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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祂(129)+番外

但封印没有一点反应……就说明已经被郁睢找到了空子。

郁睢敛眸,这个角度的光影恰好却又不巧地能掩住祂眸中的神色,将那抹心疼吞没在黑暗中,只剩咄咄逼人显露出来。

郁睢应了声。

祂抬起一只手,冰冷的指尖将陈山晚因为刚洗过澡而有些湿漉、将要扎到眼睛的额发拨开,动作格外温柔。

祂表现得并不意外陈山晚会认出自己。

陈山晚没躲,但手却不自觉地收紧了一分:“…你这是做什么?”

“我不明白。”

郁睢盯着他的眼睛,试图将陈山晚所有的情绪和心思都看穿:“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远离我?”

陈山晚平静地:“我没有要远离你,只是现在局势对人类来说并不做好,我有更多的事要去做。”

郁睢还没有说什么,陈山晚就又道:“再说该说不理解的其实应该是我吧?”

郁睢稍稍偏头。

陈山晚望着祂:“我是个独立的个体,就算是守封印的人,也是个独立的个体。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要解决。”

郁睢轻啧了声,面上神色有几分寒凉:“这不是你第一次说这种话,但我真是第一次听着这么恼火,甚至烦躁。”

陈山晚动了动唇,第一时间没有说出话来。

他忽然察觉到他其实是羡慕郁睢的,羡慕祂作为邪祟,可以如此坦诚:“……我们只是朋友。郁睢,你不觉得你已经越过了朋友的界限了吗?”

“是吗?”郁睢意味不明地哼笑了声:“是吧。”

祂语气听上去很随意,却是一支突如其来的利箭,直直地扎进了陈山晚的心脏,然后消融,没入陈山的骨血里,再也洗不去。

“毕竟我喜欢你。”

“——”

空气瞬间安静。

陈山晚的眼睛不受控制地微微瞪大,那份镇定和平静也被击碎,裂纹底下溢出了惊慌和不可思议,让郁睢的心情终于好了那么点。

祂看着陈山晚那张脸冷冷淡淡的模样,就不住地涌起凶狠的念头,不顾一切地想掐住陈山晚的脖子直接吻下去,让他方寸大乱,

撕碎这层薄薄的遮挡物,彻底得到他、占有他。

郁睢的眸色渐浓。

陈山晚还陷在突如其来的表白中,没有察觉。

他其实猜到了一点,但他始终不敢去确认郁睢的心意。

不是他胆小,也是他胆怯。

可…郁睢活了这么多年,在上古时代,几万年前祂就存在。

他的二十年,在郁睢眼里,恐怕连二十秒都算不上。

也许只是因为他是唯一不过度敬畏、扭曲妖邪的存在,唯一会与祂聊天的人,所以才特殊。

而这份特殊,并不是那样的感情。

陈山晚是这么想的。

尤其,他对于郁睢来说,还有一层食物的身份。

陈山晚其实想问郁睢为什么喜欢他,但话出口,就变成了:“…我是人类,郁睢。”

他很清楚他不能问,一旦问了,就在无形中承认了什么,而他们的身份并不允许。

他不是十五六岁的少年了,不是十二三岁的孩子了,不说为全人类这么高尚的话,就说…他要为陈山思考。

“而你是邪祟。”陈山晚垂下眼帘,声音听着没有丝毫波动:“而且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你到底只是被关久了觉得无聊,想我陪着你,想我跟你聊天,这只是朋友。”

陈山晚平静道:“你说你没有交过朋友,所以你分不清很正常……唔。”

陈山晚话还没说完,就被郁睢一把掐住了脸,后续的话都被噎了回去。

郁睢捏着他的腮帮子,虎口卡在他的下巴处。

陈山晚看着祂,这才注意到郁睢已经隐隐动了怒,身上的寒气直直往外冒,危险的气氛酝酿起来。

陈山晚抬手,攥住了祂的手腕,还没说什么,郁睢就忽然垂首。

一个冰冷却柔软的吻,抵在了陈山晚的唇上,让陈山晚的大脑瞬间空白。

他的呼吸和心跳都好像消失,周遭的一切也跟着被抹去。

陈山晚睁大了眼睛看着郁睢,抓着郁睢手腕的手都失去了力道,变成了虚虚挂在上头。

郁睢的喉结微微滑动了一下,到底还是没有继续深入。

祂退开一点,凝视着呆住了的陈山晚,心情终于恢复愉悦。

郁睢扯起嘴角,刚才所有的暴戾与尖刺全部消失,语气多了分玩味:“阿晚,你家朋友跟你这样?”

话才说出口,都不等陈山晚说什么,祂又恶狠狠道:“你要是敢和别人这样,我会将他的肉一片片剜下来,然后留一条命丢给那些妖兽,让它们分食。”

……疯子。

陈山晚的心脏骤然一跳,他的魂魄回体,也终于做出了反应。

他的另一只手毫不犹豫地翻出黄符朝郁睢拍去,却又被郁睢抬手攥住,黄符直接化作了灰烬,他的手也落入了郁睢的掌心里。

好冰。

陈山晚挣了挣,没动。

他到底不能炼体,郁睢的力气太大了。

郁睢抓着他的两只手手腕,抵在窗户上,看着是一个进攻性十足的姿态,却俯下身抵住了陈山晚。

陈山晚一顿。

郁睢的额头靠进了他的颈窝里,抓着他的手也有些微弱的颤抖。

祂态度转变之快,令陈山晚都咋舌。

郁睢声音跟着脑袋一起低下去,婉转哀求:“阿晚,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在怕什么,但别否定我的感情。”

祂是无法解释什么是喜欢,可纵使是人类,每个人的喜欢也是不一样的,更何况祂是邪祟?

祂解释不清,不代表祂错认了自己的心。

祂很清楚,祂喜欢陈山晚。

不想杀他。

不想吃他。

只想得到他。

陈山晚的眼睫微不可觉地颤了下。

他闭上眼睛,没有再说话,一颗心好像跟着郁睢在打着颤。

为什么呢?

他不明白。

“……你要走了。”

最后打破沉默的,是另一个话题。

郁睢在逐渐消失。

郁睢低声:“毕竟封印没破,再维持下去会消耗你的本源。”

祂是借着陈山晚才出现的。

郁睢抬头看着陈山晚,这个距离,近到他们的眼睫好像都能相互交错:“阿晚,我喜欢你。”

很喜欢很喜欢,所以……

“我不求你回应,也不求你喜欢上我。”

毕竟祂是邪祟。

“但是你别怀疑我的喜欢,好不好?”

郁睢没有听到陈山晚的回答,就消失在了屋子里。

陈山晚知道祂是回到封印里面了,又或者可以说是祂分散出来的这点力量用完了。

总而言之……他终于有了喘息的空间。

陈山晚呼出口气,茫然地看着前方,无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

…好像,也是冰的。

……

晚上睡觉时,陈山晚又做了不该做的梦。

回到陈山的第一晚,他梦见了郁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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