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蒋晓不可能真的扣她工资，他走到楼上自己的卧室拿出了望远镜，在这几天送花的过程中，他了解到在19楼有一间病房被重重把守着，那间房间是不是自己要找的呢？他抬头看看墙上的日历，距离自己离开国内已经有三个星期了。

这天晚上，蒋晓决心冒险试探一下DSF的反应，他披着黑色风衣刚走出花店，就看到斜对面瑞走了过来，“晚上好，艾瑞。”

“……你好，警官先生。”果然自己已经被监视了，蒋晓低着头露出一丝笑容，“这么晚了，还在执勤吗？”

“不，正好路过，你出门？”见他一身黑色打扮，瑞下意识的看了眼斜对面的医院。

“是啊，我正好要去超市买点东西，你吃过晚饭了没？要不要我请你一顿？”蒋晓表现出来的就仿佛苏从来没说过什么似的平静。

瑞有些没有相当蒋晓会邀请他共进晚餐，表现的有些惊愕，“额，你刚来巴黎不久还是我请你好了。”

“不用客气，我们不是去馆子吃，要不要尝尝中国的家常菜？”蒋晓顺手带上门，笑眯眯的问道。

这个邀请相当让瑞惊讶，他再一次怀疑自己的眼光，这个人会是间谍？不过，他马上正色道，“当然，我很乐意。”

在超市里，瑞看着蒋晓挑选蔬菜，买面粉和黄油，挑选牛肉，他站在巧克力柜台前很久，最终没有买，而选择了葡萄干。

“不吃巧克力？”

“……啊，我想买来做巧克力蛋糕，但是显然，法国的巧克力实在很贵啊。”

“你自己做蛋糕？”瑞死死盯着眼前这个男人，“真看不出来。”

“不相信？等会做给你吃。”蒋晓冷笑一声，提着袋子走回店里。

黄油、面粉、鸡蛋、水、盐，瑞坐在餐桌旁的凳子上看着蒋晓看是揉面，热黄油，而另外一只锅子里，正炖着牛肉。

“你喜欢吃蔬菜还是咖喱？”蒋晓问道。

“都可以，我不挑食。”瑞专心致志的看着蒋晓擀面，突然发现这个技术已经不是稍微会一点才有的，“嘿，你做的真好。”

“啊，谢谢，我挺喜欢做菜的。”蒋晓用模子把面团子分成一块一块，整齐的压好刻出形状，上面撒上葡萄干，然后塞进烤炉里，转过身开始切蔬菜，等一切都弄妥当蒋晓把菜端上桌子的时候，瑞这才发现，时间才过了不到1个小时。

咬了一口面包，瑞惊讶于面包的好味道，“我觉得你不该去开花店，你应该开饭店。”

“但是如果我开了饭店，我就没功夫自己给自己做饭了。”蒋晓笑着喝了一口汤，“你看，悠闲的自己买菜做饭，才是烧饭的真谛，如果单纯为了赚钱，我还不如开个饭店请厨子呢，自己干不是很累吗？”

这个理论听起来相当有道理，瑞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头却怎么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不过这不妨碍他吃着面包喝着罗宋汤顺便打量周围的摆设。

蒋晓的厨房在他的店的楼上，隔壁就是卧室，厨房并不大，只有10个平方，却被蒋晓装修的相当简单舒适，没有过多的装饰品，只有在料理台上摆着的那束郁金香能看出这个是人住的房子而不是样品，“这里看起来不太有人用。”瑞试探着问蒋晓。

“恩，我基本上一个星期烧两顿饭，比如今天，你看我烤了6个面包，烧了那么大一锅的汤，那么明天、后天我就不用烧饭了。”他停顿了下，“不过我很好奇你诶，警察先生，在我印象里，警察应该是比较忙碌的职业，为什么这点在你身上完全没有体现出来呢？”回答我吧，警察先生，让我知道，你们到底有多怀疑我。

“……啊，实际上我只是路过而已，”再咬了口面包，瑞觉得自己有些不安，“我家住在这附近。”

“哦！是么！”蒋晓点点头，表现出自己好像相信了这个说辞似的，不过马上他说道，“那下次我去你家吧！”

瑞顿时傻了，他完全没有想到竟然会被蒋晓反将一军，只能吱吱唔唔的回答，“我家很乱，如果不嫌弃的话过几天有空，我请你过去？”

“你们家怎么会乱呢？你有一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她一看就是相当能干的人。”蒋晓边笑边继续说着让瑞几乎要崩溃的话，这左一个女朋友右一个女朋友说的瑞自己都觉得克里斯蒂应该是自己的女朋友，但转念想到她的河东狮吼……瑞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啊，那个……打扰你了，我先告辞了。”带着些许落荒而逃的意味，瑞转身快步走入夜幕中，蒋晓转身上楼，走进了他的卧室，从电视机后面摸出了把.38消音手枪。

第三十七章

蒋晓抱着花走进医院，这时候已近晚上9点，他这几天进出医院已经有不少护士和医生认识了这个对面的花店老板。

他含笑和护士们打过招呼后径自来到三楼A区03病房，那里面躺着的是一位年逾90的老人。他的孙子是蒋晓这几天的客户之一，“我帮您送花来了。”

“哦……谢谢你孩子，这么晚了你还特地来一次。”插着氧气管的老人无力的挥挥手，“哦，又是花。”

“是的，莫顿先生让我每天都帮你这儿换一束花。”蒋晓把花插在花瓶里，“莫顿先生很记挂你，老先生。”

“哦，是么？我更觉得如果他本人拿着花站在我面前说这个比你说更有说服力，当然我并不是在指责你，”老人的声音相当微弱，“你看，我的孩子，钱其实并不是万能的。”

“当然，我一直都觉得，钱没办法换回健康和幸福，”蒋晓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养母，“不过，钱也未尝不是个好东西？”

“哦？怎么说？”

“你看，如果有钱，首先就能去看好医生，用好药，能住医院，能请的到人帮忙……而这些都是要靠钱来解决的。”蒋晓低下头掩盖住眼里的一丝伤痛，“在中国，有句很有趣的话，叫‘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相当有哲理。”老人点点头，他眯着眼睛竭力想坐起来最后还是失败了，“所以说岁月不饶人，”他幽默的眨眨眼睛，“我以前在二战的时候曾经和戴高乐将军并肩作战，那时候的炮击声和轰炸机的声音，哪怕我现在闭上眼睛都能听到。”

“当然，我相信如果老先生你愿意，你可以写一本回忆录，名字可以叫做《二战中的我——真实记录一个不一样的二战》”蒋晓帮老人把摊子往上挪了一点，“莫顿先生，我很乐意听你讲述二战的点点滴滴，不过，现在可很晚了，我觉得你该好好休息一下了，如果再聊下去，我会被护士小姐赶出去的。”当蒋晓刚要准备走出去的时候，老人突然叫住他。

“……艾瑞……你是叫这个名字吧……”

“怎么了先生？”

“啊，没什么……只是要感谢你，谢谢你的花还有谢谢你陪我聊天。”

“没什么，我明天再来。”蒋晓点点头走出了病房，他快步走出医院，然后转身又从地下车库悄悄的走楼梯上了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