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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安山河(337)

作者: 毕毕大人/鹊登楼 阅读记录

雁南飞不知道许康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从地上爬起来藏在了凌安之的腿后:“不敢,王爷请问。”

“雁将军,三军将士为什么当兵打仗?”

普通士兵当兵打仗还能为什么?为了军饷呗,和这些字都不识几个的人说大帅社稷河山那一套,谁听得进去啊,肯定得被认为脑子有病。

雁南飞跪在地上四顾看了看,见众人皆面色凝重,此问题怎么回答?他眼珠骨碌碌乱七八糟的转了一圈:“王爷,当兵打仗是为了忠诚和道义。”

许康轶脸色更沉,这一屋子全是社稷反贼,道义不知道,和忠诚二字是肯定搭不上边了,当即一握椅子扶手,命令道:“不老实,拉出去打六十军棍。”

雁南飞实在不知道自己是冲撞了哪路瘟神,今天莫名其妙的被抓了典型,看着许康轶的侍卫又要伸手来抓他,当即哇哇大叫:“不是,王爷,我刚才没想好,当兵打仗是为了军饷,军饷。”

许康轶眯了眯眼盯着他:“那要是不发军饷呢?”

雁南飞不明就里:“王爷,发军饷我是一天都不敢晚,一旦军饷断了,军中极易哗变不可收拾,可不是自毁长城吗?借我天大的胆子,我也不敢在军饷上做文章。”

三军将士基本听明白了,尤其是小将郝英,耷拉着脑袋整了一个红头胀脸。

许康轶手指头点了点椅背:“你起来吧。”

雁南飞一身冷汗,不自觉的伸手摸了摸屁股,好险,这屁股莫名其妙的差点开花。

许康轶面向众人,已经背着手站了起来:“三军将士,倾心助我,本王不胜感激。不过一人不要军饷,让其人如何选择?属于不切实际的道德绑缚,只会伤了众人和气,助长了不正之风的攀比之心。众位不要揣摩我意,踏踏实实做事,本王自然看得到,如果再擅自揣摩,别怪本王不顾个人的脸面。”

郝英倒是有眼色,也识趣,脸和脖子赤红一片,看着比猴屁股颜色还鲜亮些,当即跪下告罪道:“王爷,我急功近利,一直感佩大帅的大公无私,殊不知每个人家境不同,导致画虎不成反类犬,此事从我而起,您惩罚我吧。”

许康轶在军中已经知道此员黑小将是楚玉丰的外甥,骁勇善战,有些单纯,先前所说的要献出军饷一个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另外也确实是想成为凌安之那样的大帅,他也不便深说:

“郝将军起来吧,此去数千里,还怕没有建功立业的机会不成,可以多向大帅和楚将军讨教,你年纪尚小,欲速则不达。”

雁南飞被吓飞的胆子终于又归位了,两个肩膀也放松的耷拉了下来,心想凌大帅二十岁的时候,谁能猜到凌安之想什么?这兔崽子可好,带起了歪风邪气不算,还差点连累了他,人生啊,充满了变数。

第209章 炮轰长安

万丈高楼平地起, 西部是大后方,是唯一的退路,许康轶和凌安之精耕细作,处处全是稳扎稳打。

等告一段落大军即将开拔, 三个人全打马立在高处,极目远眺, 许康轶望着兰州城外的大黑山, 沉静的声音中也起了波澜:“我就是在此处染上了重症,后来铭卓拼死救我,才从地狱里爬出来的。”

凌安之望着兰州城外的远郊树林,抱着肩膀自我解嘲:“如果当时就那么翘了, 现在也快烧两周年了, 坟上草也挺高了。”

花折望着兰州城外的试药所,想到曾经的药费是以白花花的雪花银以百万两为单位泼出去, 意味深长的冷笑道:“从哪里失去的, 确实应该从哪里拿回来。”

清风四起,风云变幻, 望着兰州城外山河壮美的景象,觉得胸中层云跌宕,从此以后,步步杀机, 气氛未免有些压抑。

凌安之天性疏阔,双眸之中精光大作,想到折戟沉沙的往事反而仰天清朗大笑, 俊采飞扬,充满了国之屏障的豪情和霸气,让人想起他在战场上纵横驰骋,以及他今后要建立王图霸业的撼人心魄:“从兰州骤然坠落,从兰州翱翔飞起,王爷,花折,未必不算是好兆头。”

过了曾经的伤心地兰州,下一步的目标,便是长安了,长安是几朝古都,城墙高且坚固,在城外看来,有高不可攀之感。这是西北社稷军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攻城,凌安之自起兵来,便已经开始做了准备,安西军和北疆军两军阵前俱严阵以待,准备好了要打一次硬仗。

陕西提督苟瑞本来也牢守城外的军营,不想让社稷军一步就冲到城墙根地下,奈何根本就禁不住安西骑兵和神机营的冲锋,神机营的三眼神铳即能当铁榔头使,还能放冷枪,长安驻军没怎么打过仗,哪见过这种要命的打法?不到三天城墙外营盘便被冲的七零八落,长安驻军只能退到到城中。

果不其然,凌安之将三千骑兵,九千步兵为一队,总共分成了五队五朵金花,每日里在城下昼夜敲锣敲鼓的叫骂,举着盾牌轮番在城下冲锋,敌军出城,便派出大将出战,敌军射箭或者放炮,则化整为零,能跑就跑。

长安守军不胜其扰,守城的陕西提督苟瑞干脆直接在城楼上揭穿凌安之的扰军之计,拎着牛吼向城下大骂:“凌杂种,过去对你好像言过其实,实则是一个只会纸上谈兵的草包,扰军之术在平原野战上有用,对攻城战有个毛用?你这回就算是踩了一堆狗屎运变成屎壳郎,你也打不了胜仗!”

凌安之不以为耻,被骂烦了也让人向城上喊几嗓子嘴炮:“就算是变成了杂种屎壳郎,也有三寸气在,不像你,过几天就要变成了撞进狗碰头里的苟瑞。”

继续在城外摸哨、偷袭、偷粮、放冷箭。

花折每日里也被吵的困倦异常,太吵了他实在是睡不着,幸亏他习惯晚睡早起,否则非得混个偏头痛,揉着太阳穴问许康轶:“康轶,凌帅此番攻打长安城,却只是扰兵,他想做什么呢?”

许康轶在中军帐中,正低头研究军报和军备,闻言笑的高深莫测:“猫有猫道,鼠有鼠道,到了今晚便知晓了。”

花折得空时也研究着读过几页兵书,此刻抓心挠肝恨自己读的太少:“康轶,兵书上说扰兵之策至少也要连续十余日,这才五天,到了今晚时机也不成熟吧?”

是夜,不知道何时开始天色阴沉,黑云四合,黑的有些伸手不见五指,也刮起了大风,看着是要来大暴雨。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三更天刚过,凌安之和许康轶俱顶盔掼甲骑马立于中军,遥望着长安城门的方向。

无一丝自然光线,许康轶基本只能在黑暗中看到长安朦朦胧胧的城门,压低了嗓音对凌安之说道:“凌帅,你这个天气看的还真的是挺准的,今晚果然是大雨。”

刚起兵的时候,许康轶管凌安之叫军事家,有些得到了左膀右臂难掩欣喜的意思,可最近越来越明白了,想当个打胜仗的军事家太不容易了,至少还要是个地理学家、心机学家、天相学家、武器学家、管理学家等等,简称为杂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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