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跪安吧(130)
原来真正的喜欢上,根本就忘不掉他。这些感觉,她和他在公主府的时候,并没有这么强烈。
宝庆不知道如何开解,毕竟是皇命:“别想这么多,顾好自己的身子。”
“绿豆酥,”昭昭抬起脸,眼睛一亮,“韶慕与我说过,栾安的清水街有家点心铺,绿豆酥好吃。”
可是下一瞬眼睛一黯,她现在出不去。
“让宝庆去,”宝庆连忙道,笑嘻嘻的宽慰着,“现在天晚不行,我明儿大早就去。”
昭昭点头,心里想起另一件事:“魏玉堂呢?他在做什么?”
“没见着,”宝庆摆手,低下头小声道,“但是符总管吩咐了,让所有人都闭紧嘴,什么也不准说。我猜,便是不想让人知道魏世子带着公主你来栾安。”
“要是这样也正常。”昭昭嗯了声,毕竟父皇是南巡,而她又不能光明正大的出现。
一夜过去。
大清早,宝庆惦记着去清水街买绿豆糕,可是费了好些的力气,御林军就是不放他出去。
心疼自家公主日渐消瘦,他是急得直打转儿,便就想着托里外跑腿儿的小内侍帮忙。那些小内侍,平日就站在大门外,有什么事儿或者人来,就跑进来通报给符总管。
可以让小内侍帮忙,找人去买回绿豆酥来。
说也巧,一个小内侍刚从正厅里跑出来,宝庆忙上前拦住,往人手里塞了的荷包。
“宝庆总管有什么事吩咐?”小内侍笑着问,虽然宝庆已经不是公主府总管,但是留在太后的安寿宫,说起来也有些面子。
宝庆往人凑近,趴去耳边说明意思。
后者点头应下,试了试手里沉甸甸的荷包,道声放心,他正好要跑一趟清水街附近。
“还跑那么远?真是辛苦。”宝庆笑眯眯客气一声。
“咱就是着跑腿儿的命,”小内侍叹了一声,便道,“是抿州来的韶通判,陛下宣他。”
他并不知道后院里来了安宜公主,只当宝庆来到栾安,是太后送了什么信儿来,也就随口说出来。
宝庆笑容一僵,心中怎能不吃惊?反应上来赶紧道了声谢,便让人赶紧去办,别误了事儿。
等小内侍跑出大门去,宝庆这厢急忙慌的往院子里回去。抿州来的韶通判,那不就是韶慕?
此时,昭昭刚刚起床,坐在妆台前,任由婢女们给她梳着头发,修理指甲,涂抹润肤的花露。
菱花镜中的少女美貌明丽,她看着满头的金银首饰,想起落在抿州自己房里的首饰,那是韶慕给她买的。她当初实实在在的跟他说,繁重的金子压在头上,她觉得很踏实。
她嘴角不由起了笑容,总是无时无刻会想起他。
“姑娘要不要换一对耳铛?”婢女问。
昭昭看去镜中自己,耳垂上是韶慕送她的那对儿珍珠耳铛,明亮圆润。是她带出来的,唯一和他有关联的东西。
“不用换。”她抬手捏住珍珠,下意识的想护住什么。
这时,宝庆进了屋来,对着屋里的人挥挥手。
将所有人遣出去之后,他才走到昭昭身后,看着镜中的少女欲言又止。
“绿豆酥这么快就买回来了?”昭昭问,身子一转过来正面对着宝庆。
“已经托阿生去买了,”宝庆回着,双手端在身前,微微欠着身,“我适才听见一件事,是关于韶通判的。”
昭昭一怔,随即笑了笑:“这里是他的家乡,邵家有是百年世族,听见也不奇怪。”
“不是这样,”宝庆摇头,压低了声音道,“他来了栾安。”
昭昭蹭的站起来,拖着繁琐的裙装就往外跑,跑了几步后她停下,静静的站在门边。
其实他来栾安也正常,去舵州经过这里,正好回来探望家里。他不知道她在这里,所以不是来找她的罢。
本来稍稍平缓的内心,此刻抑制不住的起了波澜。真的,她承认自己根本做不到无动于衷,她很想他,想他对她一点一滴的好。
宝庆叹气,他是真见不得自家公主这般失落,以前姑娘家张扬活泼,没有烦恼,如今看着好生心疼。
“我出去探探罢。”他走去昭昭身后。
“别去了,”昭昭深吸一气,看去门外,“你总是出去跑动也不好。”
。
还有几日才出正月,但是园中的花草已经展现出蓄势待发的势头。
正是未时阳光好,六角亭内的桌上摆着棋盘,明帝坐在那儿,独自面对着一副棋局。
阳光倾泻而下,园中小径上走来一绯色官服的官员,头戴官帽,长身玉立,行走间独有一份清高雅致。
“臣韶慕,见过陛下。”韶慕在亭外站下,对着亭内的人行礼。
亭内,明帝掀了掀眼皮,往外瞅了眼:“韶爱卿,你进来看看这棋局怎么解。”
韶慕称是,随后走进亭中,于明帝对面站好,看去棋盘上。这显然是明帝自己跟自己下到了现在的局面,开始显得焦灼。
然后,他顺着棋子的位置开始一丝丝的捋着,然后视线落在一颗黑子上。
“臣会这样走。”他拿起黑子,落去一处。
“好,”明帝眼中露出赞赏,“你这一下,倒是救活了一片。”
韶慕往后一退,如实道:“是开局的黑子落下的草率,后面才会被白子步步紧逼。”
明帝端正一坐,认真看去面前的年轻人,正是两年前他钦点的探花郎:“抿州的事,朕听说了,你做得很好。为官者,就是不能畏首畏尾,一个小小的地头蛇,居然都能让他们成了气候,还明目张胆说朝中有大人物做靠山?朕就看看,现在那个大人物敢不敢站出来。”
“陛下爱民如子。”韶慕道了声。
“还有你韶家,也出力不少,”明帝说着,看去园中春色,“朕同样会嘉奖。”
韶慕抱拳谢恩,头颅微垂,眼帘半低:“臣并不需要什么嘉奖,这些本是为官者的分内之事,臣是想求陛下一件事。”
“哦?”明帝脸色微沉,瞥了眼面前的青年,“说说看。”
韶慕依旧拱着手作礼,薄唇微动:“臣想见安宜公主……”
“韶慕!”明帝眼睛一眯,语调已经没了先前的和气,“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是,臣知道,”韶慕唇角一平,继续道,“她是臣的妻子,一起拜过天地,合卺结发。”
明帝皱眉,手攥成拳:“不说安宜已经在一年前离世,就算她还在,朕记得她已给了你和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