肮脏污秽。
他像是一个扭曲的信徒,在日复一日的祈盼中,渴望神的注视。
直到今天,这个冬日午后,颓不流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神明终于发现了他的信徒。
阴暗的角落里洒进阳光,那个独自膨胀的怪物也停下了嚎叫……
原来他心中的庞然怪物,只用一个吻就能安抚。
灰霁心脏狠狠地跳动起来,几乎是震惊地看着这一幕。
颓不流坐在椅子上,身后是大片透明的落地窗。他拉着灰霁领带,矜贵地仰起头,给予了一个又轻又浅的吻。
这个吻只持续了一秒。
短暂的,却足以令人魂飞魄散的一秒。
然后颓不流松开灰霁,轻轻抬起眼眸:“现在满意了?”
灰霁始终保持着弯腰的姿势,仿佛至今未从那个突兀的吻中反应过来,唯独一双眼睛又黑又沉,写满了浓稠的渴望。
颓不流无视他的震惊,松开灰霁领带准备继续工作。然而下一刻,他双肩突然一紧。
颓不流还没有反应过来,人已经被灰霁推倒在椅子上。人体工学椅承受不住两个成年男人的重量,发出吱呀吱呀的惨叫声。
“灰霁,你……唔……”
他话还没说完,灰霁已经反客为主地吻了下来。
颓不流往后躲去,却推得椅子“咚”一声撞在玻璃墙上,后路彻底被封死。
“唔……放手……”颓不流伸手想推开灰霁,却被后者握住双手举到头顶,被迫承受了这一吻。
颓不流从未见过这样的灰霁,激动得甚至有些可怕。
他的呼吸很重,体温比平时都要高,心跳却快得要命,像是一只狂躁的野兽,急不可耐地要把他吞噬殆尽。
颓不流身体被他掌控,呼吸被他攫取,就连理智都快要被他剥夺。
他几乎要被夺走了一切,但灰霁却还是不满足,不停地向他攫取更多,甚至渴望入侵他的灵魂。
办公室外,传来员工噼里啪啦敲打键盘的声音;公司楼下,有车被堵住发出的喇叭声;更远的地方,城市发出轰鸣,人潮汹涌。
但颓不流什么都听不到了。
他只能看到眼前的灰霁,只有彼此间的这一吻。
……
不知过了多久,灰霁终于从那种狂热的状态中抽离出来。
他有些不舍地停下动作,但还时不时轻啄着颓不流嘴唇,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温柔缱绻。
颓不流侧脸躲开他的亲吻,却露出了一只红透的耳朵。
灰霁心头微动,又低头亲了一下他耳朵。
“灰霁,”颓不流羞愤不堪,握紧双手,彻底失去了平日里的冷清自持,“你还要亲多久!”
灰霁没有回答,却听话地停了下来,只是还在用脸颊蹭他,动作安静而亲昵。
这种情侣之间的小动作,简直比接吻更令颓不流难以忍受。
“起来。”他沉着脸,努力做出一副愤怒的表情。
灰霁终于松开了手,像一只闯了祸的狗狗一样站了起来:“你又要打我吗?”
颓不流嘴唇被他咬得火辣辣的,愤怒地瞪了他一眼:“你说呢?”
“那我们先说好,打完了就不许生气,”灰霁主动把脸凑了过来,表情带着一丝委屈,“虽然是你先招惹我的。”
“……”
这还让他怎么动手。
颓不流恼怒地收回手,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冷酷:“滚。”
“总裁,我这里有——”
恰好此时,池路阳急匆匆推门进来汇报工作,被颓不流这句话吓得半死。
“对不起打扰您了,我这就走!”
颓不流:“……”
5分钟后,灰霁从办公室离开,通知池路阳可以进来了。
颓不流已经恢复了衣冠楚楚的模样,只有嘴唇还有些红肿,彰显着灰霁之前的恶行。
他听池路阳汇报完工作,见对方还呆呆立在这里,又问:“还有事?”
池路阳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在他严肃的眼神下,终于抬手指了指自己颈侧。
颓不流:?
“您脖子……”池路阳小心翼翼,“这里好像有东西……”
“脖子?”颓不流皱眉,抬手摸了一下,但什么都没找到。
他还想再问,池路阳却已经落荒而逃,仿佛生怕惹怒了他。
颓不流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轻轻转过头。只一眼,他就愣在了那里。
衬衫领口上一厘米的地方,多了一个粉色的痕迹。
意识到那是什么后,颓不流猛地睁大了眼,耳朵因为羞愤染上了一抹薄红。
……
“灰霁,你属狗的吗?”灰霁还没走出公司,就收到了颓不流的质问电话。
“怎么了?”回忆起自己之前的动作,灰霁有些担心,“我走之前看你嘴唇有点肿,是破皮了吗?你等着我给你买药上来。”
“不许上来!”颓不流呵斥完,又语气严肃地补充,“我嘴唇没有被你咬破!”
灰霁更担心了,转身就往里走:“不行,我上来看看。”
“敢上来你就死定了。”颓不流说完,径直挂断了电话。
灰霁站在大厅,一时间有些茫然,所以究竟要不要上去呢?
不上去他会担心颓不流身体,但是上去后,他又更担心把颓不流惹怒。
他还没想清楚,池路阳就已经下楼,在旁边的便利店买了一盒创可贴。
熟悉池路阳的员工问:“你受伤了?”
池路阳:“没有,帮颓总买的。”
那人又问:“颓总受伤了?”
“没有,”池路阳摇头,但又很快欲盖弥彰地补充了一句,“只是被蚊子咬了脖子。”
被蚊子咬了?
被咬了脖子?!
灰霁:……?
灰霁:!!!
怎么会?
他记得自己当时没亲颓不流别的地方啊,而且他还刻意收敛了力气,就害怕弄疼他。
颓不流也太娇贵了,怎么轻轻一弄就留下了痕迹?
现在就这么明显,那他以后要是再过分一些,那不就……不就全身都是了吗?
不行,现在还没到晚上,还不是想这个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