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没有认错的话,这是一种叫做幼鱼的魇,之所以有一个幼字是因为它几乎只寄生于幼儿,之所以有个鱼字,是因为它长得很像鱼,虽然你们也看不见就是了。”
祝宸说着,他看了眼不住担心的南夫人,想了想,还是补充一句:
“不过你不要太担心,它对于幼儿没有.....太大的伤害,不过后遗症还是有的。”
“幼儿因为要成长,所以吸收的要大于排出的,成年人则相等,老年人则是吸收的小于排出的。”
“幼鱼就是寄生于幼儿身上,吃掉幼儿原本多出来的那部分能量,所以被幼鱼寄生的孩子,成长会比正常孩子慢很多很多。”
“但正常来说,幼鱼不会完全吸收掉那些能量,等幼儿缓慢成长为成年人,幼鱼就会离开。”
“南叶身上幼鱼可能是因为某种原因,比正常的幼鱼要厉害一些,不仅深深藏进了南叶的身体中,还影响了他的语言系统。”
“不过不要太担心,我心里面已经有办法了。”
祝宸一边说,一边熟练地在背包里弄他的工具,也就是他们之前搜集到的一些魇,虽然在外人看来,他就是在拨弄一些空瓶子罢了。
南夫人和南家主都大气不敢出,生怕惊扰了祝宸的动作,南叶也不说话,偌大的别墅中只剩下一片安静。
在一片寂静中,白子潇懒懒散散地靠着墙,就这么看着祝宸。
或许是涉及到了魇的领域,一向不怎么爱说话的祝宸难得说了一大堆,提起魇,对方绿色的眼眸就像是盛满了星光一样,从白子潇的角度看去,就像是水中的冰翡翠一样。
澄澈又纯净。
白子潇“啧”了一声,他低下头,右手无意识碰到了胸口。
心跳声如此明显。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祝宸总算做完了所有的准备——将一堆奇奇怪怪的魇全都扔在了一个注射器中。
就连看不见魇的三个人,此刻也都看见了注射器中微微摇晃着的淡金色液体。
可见里面的魇浓度究竟高到了什么程度。
“可以了,只要用这个将幼鱼逼出来,就能解决这个问题。”
祝宸的语气依旧冷静克制,但白子潇还是听到尾音处带着的一点小骄傲。
然后下一秒,难得骄傲的祝宸就因为在地上蹲了太久,再次站起来的时候,就因为腿麻了一头栽进白子潇的怀中。
祝宸:........好.....好丢脸。
“你还好吗?”白子潇抱着祝宸,防止对方再摔个跟头。
“只是腿有点麻,可以放开我了。”
祝宸被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弄得有些不自在,他微红着脸推开白子潇,结果下一步,就又因为没有恢复完全的腿摔了回去。
这一次就不止是摔进人家怀里这么简单了。
“你就这么想要吗?”
白子潇左手抱着摔进来的祝宸,右手抹上自己的唇。
好甜好软。
“什......什么想要,你这个人不要乱说话。”
祝宸手忙脚乱从白子潇怀中爬起来,脸上的红晕已经蔓延到了脖颈,
“我还要干活呢,你先出去。”
白子潇看了祝宸一眼,后者躲开了他的目光。
“行吧,有什么事记得叫我。”
为了防止进一步刺激到脸皮薄的祝宸,白子潇耸肩,转身离开了别墅。
而冷静下来的祝宸也松了口气,逐渐恢复过来,将注射器中的魇注射进去。
祝宸在里面工作,白子潇就在外面摸鱼。
别说,这别墅的风景还挺不错的,等以后退休,可以找个类似的环境定居下来。
白子潇找了个花圃边的椅子躺着,躺着躺着就睡着了。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站在侧面的祝宸。
午后的阳光投过少年,在椅子上投下一片阴影来,由于是背光,所以白子潇看不清祝宸的神色,只能看清对方瘦削的轮廓和优美的下颌骨线条。
“都弄好了吗?”
白子潇坐起来,揉了揉眼睛。
“嗯.....但是明天还要继续,幼鱼没有被完全逼出来,南叶的身体太过于幼小,我怕他一次性承受不住这么多的魇。”
祝宸点点头道。
“唔,随便你。”
白子潇无所谓道,既然祝宸都这么说了,那就照这么做呗,反正最近也没啥事 。
于是两个人就在南夫人的盛情邀请下,在客房住下。
但是刚入夜,祝宸就后悔了,他为什么要因为路途难走而放弃去山下的旅店啊。
在山下的旅店中,他和白子潇好歹能开两个房间,再不济也能有一个拥有两张床的双人间,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只能住在唯一的客房里,一会儿还要躺在一张床上。
“祝宸,我洗完了你需要去洗澡吗?”
白子潇推开次卫的门,顶着一头半湿的头发就倒在了床的另一边,
“好累啊。”
上山的路极其难走,尤其是他要在前面去拨开那些庞大又烦人的植物,虽然只走了一个多小时,但白子潇感觉比走了一天还要累。
不仅身上出了一身汗,露在外面的皮肤上还沾染了许多灰尘和植物的汁水。
“我.....我就不用了,我今天只是跟在你后面走,没有那么累。”
祝宸摇了摇头,像一只松鼠一样缩进被子里,背对着白子潇就开始睡觉。
但现在不是他往日睡觉的时间,所以祝宸压根没睡着,而且因为身体里的魇,他能比正常人更能敏锐地周围的一切变化。
比方说白子潇现在应该是在擦头发,过会儿又喝了一口水,之后应该是发了一会儿呆,随后就关灯钻进了被子。
在相互靠近的那一瞬,淡淡的气息涌过来,让祝宸心跳有些加速。
黑暗的空间中,白子潇突然睁开眼,侧头往过去:
“祝宸,睡不着吗?”
那么明显的心跳声。
“嗯,有那么一点点认床。”祝宸随便编了一个理由。
“是吗?我还以为你是因为和我睡在一起,不习惯呢。”白子潇打了个哈欠。
“怎么可能,我们之前又不是没在一张床上睡过。”祝宸拉了拉被子,拉到自己的下巴处,小声道。
“也是,不过那都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
白子潇望着天花板,说实话,他还有些怀念那个时候的祝宸,又小,又冷着一张脸不说话,但又喜欢藏在隐秘的角落里偷偷看自己。
白子潇的沉默让祝宸以为他们的谈话就此为止,后者松了口气,打算继续睡觉,就感觉到身后突然靠近的某人。
“我很抱歉。”白子潇没头没脑说了这么一句。
祝宸“啊?”了一声,原本在喉咙里的“你又想干什么”给咽了下去:
“发生什么了吗?”
白子潇眨了眨眼:“今天白天的事情,我很抱歉,你的初吻给我了。”
祝宸呆了一瞬。
在黑暗中,红晕一点点蔓延上他皮肤,原本被刻意遗忘掉的记忆一下子涌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