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安山河(430)
“王爷,衣服好不好看,还是要看谁穿在身上,这殿上宇文将军器宇轩昂,正是武将最好的时候,当然把文官都比了下去;不信你找一个标准的,试一试文官的官服,就知道哪套衣服设计的更好了。”
许康轶好似玩心已起,伸手随手指了一下花折:“只花折穿着便装,就让他试一下吧。”
花折转着眼睛四周看了看,心想我披麻袋片也差不到哪里去,让我试属于不公平竞争,有用吗?
不过既然翼王说了,就随性着闹一闹。
果然花折换上朱红的文官官服犹如花氏宝树,高贵典雅,红色的衣服更映照得他齿白红唇,明眸善睐,他被大家嘻嘻哈哈的看了两圈刚想把衣服脱下去,就听到坐在上边的许康轶发话了——
“花折负责全军药物,对军备多有研究;借得夏吾骑兵匡扶社稷;为社稷军存粮几百万石;且常有奇谋;依本王看,这官服就不脱了吧?当一个辅谋军国如何?”
花折当即眼睛睁大,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王爷,我只能做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怎么敢穿着高级文官的官袍?”
许康轶眸中含着浅笑,看着好似是被气氛感染了,花折穿上官服更显阳刚之气,好看!目光在台阶下数十名官员的脸上流连了一圈:“也别只能本王自己做主,大家的意见如何?”
王爷都发话了,花折也是德配其位,谁还能说个不字?
宇文庭第一举双手赞成:“社稷军军费,花军国多有支援,另外全国各处,布下了粮仓战马无数,当然名至实归。”
陈恒月当即抱拳一本正经道:“王爷,花军国功劳无数,王爷如果再不封赏,有赏罚不分明之嫌。”
花折在朝堂下跺脚转了几圈,想到梦境心下忐忑有点闹心,觉得自己着了许康轶的道了:“王爷,战时繁忙忧心,我以您和众位将军身体为念,不想太过分心,且官位空缺不多,比我能者多矣,王爷还是封给更适合的人吧。”
田长峰心中的石头已经落下,他早参透了翼王的意思,不再听花折推三阻四,当即捻着下巴上的胡茬笑对花折:“花军国,您常有奇谋,封此官职乃名至实归,恭喜花军国。”
“贺喜花军国。”
“恭喜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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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命,逃不得。
一直到了晚上花折还在想着这事儿,换上了长袍坐在了许康轶的案桌边,玩着许康轶的一只手向许康轶抱怨道:“康轶,我知道你是看我没有官身,有时候不好自保,可若琐事缠身,影响我照顾你。”
许康轶明白花折最喜欢和他腻歪,对他照顾控制的欲望太强,恨不得整天黏在一起才好,他伸手臂搂着花折,心有所想:“铭卓,不能因为你愿意牺牲和付出,我就当做一切理所当然,我不只信你、爱你,且要敬你,你应该有的,还是一定要有。”
“…”花折以前还真不知道老和尚似的许康轶这么多甜言蜜语,等等,他好像听到最想听的那个字了,爱我?他扑棱一下子翻身贴在许康轶身上,眼睛亮的吓人:“康轶,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次?”
许康轶笑:“那个字我一辈子只说一次。”
花折一伸手死死抱住他,心都要化了:“那就快说,我等着听呢。”
许康轶将笔一搁,凤眼一挑:“我已经说完了。”
花折不依,当即摇晃他的肩膀:“我没听到,要再听一次。”
许康轶耍赖:“我忘了。”
花折翻身而起,抬腿就跨在许康轶腰上了,坏笑道:“别赖皮,在椅子上来一次和说一次之间选一个吧?”
许康轶靠在椅背上,直接和花折面对面了:“…真忘了。”
花折看他耍赖得认真,估计是吊他胃口,一探手就固定住了许康轶的后腰,让他在狭小的空间里动弹不得:“这可是你自己选的。”
许康轶领口都开了,伸腿顶了顶他,嘴角带着笑,被绕进去的次数多了,许康轶也学聪明了:“估计你什么也做不成。”
他侧了侧耳朵:“元捷刚才说余情来了,要和我们盘一盘社稷军的军备。”
军中耳目众多,诸事繁杂,能在一起偷闲耳鬓厮磨一会,已经是奢侈,花折怏怏然的不想起来,和许康轶唇齿相依的吻了好一会,才放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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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罪月和相昀看住了长江沿线,江南勤王的军队“伤亡惨重”,全需要休养生息,朝廷一不出钱二不给兵,只出政策,江南的各路诸侯现实通透得很,现在无人愿意力战。
楚玉丰虎视眈眈,和武慈杠上了,直接带领社稷军在河南沿线和武慈貌似要打一个你死我活。
不过武慈现在已经没有在河南与社稷军决一死战的心情了——山东已经失守,河北京城告急。
他眼看着济南府投降,眼看着江浙军作战不力受阻后变成了观望,本来是要围剿凌安之、裴星元的孤军,全不想自己派出去的西南社稷军才是孤军。
一股从未有过彻骨的孤独环绕在武慈心间,这些审时度势的小人!
他气得肺管子都疼,一边仰天哀叹着:“无人报天子”,一边虚与委蛇的和楚玉丰争斗,实则主力已经绕道了与河北驻军配合,此时河北是京城最后的防线了,和他的西南军加在一起还有主力近五十万人,拱卫京师、守住河北和东北,成了他近期最大的任务。
第265章 辗转千里
最近武慈和凌安之又饱含恶意地交了一回手——
山西、河北沿线也已经松动, 宇文庭、田长峰趁着烽烟四起、人心惶惶之际,急行军喊着:“还我河北!”的口号,已经连续连下河北数城, 待到武慈拼死赶到与河北军会合的时候, 社稷军已经蚕食越过了太行山地区, 拿下了河北半省,包围圈大大的缩小了。
本来武慈以为,凌安之和裴星元即使拿下了济南府,还有黄河天险可以阻挡一下社稷军,届时组成防线, 定能阻挡社稷军东线的速度。
武慈亲帅西南军救援,凌安之横戟立马, 亲自在战场上带骑兵南下和武慈周旋——
先是不辞辛劳的从老战场河南辗转到了河北省南部, 和武慈两军对峙之时, 能胜则战, 不能胜则仗着马快,转身就走。
继而从河北省南部又窜进了山东,辗转路程千余里, 时间从赤日炎炎的夏季已经拖延到了大雪纷飞的冬季, 加上今年是冷冬,入冬四处天寒地冻,社稷军西北人居多, 非常抗冻, 越冷越精神;而西南军出身川蜀, 可能皮薄一些,一路追得过于辛苦,怨声载道, 竟然不少人倒毙在路边。
凌安之一路和武慈纠缠,打不赢之后又开始带着骑兵逃窜,又跑到了山东省的高楼寨,武慈带着西南军疲累不堪的赶来了。
辗转作战辛苦,武慈已经黑瘦了三圈,一半以上的三军将士多次请命,要求不再追击社稷军,武慈深谋远虑,判断社稷军前有黄河,后有追兵,已经进入了山东省的绝地,他未听属下的建议,已然吩咐下去,在黄河沿线追杀社稷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