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有名有姓的怒火从脚底窜到头发稍,光天化日,苍天在上,黑土在下,忘了他走阳关路,我过独木桥,居然明目张胆的调戏我.
新仇可忍,旧恨不可忍,我冲着那张可恶的脸咒语般念叨“小叔子,请你放手…”面前的眼色又深了几分,丝毫未动 。
殿里气氛剑拔弩张,斥责声,求饶声,哭泣声声声不息,我和凤凌御这一红一白在角落离开瞪眼呲牙.
“别以为我怕你…”瞪得我眼睛发酸,有些支持不住,放话在先,留住气势.
“看来你这次是嫁不成了…”轻蔑的撂下一句把脸转过去,继续观战.
我对他已经完全没话好说,也转过脸目视前方,嫁不出又如何,一嫁二嫁三嫁,还有人比我抗打击适应性更好的了吗?都把这喜服当睡衣穿了,吓唬谁阿…真是的…
树倒猢狲跑
“皇上息怒,休要气坏身子,臣妾想来太子也不会如此过分,是不是真的有猫腻藏在其中呢?没有证据怎么能作数?”萧贵妃娇媚妖娆,身穿着贵妃的礼服摇曳生姿的走到皇帝扶上龙臂,靠上龙肩,堪比林妹妹风吹要倒的姿态...
我后背汗倒竖,偷瞥一眼凤凌御,啧啧,这个女人真是这个大男人的娘吗???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
你就煽吧,这个坟墓里面的人精都是惟恐天下不乱的手。乱好啊,趁火打劫才方便嘛...我有些敬佩的望了老妖婆一眼.
煽风点火的最高境界,倒是像煽却不煽,欲罢还休.说他没有,那就是恨不得对天发誓的证明他真的有...
果然.
“不怕没证据,就怕证据太多了...”皇帝的脸绷得紧,几个高系数辐射横扫一来回,高声叫到“来人,把证据一一呈上.让他们都看清楚是不是诬陷.”
众人注目下,大包小裹的‘证据’轮番上场,堆在太子上边。
我探目一望,呦,真是种类齐全的很,书啊,信啊,密折阿,银子啊,珠宝阿,还有大活人.摆出罄竹难书的排场,好不热闹...
一件件密书私信,贿赂赃物,一一公开,太子和皇后的脸色越发的难堪,一向为他是首的宰相刚准备长篇大论的辩驳一番没想到一开口就被斥责回去.一张老脸青白相间,哑口无言。
我是着实没想到杨一城和怀安居然是凤凌夕的人,这一次太子拥护者在没有任何理由借口保他,连自保都难,还起什么哄。
之前声势浩荡的以罢官为名硬生生的把太子重新拉回储君的位置,得罪了皇帝。而这太子也真是堪比我家贱狗,都是一样烂门槛的命,扶不起的阿斗哥...
怎么样也得给自己的臣子挣点脸,树立个良好形象啊,或者精明的把猫腻藏藏好,别让人抓到把柄。这一桩桩惨绝人寰的丢脸,真让人无话可说。
贪污,受贿,挪用公款,竟为了一个女人灭一门。这也太扯了,他娘肯定没跟他讲过得天下者必得天下女人的道理,你看人家萧贵妃,一早就给儿子灌输这种不能因小失大的理念,所以,儿子才不至于在这么小的阴沟里翻船...
皇帝是铁了心要铲除这一帮人,不怕再来个集体罢官?而这么多的证据各个都是关键到底是哪里来的?
把这些权高位重的大臣来个换牌大清洗就不怕朝廷动荡?那么几个高位一撤岂不是一张桌子少了两只腿,不怕倒?
这么多罪证应该不是一时凑齐的,为什么要二立太子之后才搬出来?
人心阿人心,险恶至极....
朝凤凌夕的方向张望去,眉头微皱,不知思考些什么.
我这到底是什么克婚的命,一嫁被甩,而嫁被捉,三嫁婚礼现场临时变成审判现场,新娘子沦为观众席上观众,新郎人选迷雾重重.
望着前面歪倒的大树和躲闪不及的一地猢狲,我感慨有太平洋的水那么深,转而想到自己的遭遇,感慨比银河系还磅礴…
“别以为你网罗了当朝众多重臣,朕就不敢治你们.”台上天子盛怒挥袖面目威严,一转身。
“把所涉及之人统统给我带下去,交刑部仔仔细细给朕查,一个也不准露…”
底下的人领命,一干人等被带下去,个个面色如死灰.
想当初凤凌霄捏着我的下巴问我他日树倒猢狲散之时看我怎么办?没想到今日倒的是他散的也是他,这故事还真是出人意料的刺激...
“凌夕,接下来,这些叛臣空下来的位置,经你确实了之后立即走马上任,要是胆敢在聚集拉拢兴风作浪,今日,太子的下场就是你们下场”扭过头,冷眼斜视地上跪着求饶的皇后,一点情分不剩“至于你,回去好好面壁思过吧,竟把太子教育成今天这个样子.如此,还有什么脸面母仪天下?”
啧啧,男人啊男人,翻脸速度哪是翻书这等小儿科堪比的,想起那天凤凌御的一句“自然是认真的”才让我深刻理解到这点,这不他老子更加深了他儿子这一步…
“哼”了一声之后,背手又脚下生风的从皇后身边疾步离开“看好皇后,没朕的圣旨,就算慈贤公着火了也准她走出来一步。否者,一个也别想活着看见明天的太阳…”
二废太子一幕到此为止,该压的压,该禁闭的禁闭,有人乘机上位,有人看戏解恨,最得意的莫过于萧贵妃母子了吧,看她刚刚碎步追出去的姿态,真是举手投足的喜悦.
被皇上授意命重臣,是不是暗示储君之荣呢?看来之前他们便是有所准备的,这证据难道是父子联手?一面颜面扫地贱如蝼蚁,一面风光无限天天向上,就算风水轮流转也不是这么个转法.
只是,我这个出场的龙套何去何从?怎么没人交代一下???
“跟我走...”又来。我侧过脸斜视眼前的男人.
“我刚刚跟你说的话是鸟语吗?凭什么你说你走我就走,你说过来我就得屁颠屁颠得过来?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看门狗吗?你是不是欺人太甚了?”
那一张脸,千年不变的神情,毫无愧疚心虚,直直的忘向我,坦荡荡的冷.
“凤凌御,我该为你做得已经尽力的做完了,你不要太过分...”拉着我的手从未放松过,我懒得理他,回过头望向凤凌夕.
虽然这么做是从一个火坑跳进另一个水坑,但这也是现在唯一能选择的一条路了。然而,我没有在那张和煦的脸上看到任何一丝肯定或者赞同的表情,他回望着我,苍茫的距离感充斥在我们之间,温温和和的斩断曾经的一切,利落干净的收拾好情绪,我在无法从中看到任何牵连,只剩满眼清清楚楚地空洞。
动了动身形,最终还是别过眼与我擦肩而过.
“跟我走吧...”
我死死梗在原处,灵魂和呼吸皆无.到底还是走到地步了,已经万人唾弃了吗?好笑阿,上天遁地的差距也不过就我这样而已,猢狲还至少待在树上过,而我,不过就是芭蕉叶下的流浪狗,几曾何时得到任何人的庇佑保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