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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尽三生(70)+番外

作者:锦秋词 阅读记录

我拿了个包子咬了两口,郁南王递过水来。我接来喝了一口,问他:“要我办什么事呢?”

他瞅着我:“你不多喝几口?”

我摇摇头。

他拿出一块玉来,递给我:“等一下车子会经过皇家钱庄,你记住路线,然后车子会驶到远处才停,你只要下车走回钱庄,把这块玉拿给掌柜的就行了。记住,一定要亲手交到大掌柜手里,二掌柜不用理他。”

我接过那块玉来,觉得触手生温,绿莹莹的一块,雕琢成一只蝉的形状,串着根紫色的丝绦,原来是个扇坠儿。

我把那玉在手里掂了掂,问道:“我想在城里买点儿东西,公子可以给我点钱么?”

郁南王似笑非笑的看着我,道:“我身上从来不带碎银子。”摸出张折叠整齐的银票来:“你可以顺路去钱庄兑钱。”

我展开一看,是张一千两的,默默折好,收起来。

“你看,那间就是皇家钱庄。”郁南王示意我看。

马车慢慢驶过,我透过竹帘一角,将那扇黑色间金漆的门面看在眼内。

直直驶尽长街,马车才在一间小小的庭院前停了下来。

我正准备下车,郁南王忽然笑道:“你慢点儿走,别急。”

我怔了怔,听得他道:“刚才你喝的水里面给我放了点药粉,现下你中了毒,不能再跳跳蹦蹦的了。”

“中毒?”

“是啊。”他认真的说:“你乖乖替我办好事了,回头我给你解药。不然这药在你肚子里,不定一年,不定半载,发作起来可是痛不欲生,必死无疑。”

“我一定会乖乖回来的。”我捏紧那块玉坠,转身往来路走去。

你这变态的家伙,竟然说我喝了口水就会痛不欲生,你骗谁啊!难道不记得我是闻名天下的名医“神针”的徒弟吗?

你也算小心了,怕我逃跑,不但骗我说喝了毒药,还不肯给我银子,巴巴的要我到钱庄里兑不是?说不定我一进钱庄就会被抓起来。就是是到别处兑也不行,这么大面额的银票一定有特殊的印信,只要一兑就会让人认出来。要我身无分文的流落陌生街头,这摆明了就是把人往绝路上逼嘛。

不过,郁南王啊,你还是忘记了一件事啊,赌徒不会总是赢的,只要他一直在赌,无论手风多顺,总有输光的一天。

何况你的手风也不见得多顺,不过是吃定了我几次而已。

我,虽然不记得自己以前的事情,但是绝对来过陵州。这些街道店铺看在我眼中就像生活过几年那般熟悉。

更何况……我掂了掂手上那块玉,直接走进旁边一家当铺里。

郁南王,我只答应跟你到一个地方,现在我已经跟你站在同一块土地上,至于钱庄的事情是你自己硬加的条件,我可没有答应。既然你已经平安到了这里,往后我跟你还是分道扬镳,无论你是想叛国还是想去做王,我都再也不想跟你有半分交集。

我揣着二十两银子踏出当铺,挺直腰板往人群深处走去。

越来越熟悉的街景,但是却于在此发生的事情毫无印象。异常诡异的感觉,竟似在梦中注视着另外一个自己在行动,明明就是自己,但做的事情却与自己毫无关系。

忽然间我看到一憧熟悉无比的楼,匾额上题着“掩月楼”三个大字,我一看见,脚就像钉在地上一样,一动也不能动了。

为什么,心脏又开始“扑通扑通”的抢着要跳出来,为什么,肩背上那个好了多年的伤疤又开始“突突”发烫,为什么……?

我掏出护心丹,吞了一颗下肚,一股清凉直冲上头。

开始冷静下来的想:或许以前的自己在这里发生过什么事情。鬼使神差的,我缓缓抬脚往楼里走。

“哎哟!姑娘是来找我们的云哥儿的吗?好俏的小姑娘啊,你是第一次来吗?还是……?”一个打扮得油头粉脸的中年男人走出来,以一股几乎比女人更娇嗲的语气热情的招呼着,一把拉住我的手就往里拖。

我一把抽回自己的手:“不必了,我是路过来找人的。”

“哎哟,找人嘛,里面很多人啊,姑娘要找怎样的都有哦。”

我大声吼道:“没有,我找的人根本不在这里!他根本不在这里!”

猛然转身就走。

身后那妖里妖气的男人没好气的说:“长的好模好样的,原来是个疯子……”

我越走越急,觉得脸上湿湿的,竟然流下泪来。

为什么会流泪呢?

不知道为什么,自然而然就落下泪来,真是悲哀。

今是昨非君莫问,今非昨是我岂知。

潇潇往事停在烟雨楼前,红尘若梦我越走越远。

时如逝水,一瞬半年。

这烟淮是离国丰都的胜地,灯船两岸,栉比楼房,画槛雕栏,绮窗丝障。正是号称枇杷门巷,杨柳楼台第一家。

却说这寻花胜地有一座“依香楼”,绮窗绣帘,掩映成趣,凭栏一望,远眺河畔点点红灯,近观楼下万家灯火,布置极是风雅。

是夜,“依香楼”当家红牌头天开门辑客,可算是年来烟花之界头等盛事。要知道这“依香楼”的当家红牌名叫月笙,生的是花容月貌,艳冠群芳,更兼琴棋书画无一不工,最为人称道的是画的一笔好兰花。

加上她颇善察言观色,擅长左右逢源,周旋达官贵人之间,虽是清官人一名,却被捧上天去了,被称为青楼之魁。

今年月笙已满十六岁,当是开门辑客之时,因其自恃矜贵,只将这日设做一个才艺之会,说道谁人才高,方可选作佳婿,延请入幕。

当下“依香楼”内真是公侯戚畹,甲第连云,宗室王孙,乌衣子弟,济济一堂,无不盼独占鳌头,博得美人青睐。

眼见月笙逐一点评而来,真个比考科举还要紧张。

却见月笙听毕一段琴曲便点头笑道:“娇娆婉转,这位公子性情好生温柔。只可惜以这等温柔之意去奏这一曲‘逍遥游’却略觉失之柔媚,少了点逍遥之意。”说得弹琴那人脸上绯红。

又拈起一张诗笺来,细细一看,笑道:“这首诗倒也瑞丽工整……”

众人见她含笑点评,只言片语间一一否决,眼见已是淘汰了大半,此刻见她忽然赞起一首诗来,不禁都紧张起来。

却见月笙一笑接道:“可惜又是伤春悲秋,格调不高。这等闺怨诗词,女子尚说闲时无事有个遣怀寄托,但堂堂男子,心思尽系于此,岂不教人可惜么?”

她话音刚毕,宾客中一人“霍”的站了起来,剑眉倒竖,“你这小小娼妓也敢评价本公子的诗词,却问你有几分能耐!”

月笙心思敏锐,已知此人心胸狭窄,有心挑衅来着。若是平时,不定会陪个不是,但今日众宾客在堂,又听到此人出言侮辱,当下沉下脸道:“这等格调的诗词,街头巷尾但得个会写字的,念过几首诗的也写得出来,何必在此一谈。”竟是寸步不让的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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