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转丹砂(出书版)(12)+番外
花九扣住他的手拧到身後,听到关节处咯咯作响,他忍不住惨叫:“胳膊……胳膊要断了……”
人被按在床上,感到花九以膝盖顶住了他的背,身後伤口疼痛难忍,手又被他扣著,一动也动不了,他试著拧了两下,又哪是花九的对手,额上的冷汗渐渐布了一层:“你快放手……别闹了……”
“小九……”他别过脸去看他,却被他一手摁进了枕头里,几乎憋死,正喘不过气,却觉得腰间凉凉的,被手指摸索著,全身汗毛立刻竖了起来:“小九……你别胡闹……”
他话音示落,身下一凉,回头看到自己历尽千辛万苦才保存下来的裤子,已被丢到了角落里,他这几天没少受皮肉之苦,已经精疲力竭,花九压著他,他更觉得身上的伤也痛,头一阵阵的泛著眩晕,不知什麽地方出了差错,荒谬到了极点,脑子里恍恍惚惚的,想自己是在做梦吧,这梦也真是诡异,难不成花九根本没有来长州,自己想他想得疯了,才会做这种糟糕到了极点的噩梦。然而两股间一阵巨痛,他脑子里嗡的一声响,勉强回过头去,见花九正将自己的分身一点点的插入他体内,他痛得实在受不了,回了另一只手去推他,却被他一手扣住,略略向上一抬,他惨叫一声,几乎昏过去:“放手……我求求你,痛死了……快放手……”
花九手略松开了些,他也不敢再挣扎,老老实实的趴在床上,花九在这种事上完全是个生手,弄得他苦痛难忍,又不敢抱怨,只低声的求他能快点完事,花九却提了他的腰一下狠冲入他体内,他头皮一阵发麻,整个身子都软了,勉强扭过头:“……快别弄了……这样会死人的……”
花九看他脸色都不大对了,不禁有些奇怪:“书上是这样讲的。”
卫明楼哭笑不得:“你看得什麽破烂书啊?”
“春宫秘籍十八式。”
卫明楼真是哭死的心都有:“那哪能用在……笨蛋,快起来吧……”
然而箭在弦上,又哪能抽得出身,卫明楼被他顶得一阵阵的眩晕作呕,暗暗思忖著,日後就算是转了性去找男人,也千万不能找这种生手,简直活活要了人的命。
挨了大半个时辰,眼前渐渐金星乱冒,身子也实在经不起这样折腾了,竟破天荒的昏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见花九泥菩萨似的坐在一旁,房门半敞著,一股凉风穿堂而过,吹得他额前的碎发飘飘欲动。卫明楼想问他是什麽时辰了,略略一动,却全身骨头都被人卸下来似的,痛得他直打哆嗦,忍不住呻吟了一声,慢慢蜷起了手脚,花九轻声道:“一直在流血。”
卫明楼真不知道该说他什麽好,想花九今年也十九岁了,一直没沾过女人,却拿自己当了替罪羊,只是平日里受了他那麽多恩惠,也实在不好跟他撕破脸,轻叹了口气:“我的裤子呢?”
“扯坏了。”花九眼神飘飘的看向角落处,“穿不得了。”
“那你好歹给我找件衣裳。”
“你不穿挺好看的。”
卫明楼真想一头撞死,至少也能搏个烈女的名声:“谢了,不过好像有点凉。”
“是吗?”花九应了一声,却没有了下文。
四月初春的天气,确实是有些凉,那风也是硬的,仿佛藏了无数只小手,在不为人知的暗处一下下的狠拧他。卫明楼眼巴巴的看著花九,他眼睛既黑且沈,让人全不知其中的奥妙。卫明楼忽然有点怀念两年前那个暴躁而略嫌天真的花九,那时候的他仿佛还是一个人,是活生生的,而不是一副画,一件精美绝伦的摆设。
花九冰凉的手指在他腿上一搭,他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後躲:“干……干什麽?”
花九注视他一会儿:“你怕什麽?”
卫明楼无言以对,看他脱下长衫,给自己套在了身上,他们身量差不多,只是花九还是少年的骨架,略微纤瘦些,衣服下面空荡荡的,什麽也没穿,越发有一种淫秽的感觉。卫明楼忍不住提醒他:“那个……裤子……”
花九却不理他,拖著他出了客栈,卫明楼却不知道他要把自己弄到哪儿去,难不成昨夜里一时激动犯了禽兽,一醒来化身为人,就後悔了,恨不能毁尸灭迹?眼看见前面停著马车,卫明楼心里越发惊悸了,却被他推到车上,略一沾座位,立刻痛得蜷缩成一团:“小九……你放我走吧……我什麽都不会说……”
花九漠然的看他一眼,他抱住他的腿:“小九,我真的不会乱说话,我念你的情,昨晚的事也算不了什麽的……”
“小九……”卫明楼晃了晃他的腿,他却低下头来,冷冷的盯著他。
卫明楼只觉得全身都冒起了一层冷汗,慢慢的松开手,蜷到角落里去。身上新伤叠著旧伤,花九那小子全不知道轻重,静下来的时候,痛楚层层逼上来,马车又不停的摇晃著,他不禁拧起了眉头轻轻吸著凉气:“滋……真是……他妈的……”
花九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然而那目光里什麽都没有,不喜不怒,是空的。
卫明楼全身痛的厉害,又被他观赏般的打量著,心里一股邪火冒上来,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气极败坏的大吼:“姓花的,上也让你上了,你还想干什麽?左右是命一条,你要杀就干脆点儿……
花九忽然抬脚踩在他腰肋上,他大吼声立刻变成了凄历的惨叫:“啊……我知道了知道了……你做什麽都好……随你高兴就是了……“
花九脚尖略抬,卫明楼立刻滚到了一旁,眼泪汪汪的瞪著他,花九却不看他,他越发的觉得委屈,一手扶住了被他踩过的软肋,轻轻一碰,就能得他眼前一阵发黑:“肋骨都断了……“
花九淡淡道:“过几天就长上了。“
“没人性……”
花九瞄了他一眼,他急忙闭上嘴,吓得一字也不敢再多说。
车马颠簸了将近两日,卫明楼身上的伤越见恶化,常常痛得他抽搐。夜里睡不安稳,躺不好也坐不下,卫明楼吃足了苦头,看见花九就见了鬼似的。偏偏白天夜里都要呆在一处,他也不想跟他说话,渐渐的神智也不清醒了,全身都泛著热气,却是发起高烧来了。
伤拖得久了,发烧倒也是寻常事,但他们一直赶路,他也吃不下东西,一天比一天的情形更糟,恍恍惚惚的听见车夫问花九:“这人怕是不行了。“
花九的声音轻描淡写:“还没断气,断了气就找个地方埋了吧。“
卫明楼心里一阵绞痛,一早就知道花九讨厌他,却没想到连死都不肯让他死个痛快,这麽反反复复的折腾他。卫明楼隐约记起很久以前花九把朱砂水印按在他手里,背後的天空碧蓝如海,他的声音也似天空一般清亮:“日後不管有什麽事,你都可以来找我。“
余音犹在。
物是人非。
卫明楼忽然觉得脸颊一凉,水渍在坐垫上渲染开来,也不过就是略微深了一些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