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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安山河(415)

作者: 毕毕大人/鹊登楼 阅读记录

许康轶刚掀开田长峰中军帐的帘子,就闻到了一股子血腥气,三个军医不敢怠慢,已经小心翼翼的把田长峰身上的甲胄剪掉了,正在想尽办法把箭拔/出来。

可这箭头上还有倒钩,贸然拔箭万一碰到血管可瞬间毙命,田长峰疼得热汗直淌,龇牙咧嘴,再有一个翼王站在旁边,军医更紧张了,三个军医左撬右撬,就是弄不下来。

许康轶眉头紧皱,丝毫没觉得自己站在一边盯着看给军医带来山大的压力,沉着嗓子问道:“三位,这箭头何时才能拔/出来?”

三位军医摸了一把头上急出来的汗珠子:“王爷,箭头有特制的倒钩,倒钩进入身体之后受力伸展开了,变成蜘蛛爪子一样刮在了肉上,还扎的太深,贸然拔出太危险了,划开周围肌肉的话伤口又太大,怕伤及主要脏器,不如…不如…”

许康轶肩膀紧绷,背着双手:“不如怎样?”

一位军医已经吓得跪下了,战战兢兢地说道:“不如等着伤口腐烂,这样包着箭矢的肉就软了,到时候自然箭头就容易拔了。”

许康轶点点头,波澜不兴的讽刺:“很好,你们确实是医者父母心。”

他推了推水晶镜,觉得这些军医简直是废物,吩咐元捷道:“去请花折来。”

花折正在药库里紧急的准备补充库存,没想到北疆军的主帅田长峰伤的这么重,听到王爷亲自叫人来请,知道应该是普通军医无法胜任了,推开手里的药材账本就跟着元捷来到了田长峰的营帐。

田长峰被三个军医东拨一下、西撬一下弄的心烦意乱,嘶着气话都是从牙缝里冒出来的:“我说几位军爷,您们这是捣蒜呢?”

花折药酒净手,看着许康轶虽然一言不发但是冷箭似的眼神,以及位高权重的田长峰龇牙咧嘴吓得二位军医更是笨手笨脚了,他摆手让三个可怜虫退下去:“几位下去吧,伤口肿起来了不好拔间,让我来。”

三个人如蒙大赦,还是花公子为人温和,体谅他人。

田长峰果然受伤颇重,后背肌肉肿起,正好把箭头包了个严严实实,花折一边比划看着箭矢在身体里的走向,一边说道:“田将军,一会我先给你上点麻药,之后用药酒清洗一下伤口,之后把箭头起出来,疼的话你忍着点。”

田长峰趴在床上,脸朝着许康轶的方向,觉得上了麻药之后还是火烧一样的疼:“多谢王爷和花公子,有劳了。”

花折看出他疼到全身紧绷,笑着安慰:“麻药还是有些用处的,田将军比我还幸运些,麻药对我完全无效,这要是我伤了,就要生生下刀了。”

花折医术卓绝,看明白了就开始动手,忘了军医已经被他挥走了,吩咐道:“把挑刀递给我。”

元捷一脸蒙圈地看着花折这几十种刀具,实在不知道哪个叫做挑刀,许康轶经常看花折倒腾这些东西,倒是认识,他直接用药酒洗了手,把挑刀递给了花折。

花折全神贯注,手下动作不停:“普通止血钳。”

田长峰又看许康轶精准的把普通止血钳递给了他。

花折一手固定住箭头,一手伸向旁边:“血管止血钳。”

许康轶迟疑了一下,有几把小钳子长的挺像,他挑了一把拿给他。

可能是递给他迟了些,花折抬了下头,正好许康轶也在看花折认真拔箭的样子,许康轶微笑着问:“是这把吗?”

花折稳稳的一手接过来:“殿下拿得对。”

那笑直看得田长峰胆战心惊,许康轶平时绝少露笑,看来这花折确实在翼王心中有些地位,是个宠臣。

花折:“肌肉刀,止血夹。”

“殿下,我要起出箭头,帮我按住田将军一下。”

“止血纱布。”

“药酒,金疮药。”

田长峰看这两个人配合默契,花折指使许康轶仿佛使唤的天经地义,这哪里是主子和随军大夫,他觉得好像花折还更说了算些。

不知道为何,田长峰突然想到昔日旧主泽亲王的评价:“花折日日莺歌燕舞,除了能研究点医书其他时候尽是让康轶玩物丧志,偏那个糊涂的又对他宠信无比,半夜三更领着那个半瞎去两军阵前溜达他也跟着去,我觉得哄许康轶的项上人头都哄得到手。”

甘心打下手,一脸欣赏的看花折给他治疗外伤,宠信程度比他想得深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各位小老板,有你们的鼓励太幸福啦,鞠躬~~~感恩订阅。

第256章 不走寻常路

中原大地的夏季, 火伞高张、万木葱茏,无论尘世大地上如何硝烟四起,一年四季还是我行我素的轮回, 春夏依旧。

河北驻地萧承布被生擒后投降, 极大打击了大楚官军的势气, 凌安之借着这股子势气带着节奏似的紧一阵子松一阵子的打了五六仗。

原本的河北驻军副帅郭岭并不好对付,这个郭岭颇有自知之明,分析倚着城池,他和凌安之还有一战之力,一旦出了城到平原上去, 凌安之的西北飞骑荒原打狗了这么多年可不是吃素的,所以除了抽冷子出城应战, 其他时间全用在了攒粮食、修城墙上, 借着太行山脚下偏高的地势, 整日里倒腾防御工事。

凌安之两线受阻已经僵持了半年多, 他基本上是两边跑,这次也不再打算和郭岭耗下去,他觉得给南北战线活活血的时机差不多了, 半夜三更去单独汇报了许康轶。

凌安之伏在了许康轶的耳边, 一字字清晰地说道:“王爷,我今晚便要去河南前线,按照我们之前计划的, 打算这样做…”

许康轶面容严肃认真听着, 临了按住了凌安之的肩膀:“凌兄, 遍地开花的打法确实绝了,不过你最辛苦,大楚除了你, 没有人敢量敌用兵到如此地步了。”

二人现在似兄弟,并肩作战,亲密无间。

每个能指挥战争的大将军,作战的方法俱不同,宇文庭喜欢以多打少,裴星元不会轻易冒险,而凌安之太鬼了,打法根据情况千变万化,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在社稷军攻打全境兵力不足,而且数面对敌的情况下,凌安之有时候掰着手指头数着兵力过日子。

许康轶周身沉浸在大战将来的肃杀里:“凌兄和我确实沉住了气,在山西、河南折腾了半年,一直将朝廷官军的主力往西引,顺路还抓了个萧承布当药引子,全天下都被我们瞒过去了。”

凌安之三军统帅,凡事务必计久长,这些战略战术随时根据战场形势在他脑海中修正了千万遍了,和许康轶两个人细细商量的。

想要拿下京城,最好的办法是河北、北疆、山东合围,否则极容易变成两线对峙,可能打十年都打不下来,那样的话,估计不用等到第十年,他和许康轶就兵败如山倒、人头难保了。

想要合围,就必须拿下山东和江浙,可社稷军怎么才能隔着河北和武慈打到山东呢?听起来像是隔山打牛,难度很大,其实也简单,山东和江浙没有精兵强将看守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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