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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大早还没睁开眼睛的时候起,这个家伙的名字就已经让她郁闷不已了,而现在,他更是让她的心情跌落到谷底。

那个关于他的最新特大新闻下午才从f大传到了世青。

当朱朱这个流动广播站播报这条消息的时候,她正在画一幅石膏花瓶的静物素描。

“特特特大新闻哦!而且是从f大校长室里传出来的,其可信度百分之一百哦!跟你有关的,想不想知道?”朱朱暧昧地朝可嘉眨眨眼,凑到她面前,瞪大小眼睛等着看她的反应,“你的‘男朋友’——唐麟风,今天早上突然向校长提出退学,接着,下午就再没有人看见他了。”

可嘉果然没有让朱朱失望——她的碳笔从纸上滑出,在快要完成的花瓶中间划过一道深深的黑色直线后,才停了下来。

先是搬家,接着退学。

从昨晚到今天,只不过才一个晚上,在他身上,竟然发生了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难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昨天的那场争吵?

不可能。搬家也许是因为她啦,可是退学……再怎么样,唐麟风也不会因为这种事而反应激烈到连自己的前途都耽误掉的。

趴在桌上,可嘉用手托住阵阵抽痛的脑袋。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这样突然地离开,又突然做出这么重大的决定?

还有……他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又在想些什么?

他怎么可以如此突然地又如此彻底地从她生命中消失?难道,他就能这么轻松而无牵无挂地离开?难道,他不知道这么做会让她的心就像一下子被人掏空了一样,空空荡荡而又无所适从?

“啪”。

大颗的眼泪滴落在笔记本上,渐渐化开了那幅她刚画的唐麟风速写。

不管怎么样——可嘉擦去了眼角的泪痕——她都要找到他。她,宋可嘉,是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弃的。

仁和医院。

大堂收费处,一位年轻的工作人员从电脑前抬起头,抱歉地向站在玻璃柜台后面的那个中年男人微微一笑:“对不起,202房3号床病人的医疗费用已经全部缴清了。”

“缴清了?”这个男人连忙追问,“请问是什么时候付清的?”

“今天早上,”收银员看了一下电脑记录,“也就是病人出院的时候。”

“谢谢。”

中年男人从收费处退开,沿着医院走廊向门口走去,一边有些困惑又不安地对自己摇摇头,仿佛要摆脱某种思绪。

“……是一个老太太,大概七十岁左右,很有气质的样子,说话带些江浙一带口音……”

一个女孩清脆的声音引起了那个男人的注意。

那场小小的争执发生在走廊左侧住院部的接待处。

站在接待台前的是一个有着一头俏皮卷发和一双大眼睛的女孩,她有些着急地一再请求:“……她是因为中风住院的。拜托,请你再帮我查一下有没有像这样情况的病人吧!”

“我都已经告诉你两遍了。”接待台后的那位护士不为所动,“我们这里没有这样的病人。”

“可是,她的确是住在这家医院啊!”

“既然不相信我的话,”护士有些不耐烦了,“你自己可以一间间病房去找啊!”

“我……”可嘉咬住嘴唇,有些不知所措了。

“对不起,”一个低沉混厚的声音插入到她们的对话中,“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抬起头,可嘉望向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身边的那个身材魁梧而又气质不凡的中年男人,双眸猛然惊喜地睁大了。

——“钱叔叔!”

第十二章 坠落

萧邦的钢琴曲静静地流淌,带来一室宁静的氛围。

黄色的玫瑰绽放在铺了蓝格子桌布的茶几上。空气中有一股浓浓的咖啡香味。

这只不过是一家小小的路边咖啡馆,却因为它的温暖与雅致,使得每位客人在这里流连忘返。

“搬家?!退学?!”

连着两声惊呼打破了咖啡馆中的宁静,也引来客人的侧目。

意识到周围好奇的目光,钱声耘压低了嗓门:“这些都是昨晚到今天发生的事?”

“嗯。”可嘉点点头,“他是连夜搬家的,至于退学,我今天下午才听说。”

“这小子……”钱声耘握紧了手中的咖啡杯:“怪不得他那么突然地让他奶奶出院呢!”

“突然出院?!”现在,轮到可嘉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为什么?我听唐麟风说,他奶奶最少要住两个礼拜的医院。再怎么着急他也不应该不顾奶奶的身体状况啊!”

“以老人家恢复的情况来看,”钱叔叔皱起眉头,“其实她并不需要住那么久。我一直不想让她提早出院,是考虑到她在医院里能得到很好的照顾。我只是没想到……”他一摇头,“唐麟风那小子会那么心急,连医药费都付清了,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的那么多钱。”

也许,这就是唐麟风的行事风格——可嘉无意识地搅动着面前的咖啡——搬家、退学、让奶奶出院,每一件事都做得迅雷不及掩耳,也绝不拖泥带水。

可是……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不知不觉间,她问出了在心中盘旋已久的最大困惑。

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到底是什么让他做出这一系列巨大的决定?

他的所作所为,就好像是要让自己人间蒸发一样,那么彻底,又那么……绝情。

“也许……”钱声耘欲言又止,阴沉的脸色与紧锁的双眉与唐麟风颇有几分神似,“这一切,都要怪我。”

“怪您?”可嘉讶异地抬起头来。

他的眉宇间有一丝后悔:“我应该换个更好的时间,用某种更好的方式跟他说的,可是我以为,他听了以后会高兴的……”

“跟他说?”可嘉重复道,倾身往前坐了一些,“钱叔叔,唐麟风到底出了什么事?您跟他说了什么?”

他摇了摇头,向后*在椅背上。

“请您告诉我吧,”她请求着,“我真的……关心他,我也会尽我所能地去找他。所以……”在她的目光中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一抹恳求与焦急的神色,“如果您知道些什么,拜托,请告诉我吧。”

这是一双任何人也无法拒绝的眼眸。

钱声耘看向对面那张年轻而姣好的脸庞。从第一眼看到这个女孩起,他就知道——如果说,唐麟风这孩子从来都是走背运的话,那么遇见宋可嘉,便是幸运女神对他偶尔的眷顾了。

她也许算不上好看,但是在她身上总有些什么吸引着人们的视线。并不仅仅因为她灵动的大眼睛,或是爱笑的双唇,引起人们注意的,是她身上那单纯、透明,而又清新的气质。

他从没见过比她更不善于掩饰自己的人了。喜怒哀乐,这些内心的情绪,在她的脸上如同矿泉水一样清澈见底。也正因为这样,任何人在她的面前,都不会忍心欺骗或是……隐瞒。

叹了一口气,钱声耘终于缓缓开口了。

“要说唐麟风的故事,得从十二年,不二十多年前开始说起。”端起咖啡杯,咖啡的热气萦绕眼前,仿佛带他回到了过去,“读大学的时候,我和唐瑞天,也就是麟风的父亲成为了最好的兄弟。瑞天聪明而有才华,因此也不免有些傲气和倔强,但是,他却是我所见过最正直也最忠诚的人。若是有谁恃强凌弱,他会第一个冲上去打抱不平;而要是有谁对不起我,他更是不管怎样也要替我出头……”

虽然明知钱叔叔说的是二十年前的往事,可嘉的眼前还是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另一个人的身影。

唐麟风。

他曾两次在她危难时出手相救,他也曾为了云超而被打得遍体粼伤。

毕竟是一脉相承——他和他父亲是何其相象呵!

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钱声耘点了点头:“所以,每当我看到麟风那副骄傲而又强头倔脑的样子,总会想起当年的瑞天。只是,他们也不尽全然相同。”他的声音低了下来,“总的来说,瑞天热情而又开朗。可是麟风,这家伙从小时候起,我就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即使对他奶奶,也都是一脸冷冰冰的样子。也许,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不同吧,我不应该奢求他与他父亲一模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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