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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红颜劫(103)

她看了他半晌,“大约……不会。”

只是大约不会?耶律赦的眉下意识地皱了下。她究竟为什么会把他们都忘光了呢?她难道不想骏儿吗?他望着她:“你想不想骏儿,晓霜?”

“晓霜?”她重复一遍,“就是你刚刚说的染晓霜?我不是。”

“可是你没有名字。”

“那我也不叫染晓霜!”

“你既然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怎么知道自己不会是染晓霜?”他温和地说,“你是我的夫人,染晓霜。只是你忘记了。”

她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诘诘的笑了起来,“你是不是想你夫人想疯了?”

耶律赦的心掠过一丝疼痛。从前温柔可人的晓霜,去了哪里呢?如果一重逢,就是他朝思暮想的那个样子,那该有多好?他预想过很多次他们的重逢,也许是相拥在一起哭泣,也许是她会捶打着他的胸膛说:你怎么现在才来。

可,绝对不会想像到是这样的情况。但他要有信心,他如果没有信心,眼前已经迷失了方向的晓霜,又要怎么去面对未来的日子?

他望着她,“没有。只是你忘记了。你叫染晓霜,今年十八岁,是我的妻子,是一个孩子的母亲。”

她像听到他天底下最有趣的事,扑嗤一声笑了出来,“这怎么可能?”

“那你告诉我,你打小在哪儿长大,哪里人,父母还在不在?”

“我为何要告诉你?”她一脸戒备,“你问这些事情做什么?”

“你说不是我的夫人,总要说出个理由来。我的属下,他们都认识你。如果你不信,我带你回家,你的父亲,你的儿子……”他的声音突然哽咽,红了眼眶,“骏儿已经一岁了,会叫爹和娘,长得很胖很可爱,四处跑。”

染晓霜怔怔地看着他,没有觉得好笑,胸膛里像坠了颗石头,沉甸甸的,让她感到难受。可是,难受什么呢?她不知道。

她望着他,“你一个大男人,红什么眼眶?”

耶律赦别开目光,深吸了口气。他重又回头面对她,“你能说出来你住哪里吗?”

染晓霜的脑海里一片空白,“不知道。”

“从哪里来不知道,怎么来的军营,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了啊,耶律赦头疼地按了按额头,似乎,她的问题十分棘手。

染晓霜缓缓摇头。耶律赦便道,“那么看来,我暂时不能解开你。只能把你困在这里一小段时间。”

“不行!”她大叫,“你不能将我捆在这里!”

“在我没有确定你究竟是怎么回事的时候,我不会放开你。”否则什么时候她又得逃跑。他可以接受她忘了他,忘了他们的一切,忘了骏儿,但是,不能让她再消失在他的世界!

他说到做到。接下来的几天,他一直密切关注着染晓霜的样子。她似乎没有什么不对劲,方才解开了她手脚的束缚。

她也没有了刚开始那么强的劲儿,温顺了许多,也许是看清了局势,但不管怎么样都好,只要不是想着逃跑。她一直住在耶律赦的军营里,虽然她对此很有微辞,觉得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对她名声很不好,但眼下的男人坚称她是他的妻,她无可反抗。

真的会是他的妻吗?

她仔细思索,可是记忆中没有他的样子。她甚至发现,她的记忆很模糊。她来自哪里,叫什么名字,家住何处……完全完全都没有印象。这让她感到有些恐慌,难道自己真的是疯子?

不然的话,怎么会不知不觉进了这所谓军营,不知不觉把那个男人给刺伤了?刺伤了人,她竟一点也不觉得害怕,还似乎理所当然。这是怎么了?

她不是疯子的话,一定就是个杀手。血溅五步杀人面无表情的杀手。

耶律赦掀了帘子进来,见她坐在床上发呆,问道:“怎么了?”

第一零四章

她缓缓摇了摇头。

耶律赦坐到她身边,“我带你出去走走如何?”

染晓霜不甚感兴趣,“我很累,想睡觉。”

“你已经睡了一晚上了。”耶律赦不由分说,“走。”

染晓霜指了指他的腹部,“你身上有伤,不要紧吗?”

他的喉头一紧。她终于,会关心了他?“没事。”他捉住她的手腕,“跟我走。”

染晓霜心想,他受了伤,怎么会不要紧呢?难道他是铜墙铁壁吗?心里开始有点愧疚,自己怎么会拿刀子捅他?他和自己有仇吗?可是他说,自己是她的妻子。越想越觉得好慌,头有点疼,猛烈的眩晕扑天盖地而来,她眼前一黑,差点栽倒,一双结实有力的手托住了她。耶律赦因为扶她而牵扯到伤口,疼得倒抽了口冷气。他忙问面色苍白的染晓霜,“你有没有事?”

眼前好多金星在冒,染晓霜赖在他身上,觉得自己似乎出了一身冷汗。耶律赦忍着伤口的疼将她拖到床上,“哪里不舒服?”

染晓霜摇了摇头,就势倒了下去。她又睡着了。耶律赦发现她很爱睡,来这儿几天几乎都在睡,仿佛这一年她都没有睡似的。轻抚着她苍白的娇颜,心头掠过疼痛。他不知道这一年,她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为什么在自家屋子里突然消失不见,为什么回来后,什么也不记得了……

但是勿庸置疑的,她一定受了很多苦,因为她瘦了很多。姆指轻刷过她细嫩的肌肤,他看到她的眉皱了起来。秀气的眉心起了两道褶皱,也许这一年来她经常皱眉。他把头轻轻伏在她的肩膀上,心里盈满了落寞。她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呢?

这天晚上,三更。

耶律赦躺在地上睡得好好的,突然间清醒,隐约还有怪异的音乐声飘忽不定地响起,耶律赦看到晓霜从床上一蹦而起,扑到他身上就准备伸手掐他。他赅的不浅,连忙叫她:“晓霜,醒醒!”

她置若罔闻,仍旧大力地骑坐到他身上,双手猛掐住他的脖子。耶律赦不反抗,只是想试试她究竟会下多大的力度,只是没想到她竟是全力以赴,掐得他差点喘不过气来。但到底他是个男人,尤其是久战沙场力大如山的男人,轻而易举就把她按在了身下,他不可思议地瞪着她,她亦然,眼眸里冷光洌洌,白天时的温训全然不见。她此时就第一天晚上她刺伤了他时一样,疯狂和咆哮,很快就引来士兵的注意,隔着帘子问是否需要帮忙。耶律赦说了不必,便将染晓霜扔回床上,将她绑好,随即才点了煤油灯。

灯光将她照亮,她神情狠厉,大声吼叫:“放开我!”

耶律赦的心在打颤。“晓霜?”

“什么小霜大霜,你快点放开我。”她咆哮着。

仿佛她根本不认识他。耶律赦的心一点点往下沉。晓霜难道真的疯了吗?可是这两天,她看起来并没异样啊。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个问题已经快要把他折磨发疯了。他叹了口气,走出营帐,心里充斥的是落寞和空虚。明明是一样的肉体,可是灵魂却完全不同。谁可以告诉他,这一切只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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