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安山河(148)
“…”凌霄实在接不住话,当场舌头打结。
凌忱伸手拉凌霄的手臂:“你怕我是母老虎,以后欺负你吗?”
“小姐性格很好,哪是什么母老虎?”凌忱性格是有些娇气,不过却不骄横,也是知冷知热的。
凌忱苦求多年,一丝回应都没有得到过,她又是娇生惯养的,不禁有些委屈:“你明知道我心仪你多年,那为什么从来都是一口回绝我?”
凌霄顺着凉亭的凳子就跪在了雪地里:“小姐,主仆有别,我就是一个被捡回来的下人,这些年就是想好好辅佐照顾三少爷。”
凌忱看他这样,有些气急:“你这是做什么?凌霄哥哥,天地良心,别说你现在是破军将军,就算是之前小时候,我什么把你当过下人?”
凌霄低头想了半晌,才抬头说道:“小姐,三少爷在前线,连年征战,九死一生,他身形奇敏,安西军除了我没有人能保护得了他;而如今擢升太快,四面八方的明枪暗箭防不胜防,我一定要留下来帮他。凌霄这条命当时是三少爷捡回来的,自小就已经发了毒誓,此生就归三少爷。”
凌忱虽然小,可也记得,凌安之当年也才十一二岁,不过身材抽条的早些,显得高一些,那一年从宁夏抱了一个被打的受了内伤,半昏半醒的长睫毛更小的瘦孩子来,说是在宁夏已经养了一个月,可还不太见好,身上没钱了,特意趁着天气转暖赶回到天南养伤。
二夫人看到儿子上心,忙拿出体己钱给请了大夫,还是高烧不退,也不知道凌霄是怎么打动了凌安之那颗混世魔王少年的心,一直搂着看了凌霄几天几夜,才算是慢慢缓了过来。
凌霄半昏迷了,他不知道自己当时说了什么,凌安之则这么多年都记得,后来曾经无意中向凌忱提起:
当时那男孩有小鹿一样棕色快要失神的大眼睛,被救起后用满是鲜血的手拉住了凌安之的袖子,小心翼翼的哀求着:“这位哥哥,我没多长时间了,我好害怕,求求你陪我一会,别让我一个人死,行吗?”
一个人死?世间最孤独莫过于此。
在那么个特定的时间场景里,瞬间就打动了那个少年混世魔王少有的恻隐之心。
后来凌霄身上的病是治好了,不过只要一个人闭上眼睛休息,身边无尽的黑暗便涌了上来,整个人也是咽喉紧锁,像是这口气马上就上不来,根本不敢一个人呆着,可怜巴巴的赖在凌安之身边,睡一个屋,挤一张床。
再然后越来越大了,心理的毛病也慢慢好了,可是和凌安之同起同卧的习惯保留了下来。
凌忱想扶凌霄起来,可是根本扶不动,她也跟着跪坐在地上:“可是,凌霄哥哥,你和我三哥在一起和我们之间并不矛盾啊?你这个还是借口,是不是?”
凌霄像是吃了秤砣,在说早就想明白的事:“我说的是肺腑之言”。
凌忱喝了酒,在月色下凝视凌霄年轻英俊的脸颊,她轻轻柔柔的问他:“你刚才说,主仆有别,我说什么,你都会做,是吗?”
凌霄平静的回答:“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凌忱:“那好,吻我。”
凌霄双眼一闭,轻声拒绝:“这个恕难从命。”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观看,爱你们,么么哒~~~
第101章 各怀心事
凌忱:“那好, 吻我。”
凌霄双眼一闭,轻声拒绝:“这个恕难从命。”
凌忱已经猜到他这个反应:“好,那你跪在这别动。”
凌霄反正也没打算起来:“要是这样您能消气,打我骂我都可以。”
凌忱苦笑:“你这一生俱在受苦, 我怎么会舍得打你骂你?你闭上眼睛。”
凌霄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凌忱就贴了上来, 双手抚摸着他的脸颊、眉峰、鼻梁、嘴唇, 他一点点的仰着身子往后躲,凌忱还是带着些酒气的亲了上来,细细碎碎的吻如同吻着一件稀世珍宝,流连在他唇缝齿列间, 一股少女馨香带着丝酒气直扑凌霄的鼻子嘴唇。
凌霄两手交叉隔开凌忱, 满面羞赧之色,小麦色的脸快红的滴出朱砂来:“大小姐, 不能这样, 这不符合规矩,若是被别人看见, 十个凌霄也不够被打死的。”
凌忱捉过凌霄的手摩挲半晌道:“为何与我如此生份?你不许躲,你若是不躲,明天还可收场;你要是敢走,我就喊非礼, 你也喝了酒有些微醺,你说出大天来,也不会有人信你, 明天无论你愿意不愿意,均有人给我做主。”
凌霄感觉四周气温陡降:“不躲怎么收场?”
凌忱的双手已经扣在凌霄的披风纽扣上:“我就不信你不是男人。”
凌霄纹丝不动,他轻敛眼睑,不看凌忱,今天纵然刮的是南风,假山中的凉亭内白日里为了照顾翼王观赏园景,也已经放了几个壁炉燃起了银炭,他还是能感觉到周身在逐渐变凉,随着腰带一松,贴身的底衣衣襟被拉开,胸口暴露在空气中,凌忱贴在他耳畔,吐气问他:“冷吗?”
凌霄稍稍偏过头不说话。
凌忱滑腻的纤手抚摸着他肌骨结实、壁垒分明的胸口,亲他微微躲开后露出来的脖子喉结,最后拉着他的手,向自己的衣襟里探去,凌霄察觉到她的意图,双手一顿,停在空中,他的力道是凌忱绝对拉不动的。
凌忱无比失望,凌霄连呼吸心跳都不乱,这算什么?柳下惠吗?
事已至此,凌忱终于可以确定一件事,这个男人在男女私情上一点也不喜欢她,这么多年对她是很好,可看这个样子是真当做了大小姐和妹妹。
她可能是担心凌霄会冷,随便捡了一件披风给凌霄披上,之后像被抽走了灵魂一样,脸贴在凌霄的胸口成串的掉眼泪。
凌霄感觉胸口冰凉,他笨拙的赔不是:“是我不好,配不上小姐,您别哭了。”
凌忱眼泪掉的更凶,惨笑着自我解嘲:“看来在你眼中我比钟离无颜还难看,你这么多年不动心不算,连身也不动,能让心上人坐怀不乱的女子,估计全天下就我一个了。”
凌霄不语。
凌忱执着追问,苦恋多年,还要想要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凌霄不喜欢她:“为什么?你年纪轻轻,常年在军中,也不是过尽千帆,为什么?”
“…”
凌忱昼思夜想了凌霄几年,突然间脑海里灵光一闪:“他们全说你眼高于顶,从来没正眼看过哪个女人,你是不是根本就不喜欢女人?”
问的太突然,毫无心理准备,凌忱感觉到凌霄明显身躯一震。
凌霄父母早亡,在叔叔家跌跌撞撞的长大,饱受婶娘虐待,婶娘为人阴险,打了凌霄也不敢让他叔叔看出来,打他全是用毛巾裹着木棒,直接敲他的胸腹和关结,这么打最疼也留不下伤痕,弄的他小小年纪内伤严重,一说哪里疼的话婶娘就诬陷他装病,再招一顿打。
后来叔婶遭突厥杀死后被掠走,看他长的清秀想带回去当个小奴隶,又被折磨到奄奄一息的时候再机缘巧合被凌安之救起。经常听凌安之对他兴致勃勃的惦记哪个女子唱的好,哪个女子眼睛漂亮,哪个女人最解风情,倒从来没看哪个女子入眼入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