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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公子炎魔(55)

这世上无论任何,都是讲求一个缘字,父母子女之间也不例外,既然天定无缘,我又何须怪罪他人?

缘起缘落罢了,不需计较太多……”

兰泽沉默,不知是被言中了还是触景伤情,爬过沧桑的脸有些无奈.

“可我终究不是她,她有所得,所以愿意付出,即便你利用了她,欺骗了她,她还是情愿。

可我不会,从未得到,那么也无所谓付出……

这个世道,讲究一还一报,有来有回,偏偏我就是不欠你们任何一个人的…… ”再是那流光溢彩的眸,绝代风华的笑,落水无痕,波澜早已无处可寻.

“注定你我无缘,王爷还是莫强求了……”清平起身,一身的艳红色,翻覆如赤云,翩然而去.

留兰泽一人,久久不能恍神,一记长长的忧叹,在寂静的夜里突兀的回荡.

出了书房清平负手踱步往自己的房间方向去,夜深露重,园里静谧无声,万物浴在稀薄的月色下,有写朦朦胧胧的光亮.

做人不能太贪心,不能企图要求得到的太多,更不要投入到无可自拔,淡然才好.

又何必去在乎别人能给自己的是多是少,自己的路自己走,自己要的自给自足……

一抹苦笑爬上她瓷白的脸,有些破败……

“皇子府的宴可还趁你的心?”静谧的院子里突然起了一声,惊得清平一跳.

扭头望过去,一身白衣似仙,长身玉立,似笑非笑的眼.

清平心里无端涌上躁怒,怎的每次失态都会让这男人撞见得巧?

“宫主可是又派了黛晏跟来?”清平无笑,玉颜有些冷清.

“这次可是本宫亲自来的……”

本想借机奚落对方,却不想被梗住这一句,竟让清平无处可发.幸好自己不是纠葛之人,再加上刚刚与兰泽那番让她心烦的对话,此时再没耐心周旋这个难缠的角色.

“宫主清雅之人,好赏月色,我就不扰了,告辞……”说完,迈了步子准备离开.

“灵上已经到了上陵,除了傅桢,他还要找另一个人……”

男子嘴角上扬,意料之中,清平的脚两步开外停住.

“或者当年急召陆括班师回京的折子一封,我在想,到底哪个会是你想要先知道的……”

红衣转身,艳如落霞之光;白衣翩然,尤比万年雪川之巅.

对望良久,还是男子先开了口“清平,你的软肋牵了你半条性命,若下狠手,你怕是也要蔓草掩冢了……”

的确,宁安便是她最不能舍却终究不得不舍的肋,留在心里刺灼疼痛,舍弃而出却是沾血连肉的苦楚.

可不管如何,这宁安定是她舍不出的唯一一个.

不落入极渊之深,怎能体会当初伸手的之恩,再薄凉淡然的人也有自己想保护的人,对于清平,宁安就是这样的人.

“去动陆子虞不过是一己私仇罢了,想来对你也没有好处……”

“呵呵,你虽聪明,却也忘了一件事”颜倾眉稍微挑.

清平皱眉“就算你归了七皇子的门下也还是一样的.魔头能祸事,可上面终还有个佛祖在的……”

“我为何要个割网枯鱼的结果,要斗也是他们之间的事,与了谁一条船上站着,也无太大差别.

我自管我的事,其他的一律不管.”颜倾顿了顿,瞳仁似墨玉,拢了碎光在里面.

“倒是你,不管站在谁的船上都免不了那一途,与其这样,还不如与我并肩……

至少,我不会把你送来送去……”

尤是‘送来送去’四字说的重些,那张俊美的脸看不出是讥讽还是诚心诚意.

清平定了半天,气息微急,垂了眼,看不清眼色,缓缓道“我要看那份急召……”

颜倾笑 ,衬得满院繁花失色.

寒月当空,月华如练,直落云霄,铺了个满地……

屋子里只有黛晏一人候着,见颜倾进来,俯身行礼,还未等抬身又见了一双白色布履跟在他身后,分明是女人所有,便猛的抬了头.

清平披了一身月色进来,嫣红的衣裳像是撒了一层薄金,见黛晏半起还倾的身子,笑上了嘴角“你怎的还不起来?拜他就好,我就免了……”

黛晏一窘,弹簧似的立直了腰.

眼前清平笑的清艳,眼光潋滟绝伦,让黛晏想得那日被御林军带走的情形,越看她的笑越是狡猾.

连栽两次在同一个人手里,还是个女人,让他实在是羞愤.

那日自己被带走之后,是统领去报了北陵王的,却是颜倾亲自去接他出来.

脸上有些无奈的笑,迎头一句“长青殿顶的风景可好瞧?”让黛晏内心里挫败感纵生,无语以对.

他退出房间,随手带上门,举头对上明月,才发现美而带寒的是月亮,亮而凌然的却是天边的那颗星……

落愁难满

颜倾从盒子里拿出一封油纸似的信封,伸手递给清平.

“想来我也拿到的不易,还亲自走了一趟……”

清平抬手接过信封,不料对方却手上用了三分力叩住不动。

清平用力抻了抻信封一角,未果.

刚要问他为何要戏弄自己,却猛地被手里捏紧的信封牵带了过去,倾身,一股力道挽上她的腰,往后一带,身子飘然落入结实的胸怀之中,鼻尖若有似无的馨香漫漫而来.

“我的小清儿,就算我不动他,但却难保他就平安了.

那些人不过是用他做个幌子罢了,等到改朝换代,稳坐江山怕是没人再能想得到还有这么一个陆家之子尚在.

可江湖上倒还有许多人在乎那个陆子虞究竟是死是活.就算白白躲过我又有何用?

或许,我看在你的面子上放他一马也是可能的……”耳边男子幽幽的轻语声不轻不重……

修长的手指覆上她的素手,温热,慢慢展开信封.

“这可是兰泽和靖乾争着想要的东西,你要是愿意,给了你也未尝不可……”

信,一览无余,短短几行字, 便讨了陆家百余人的性命的那道催命符.

见清平盯了那纸许久动也不动,颜倾紧了紧手臂“我想要的东西,还没有的不到的.……”

“颜倾,你的毒由我来解,好不好?”清平折过身,和颜倾面对面,一双眼清濯滟滟.

第一次这么近的看着她,却觉得和他从前认识的那个女子都不相像……

她就像一汪月色,看似温善,却薄凉疏远.想揽在手,却堪比流沙穿指,挽也挽不住.

轻笑淡语,一双流光溢彩的眼,弯弯的嘴角.分明在笑,又似乎隐了抹不为人知的忧伤,远远的扯出距离,与所有人隔岸相望.

唯独那个宁安,却是真真切切能走进她心里,与她并肩而立的一个人。

她越是如此特待他,自己便越想在他们之间划个泾渭分明的天堑之隔.既然自己也得不到,那不如大家都扫兴而归,至少也平衡了.

.

这便是男人的劣根性,不能拥在怀那边摧毁,颜倾不是高尚的人,那些高尚的风度,他也不希罕.所以他才一直这么想除掉宁安,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所谓的真,所谓的情,所谓的一心一意和天长地久,不是不散,只是时辰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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