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梦良宵(143)
凌挽苏在无光的夜色里抚摸她脸的轮廓:“从今早醒来,从见到你,到你刚才关上灯,与我做。爱,我都在用最不堪的想法揣测你的心思。我变成这样,我们没有可能了。”
“如果我愿意接受你的揣测呢?愿意用行动打消你每一次的怀疑呢?”
“我不愿意,我会反复思考,我是不是对你还有什么利用价值,才会让你如此用心。这让我无比痛苦。”
“挽苏,不是。”
“你觉得你是真心的,是吗?”
“哪怕你不信,我也不会否认。”
心灰意冷之后,这些情话和罐身上的那些一样,只能为离别多添些滋味。
“如果你想证明对我有过真心,就让我走,跟我离婚。”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凌挽苏地手落在她的眉骨处,轻轻揉着,让她放松下来。
“好。既然你不想见我,我不再去打扰你。”
梁见舒绝望地答应了,但哀恳地抱紧她,“但是定个时间好不好?到时间后,我重新追你。像今天一样,围着你转,陪着你开心。”
“如果我已经放弃了,并且不爱你了呢,还要定时间吗?梁见舒,我决定离开一个人,就不会抱着还能重新在一起的心思。”
梁见舒不信她的话,如果已经不爱了,今天又算什么。
她拿开了凌挽苏的手,起身在床边坐了很久,穿上衣服,在黑暗中离开。
作者有话说:
晚安。下一章周六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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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如同过往数亿年那般,日光不知疲倦地经历漫长的旅程抵达需要它的地方,沉沉地铺在人们肩上。
迫得北半球所有动植物一齐喘不过气。
下车之前,凌挽苏特意打开手机里的日历,七月了。
又是七月啊。
炎热的天气让她跟她的花都不精神,有几分蔫蔫的消极。
但比之冬日时的麻木,疼痛,此季节的消极里有着静谧的能量和看不见的活力。去年夏天裂开的口子,彷佛很快就会愈合,重新焕发生命力。
她对自己袖手旁观,也无能为力。只好寄希望于源源不断朝她奔涌的时间,企图被从不吝啬的分秒搀扶、挟持,往衰老且平和的方向迅速逃去。
老式小区的楼梯道逼仄,虽然清扫得还算干净,但没有电梯太不方便。
凌挽苏劝过几次搬家,但父母的固执远非子女能想象,正如子女在某些事上的固执也非父母可以理解。
开门,进了家,听见客厅有谈话声,看见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她脑子顿时一炸,陷入空白。
被社会训练过的语言快过了思绪,礼貌地喊了句:“黄阿姨好。”
她家跟骆家因为骆萧萧出轨、她果断退婚的事断了联系,互相埋怨,加上本就不在一个圈子,说不来往就不来往了。
前几个月骆萧萧爸爸脑溢血进院,江正开心就软了。他当年接受骆家资助,跟骆天鸣是一起上学、无话不谈的好友,还救过他的命,这份交情断不了。
于是在医院忙前忙后给了不少照顾,苏菡芳也时常去探望,两家的走动就恢复了。
现在骆天鸣出院了,听说恢复得不错,但还在家里养着。
凌挽苏知道他们关系现在不错,没当回事,毕竟自己跟骆萧萧也不算有仇,只是做不成恋人而已。
但这是第一次碰到骆萧萧妈妈来家里。
骆萧萧妈妈看见她就笑起来:“挽苏今天没去店里啊?”
“我妈喊我回来吃饭,陪她待一天,我哪敢不听。”凌挽苏落落大方地陪聊。
苏菡芳今年刚退休,闲来无事养了条狗,但狗也不够,一天24小时的时间到底还是不好打发,于是经常把女儿唤回来陪上一陪。
但刚退休的工作狂看见女儿并不能完全地高兴,凌挽苏陪着陪着,她又嫌烦了,说起凌挽苏个人的事情,苏菡芳就犯愁。
去年莫名其妙闪了个婚,感情好到要办婚礼的时候,又一声不响地离了,然后说之前都是假的,演给他们二老看。
为此把她爸气得差点动手,但老头一辈子也没舍得打过女儿,手是收回来了,把自己给气病了,住了半个月的院。
去年那半年,一家人关系僵得很,她都不知道怎么过来的。
过年时一家人团圆,又说起那些事,女儿痛哭了一场。第一次见挽苏哭成这样,哭得他们俩心都疼了,也反省起自己。
关系这才缓和。
但依旧愁得慌,愁也不敢再催,谁知道会不会又找个形婚的对象。于其这样,不如让她慢慢等,遇见喜欢的人再说吧。
虽然骆萧萧以前不是东西,苏菡芳看骆天鸣两口子都不顺眼,但她现在跟骆萧萧妈处境相仿,互相同情之下,聊得还算投机。
客人送走,凌挽苏问:“她今天来是为了什么?”
“没什么事,在家待久了嫌骆天鸣烦,过来找我聊聊天。”
凌挽苏笑了一下,故意挑明:“那就好,我还以为来给她女儿立人设。”
她主动提,苏菡芳就不瞒了:“也立了。骆萧萧她爸倒下以后,公司的事是骆萧萧在忙,能力不错。听她妈说,现在也很懂事,比之前好太多……”
“打住。”
凌挽苏哂笑:“自卖自夸的话你不会信了吧。”
“你嘴不要这么损,我也没全信。”
苏菡芳说:“只不过我上回看着是比从前稳重不少。都三十了,再能闹腾的人也该沉稳下来了。”
“是是是。”凌挽苏敷衍。
“她是不是还在追你,有考虑过吗?”苏菡芳问。
“夏城没人了是吧,我非要跟她在一起。好马不吃回头草,骆萧萧现在多好都跟我没关系,就算她是夏城首富,第一痴情种,我也不要。”
凌挽苏怕她妈病急乱投医,想不开又看上骆家,赶紧给她打预防针。
浪子回头固然是好事,但找个回头的风险太大,不如找个没浪过的。
被堵住话茬,苏菡芳拿她没办法。
唉声叹了两口气,小声嘀咕:“夏城首富有什么用,反正没你能看上的人。”
凌挽苏听完当作没听见,神色如常地去厨房给自己拿了瓶牛奶,一言不发地进了房间。
关上门,她失神地站在原地,然后蹲下。
她抱膝端详了会木地板的纹路。
这房间她住了不知道多少年,但这些纹路,道道都让她陌生。
去年跟梁见舒办完离婚手续以后,她回家把事情告诉父母,连带着坦诚之前形婚的事和所有的谎言。
说完的那一刻她是解脱的,终于不用没完没了地撒谎和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