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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红颜劫(78)

“不是,我的意思是,是否要去见皇帝皇后之类……”她说着露出抹儿笑。

“哦,皇上今早说晚上要过来。”

晓霜瞪大了眼睛,“过来?过来这里?”

“对呀,”流香含笑点了点头,把晓霜拉到铜镜前,开始帮她梳头发,“郡主这样儿,似乎不希望皇上来?”

染晓霜红了脸,“没,没有这回事。”

流香的手灵巧地梳顺她的长发,再开始绾髻。“郡主独自一人在宫中,亲人都远在千里之外,若皇上能宠爱郡主,将来郡主在这儿的日子也好过些。”

她这是在教她在后宫的生存之道呢。染晓霜叹息,可是她……已经注定是耶律赦的人。晚上耶律沅要来,她要怎么办才好,她一时也想不到对策。

她还未册封,对辽国而言严格来说算是客人,所以并不需要去向皇后等人请安,再者她不是那等无事献殷勤之辈,所以整日呆在屋子里,看一回书,又抚一抚琴,时间过得倒也快。

天黑的时候,耶律沅终于还是来了。他将晚膳传到了这里。

染晓霜神情淡淡,却止不住紧张。用晚膳的时候,他们身边没有人服侍。两人独处,让染晓霜更为紧张。

“初到这儿,想必感到害怕吧。”耶律沅忽然说。

染晓霜怔了怔,似乎没料到他会这么问,顿了顿才答:“嗯,有少许不适应。”

“并不甘愿来和亲吧?”耶律沅道,“朕记得你曾说过,是被人逼迫方才来和亲的。”

染晓霜低声道:“皇上不迁怒于宋国,发动战争,晓霜才敢说。”

耶律沅嘴边有一抹笑:“我不怒。你说。”

染晓霜将大致情形说了一遍,她望着耶律沅:“晓霜斗胆。晓霜在江南已经有了私定终身的男子,早将他视为自己的丈夫,若不是此次被人陷害,我们早已成亲……晓霜自知这个请求太荒谬,但是……”她紧咬着下唇,看着耶律沅越来越暗的脸色,再也不敢往下说。

耶律沅英俊的神情在烛光下变幻着,晓霜的心跳得很快,开始后悔自己为何不多思考一阵,再对他说?

第八十章

晓霜觉得自己根本不可能从耶律沅脸上看出什么。她读不懂他的情绪,他修长的手指突然在桌了上轻轻地弹了两下,柔声问:“那日来劫你的,亦是你那情郎?”

晓霜急忙摇头,“不是,我并不知那人是谁……”她不能实话实说,倘若有一天耶律沅知道劫走她的那个人是耶律赦,在君臣之间难免会有不必要的战争。

耶律沅若有所思:“依你之意,是想要回江南去?”

晓霜听他的话松动,似乎是要让她走的意思,连忙跪下,然而双膝还未及地,人已经置身于耶律沅的臂弯。晓霜慌张地挣脱,脸颊绯红。耶律沅看她窘迫的样子,不禁感到好笑,“放心,朕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晓霜的眼里窜过惊喜。真的吗?这是他对她的承诺。她立刻福了一福,“谢大王。”

耶律沅无奈地摇了摇头,似苦涩又是自嘲,“多少妃嫔等着朕临幸,而你竟对朕说不对你怎样而欣喜成这样,真不知该说是朕缺乏魅力,还是你太特例。”

晓霜觉得这个问题她不回答比较好。但是心里又怕他反悔,万一不肯将她送走怎么办呢?耶律沅将菜夹入她的碗中,“你姓染,又来自江南,可曾听说染家织业?”

晓霜心里有丝儿古怪,睨着他,“大王为何突然问起染家织业?”

“只是听闻那儿的织物很有名。”

“早在一两年前就已经被抄家了啊。”

耶律沅若有所思,“你对他们家了解么?”

染晓霜迎上耶律沅清亮的眸子。这双眼睛太精明,仿佛她所有的秘密他都知晓,却偏偏假装不知,只想探一探她的底。晓霜咬了咬唇,“不瞒大王说,晓霜正是从染家织业出身。”

“哦?”耶律沅不吃惊,这正暗合了染晓霜的想法。他其实什么都知道……晓霜心里打鼓,猜疑他是否也知道抢走她的人,就是耶律赦……是否知道,她与耶律赦之间有感情。

染晓霜低垂螓首,“嗯。”

“真是没想到,”耶律沅莞尔,“被抄家之后,人呢?”

“死的死,逃的逃。”染晓直的神色黯然下来。他碰到了她的痛处,一双眼睛骤灭,取而代之墨般的黑暗。

耶律沅轻声地说,“这样说来你的命运真够坎坷的。”

晓霜祈求着看着他,“所以求大王成全……晓霜只想过与世无争的生活。”

“这事儿也不难。”耶律沅望着她,“只是,你又要往何处去?还要住到那个猛兽出没的小山里?你不怕把你劫去的人去而复返,动了歹念吗?”

“出了这里,自然能有容身之所。”染晓霜有点不敢确定。耶律沅真的会有这样的好心吗?于情于理,似乎他都不可能会有这样的好心肠才对。难道……她的眉尖轻蹙,又开始狐疑起来。

耶律沅轻笑了,“既然这样,朕也不为难你。只是,你得为朕找一件东西。”

看吧,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她望着他,“不知道大王要做的是什么?晓霜见识狭窄,养在深闺,连几个朋友都不曾有,只怕……”

“这东西是你们染家的,你应当见过。”耶律沅微笑、

染晓霜的心咯噔一声。“染家的东西?大王是要织物吗?”

“不是,”他的笑在烛光下显得那样真诚,“是一样听说是上古部落大王戴过的玉坠子。”

晓霜的眉蹙得更深。玉坠子……她的心蓦地一疼。连记忆都有些模糊了……是呵,她曾经有过一个玉坠子,是爹临出门之前特意戴到她脖子上的,说在街摊上买的,看新巧别致,就给她戴,还嘱咐她除了爹之外,别人不能将它摘下来。不过是街摊一个玉坠而已,可不是上古皇帝戴过的啊。于是她摇头:“玉坠子我们家不少,但是上古流传下来的却不曾听说——大王是哪儿得来的消息?”

耶律沅笑而不答,“你真不知道?”

晓霜茫然地摇了摇头。耶律沅又笑道,“你想离开这里,可以,但是你得帮朕找到这个东西哦。”

晓霜忙又问:“这东西拿来做什么用?”

“朕最喜爱收集各色古董,尤其玉佩玉坠之流。”

“我在染家从未听说过这样一个玉佩,大王从何处听来?”她更加疑惑了。

“是护送你来上京的一位高姓官员所说。”

高胜安!染晓霜眉皱了一下,“此人恐非什么良善之辈他。我身为染家人都不曾听说有这么一个玉坠,他一个外人如何得知?”若不是佟氏和高胜安,也许此刻她已经在徽州与姨母做伴了!

“这样说来,你果真不知道那玉坠?”

染晓霜摇了摇头,“真的不知道。若是知道,定当立刻将它送与大王。你看,我身上并未戴任何玉佩而来。打小儿戴的是银镯子等物,也因为流落到中京时将它典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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