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跪安吧(48)
当费应慈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安家的婆子过来招呼,道声表姑娘路上辛苦,便领着进了大门。
昭昭跟在后面,手里提着衣物包袱。
生辰宴晚上才开始,婆子先领着人去客房休息,毕竟长途而来,姑娘家得收拾一下。
才走到后院这边,就见着前面两三个姑娘聚在一起,说笑着。
费应慈脚步一顿,犹豫一下才继续往前走。
经过三人的时候,其中一个女子往前一步,挡住去路:“小慈,见了表姐怎么不说话?费家这样教你的?”
费应慈双手绞在一起,脸上微微泛红,嘴唇抿得紧紧的。
“表姐。”一声小小的声音唤出来。
那女子脸上笑开,怎么看都带着几分得意:“这就对了,咱们是姐妹,不要总把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儿记在心里。”
说完,她转身离开,拉上了一起的两个姑娘。
即便走出一段后,三人明晃晃的笑声依旧听得清楚,怎么听都有些故意的意思。
昭昭走上来,看着费应慈闷闷的脸,一双眼眶开始发红,润着几分濡湿。
婆子将两人领到客房后,便去忙活别的事,临走前说了去花厅的时辰。
费应慈称累,躺去了床上,没再说话,和来时路上的状态完全不同。昭昭没在意,想着刚才在街上看到的香料铺子,或许明日启程前,能过去看一看。
傍晚很快来临,安宅里开始掌灯,明显的就比往日更加明亮。
时辰差不多,昭昭跟着费应慈去往安夫人所在的花厅,穿着上次费应慈送的衣裙。
一路走来,费应慈几次往昭昭身上看,说着真好看。连路上碰到的人,都会多看几眼。
有些姿态是从小养成,并不会因为失忆而忘记,昭昭的举手投足都带有高贵感,只是以前的衣着普通,并不凸显而已。
“昭昭,你的耳铛真好看。”费应慈看去昭昭耳下。
昭昭抬手捏住那里圆滚滚的珍珠,笑着道:“是表哥给的。”
白日在郊外的相遇,将事情说开了,现在人也轻松不少。韶慕虽说看着清冷,不过是个讲理的人。
这厢很快就到了花厅,在门外时已经听见里面热闹的说笑声。
昭昭见着费应慈脚下一顿,正往花厅里看。顺着方向看过去,便见着一个年轻男子,正在笑着与人说话。
“哟,表妹来了?”刚来时见到的女子站在门边,朝着门外看来。
她是费应慈的表姐,安夫人的女儿。因为声音不小,里面的人有不少跟着看出来,便就认出外面站的少女是费家的那个小病秧子。
费应慈身形略显发紧,拘谨的迈着步子走进去,随后到了正中坐着的妇人面前,叫了声姨母。
安夫人一脸笑,对着周遭的人介绍:“瞧罢,我这可心儿的外甥女儿来了,真让人高兴。”
说是外甥女儿,可是人坐在那儿一动没动,笑意也不达眼底。
站在门外的昭昭看得清清楚楚,这位安夫人可不是真心高兴。至于为何能看出来,她自己也说不清,左右就是心底的感觉。
再看费应慈站在那儿,根本就有些无措,余光看着站在安夫人身旁的男子。
“费家妹妹怎么不早说要来?”男子笑着问,有几分客气,“我这两日正好在抿州,咱们可以一起过来。”
费应慈捏着手,低低嘟哝一声:“谁要和你一起?”
安夫人一听,脸色淡下来:“小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良瀚这也是好意。你俩之前亲事不成,只能叹声缘分不到,说起来谁也没有错。”
两边人跟着附和,说这话没错。
费应慈本就是个脸皮薄、嘴巴拙的,这么多人突然冲着她来,当即脸色一白,眼眶开始发红。偏就因为一句亲事不成,而说不出话来。
“可,可你们,居然是他和表姐……”良久,她挤出一句不成调儿的话来。
更是看去安茹香和丁良翰二人,自来怯怯的眼睛满是委屈。
“你是不是在怪姨母?”安夫人长叹一声,“前两年你身子不好,我也不敢把这事儿说给你听,其实打一开始丁家想定亲的就是茹香,只是后来你娘横插一脚,硬给你定下。”
费应慈急得跺脚,声音跟着发颤:“并不是,我娘清清楚楚说的,不是你说的这样。”
“就知道你不信,你娘都过世几年,碍不着你把一些事情也忘了,”安夫人面上不变,看似仔细的解释,“今儿这么多长辈亲戚在,咱们干脆说明白也好。你说呢,良瀚?”
安夫人眼神往旁边一瞥,丁良翰会意,往前走了一步,眼神有些无奈的看着费应慈。
“费家妹妹,就当是我的不是,我给你赔罪可好?”他皱着眉,深深做了一揖,“我真的从来把你当成妹妹。”
安茹香也适时站出,红着眼睛:“表妹当初一直病着,我们都不忍心说出来,这才瞒着。”
几个人一唱一和的,没经历过什么风浪的费应慈呆愣在那儿,嘴唇动着,却一句话说不出。
站在门外的昭昭算是看明白了,这哪里是让费应慈过来贺生辰,分明就是借此来遮掩安家和丁家的丑事,将所有错误推到费应慈身上。
费应慈一直被费家庇护着,心思简单,哪里经得起这些恶毒心思的人?他们明知道费应慈身体不好,还如此对她,真不怕害她病倒?
在场的人俱是捧着茶看热闹,安家这边的亲戚居多,自然是向着安夫人。
安夫人脸上泛起怜爱,伸手想去拉住费应慈:“乖孩子,这都是你这场病给闹的,不然哪来这么多误会?”
费应慈攸地躲开,别开自己的手。
立时,边上就有人说她不懂事,居然对长辈无理,没有教养之类。
“哪有什么误会?”
一道清凌凌的女子声音响起,接着就见个身着华服的少女自门外进来,莲步款款,好生美丽。
昭昭并不喜欢去过问别人家里的事情,但是费应慈对她好,把她当成好友,她看不下去这些人欺辱费应慈。
大方走进来,她站去费应慈身边,看着对方泪水打转的眼眶,明明就没有做错什么,偏要承受着委屈。
花厅里因为昭昭的出现,短暂的安静了。她装扮靓丽,举止优雅,让在场的人猜测着她的身份,包括安氏母女与丁良翰。
安夫人最先反应上来,往昭昭身上一打量:“这位姑娘是?”
费应慈强忍眼泪,带着鼻音说:“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