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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陵旧事(131)+番外

作者:锦秋词 阅读记录

丹麒是皇子,还是没有出嫁的皇子,自然得呆在自己的銮驾上。这小孩不但坐不定,还粘人,是一天到晚宣太傅到他车里商量大事。

笑笑烦死了,最后跟郑捷喝了顿酒。正好郑捷是借酒浇失恋的愁,原本被她好十倍的酒量打了个二折,再让她偷工减料的用水兑到自己的酒瓶里,硬是灌了个九成醉,让她拍了肩膀,以姐妹相称,什么事情都晕叨叨的“通融”了。

对外就说皇子身子欠安,需要沉璧诊治,一并收到太傅的马车上来。

飞鹰将军知情后,曾不屑的表达了自己的意见:“成何体统!”

忘了说,这人送着送着竟然一直送进扶凤国里面来了,随着离京城越来越近,她的样子越渐悠闲,跟郑捷直来直去那性子是干柴烈火,一拍即合,跟了几天,就摆出一副主子的嘴脸来了。

笑笑原本也没怎么在意她,现在听到这么一说,不高兴了,开始撵她,当然是用很客气的外交辞令,什么“千里迢迢,不劳远送”啊,“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啊,诸如此类。

安苇却一句话打消了她的送客念头——“得了主君的命令,除了护送本国小王爷平安返家,还身负觐见扶凤国君的秘密任务。”

又是秘密任务!

笑笑心里嘀咕,这明摆着是抄袭她的创意嘛。这家伙脸皮有城墙厚,撵不跑,打不走,整天在旁边酸言酸语唠叨得好像居委会大妈,真是讨厌!

不过飞鹰将军的注意力明显不在她身上。

两人正在貌合神离的兵来将挡,旁边一匹高头大黑马滴滴答答的过,马上乘客冷眼一瞥,薄唇吐出刀锋一般的话语:“虚伪!”

安苇马上一挑眉毛,策马贴过去,拦在他马前,大声说:“你这人,你这人怎能这样说……你家主人哪!”

笑笑立即在后头翻白眼。

春和完全当她不存在,自顾打马而过。

安苇策马忽前忽后的在他身边绕来绕去,却又不敢贴近,也不敢真正的拦,不住的说话,神情就似瞧着火栗子无从下手急得抓耳挠腮的猴子。

笑笑眯起眼睛看着这两个。

都是高大健美的身材,阳光投下来,两人身上落的一般多。

飞鹰将军么……管你是不是将军,感情里头,先被煞到的人最吃亏,你若是看上了我家春和……嘿嘿嘿,拿得起放得下的磊落女子,心胸里有鹰翱翔的人……是该有人去打碎春和那张死人脸了!

沉璧和丹麒都到了笑笑车上,剩下烟岚孤零零一个留在若曦国的辇车上,怪可怜的。

笑笑一直绞脑汁想让他也过来。直想了两天,后来才突然转过念来,哪里用打主意,他本来就是自己的人,坐自己的马车那叫名正言顺。

说也奇怪,烟岚也上了笑笑的车,安苇却是一点意见也无,还一副早该如此的神色。看来若曦国的民风不是过于淳朴便是事前没有预料到的开放。

不过无论是怎样,笑笑都觉得自己对这个国家越来越欣赏。

于是便有了现在的“三美同车何所愿”的旖旎光景。

开始还是蛮尴尬的,这三位擅长的不一样,爱好不同,见识也有差异,沉璧跟烟岚那是熟到可以聊家长里短的地步了,可夹上一个皇室贵胄,反倒不知该说些什么。

不过笑笑最擅长的事情不是武艺不是胡吹,而是玩玩闹闹调节气氛。

发现大家没话题,她就拿了纸笔,弄了一副扑克牌,大家来打升级。

讲解规则花了半天功夫,新手上路花了半天,然后就是没日没夜的不让下场了。

丹麒年纪小爱闹的性子,沉迷游戏不出奇,可烟岚那么温婉羞怯的性子,竟然也可以玩得眼睛发红不肯下场,真是令人感叹纸牌的魔力果然是难以抗拒的。

至于沉璧,不言不语牌品一流,泰山崩于面前不会为之色变,可拿到一手好牌时眼神的乍亮还是瞒不了人的。

笑笑观察得很清楚,上下家出错牌时,他的眼神会闪亮,他估摸着能赢的时候,眼神会闪亮,当然,最闪亮的时候要数自己出对牌的时候,他的眼神闪得简直比极品钻石还要让人眼花缭乱。

打升级,记心最重要,观察人也很重要,笑笑跟沉璧搭档,一人占一项,很轻松的就把两个小的杀得落花流水。可这两人甚是顽强,越是输越是瘾大,奋力死追永不放弃。

战斗到了白热化阶段,各人平时看得见看不见的性情都显了出来。

丹麒最是直露,打到紧张处拍桌敲台不在话下,连用力甩纸牌都无师自通,性子里潜藏的赌徒性子原形毕露。

烟岚输的急了还是谨小慎微的,可就是越紧张越添乱,那股紧张感越是紧要处越是厉害。要是一局牌打下来,有出错的,碰翻了牌掉地上的,不小心把水杯弄翻的,铁定是他。

沉璧性子倒真是稳,整晚打下来可以不发一语,他的记心真是了得,有一局打到后来,各人手里剩的牌不对数了,他居然可以一轮轮的复下来看谁出了错。

笑笑原本是打了几百局的熟手,经验也算丰富,可她有项致命缺点,打长了精神就不能集中,到了后来全是依仗沉璧帮衬着。

可她输人不输阵,打到后来脑袋已经变成了一堆浆糊,什么都记不住,嘴里却越发咄咄逼人,只将平时跟大学那群哥们学来的疯言狂语一筐筐的倒出来。

一会儿嚷:“干啥干啥!弹簧手啊?落地开花,富贵荣华听说过没?水平差不是你的错,可悔牌绝对是你的错!小学一年级你就不好好学,现在后悔顶个啥用!先让我吃个二十分,夜深人静的时候你自己再思个过……”

过一阵子又叫:“哎呀,哎呀,鼻子头还能冒汗!水平高!别擦,别擦,听老人家说,好几个朝代才出一个有这种功能的牌圣呢!”

沉璧不堪其扰,皱着眉头抽冷子瞅了她几眼。

笑笑早就兴奋到头昏脑涨,哪里理会得他的暗示。

丹麒更是输红了眼,只嚷着说不升到平级不睡觉。

烟岚却都看在眼内,在桌下轻轻踢了笑笑好几脚。

笑笑才回过意来,见到沉璧额上已出了一层密密的细汗,丹麒那小孩眼睛底下也看见淡淡的青影了,她知道熬夜是美容大敌,忙把牌一撒,说声明天继续,歪倒便睡。

不管丹麒吵翻了天,只装睡得烂熟,用夸张的鼻鼾声回应他。

后来觉得周围小小的忙乱,接着就真的模模糊糊会周公去了。

醒来后发现纸牌扔得一天一地,自己怀里抱着的是沉璧,脖子下面却压的是烟岚的胳膊,大腿上还枕着丹麒的脑袋。

虽然是被压得死死的,脖子好像还哽住了,浑身都僵硬得像根木头,可这种感觉真是美好啊。她睁大眼睛瞧着朱红色的车顶,真想这样过一辈子就好了。

枕着大腿的丹麒动了下,蹭得痒痒的,她低笑出来,热气喷到沉璧后颈,眼睛瞧着那白玉般的耳朵一下子变红了,她悄悄凑过去咬了一口,背后的烟岚翻了个身,顺势把垫在她颈下的胳膊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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