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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公子炎魔(65)

果然,只要是人都会有死穴,天底下没有真正冷血无情的人,只有把自己疏离在外的人,如果他不愿意让你看得懂,你便永远不会看得懂,一旦让你看懂了,那么,想翻覆就太容易了……

“清平郡主,皇上口谕,传你觐见……”门外的梁公公的声音打断了清平的游思.她定了定神,把东西放进胸口的口袋里。

推了门,负手走了出去……

御书房

景德帝一身明皇龙袍坐在案前正批阅奏折,梁纪推门而入,身后还跟了一个红衣女子.

“皇上……”景德帝抬头,定睛一看,来人是清平,不禁笑由心生,容光焕发.

“清平啊,昨晚睡得还习惯吗?”

“嗯,多谢皇上关心,睡得很好……”清平有礼.

“来,快别那么拘束,你跟朕坐着聊……”皇上居上位,清平居侧位.

“只从你娘走了之后,朕找了她十数年,竟一点消息也无.你娘带着你到底去了何处?”

“去了圣山,那里非中原之地,偏僻荒凉,皇帝自然找不到了……”

皇帝皱了眉 ,点点头,又问“你娘为何这么多年连一点消息都传回来?

她……是为了你父亲?”这句话皇帝问的极其犹豫不决,很想知道原因却又怕听到失望的答案.

清平敛了笑,黯然道“娘从不跟我说,她很少说话,总是愁容满面的样子,我只记得我还年少的时候她在梦里突然惊醒跟我说的一句话……”

“她怎么说?”

“一错再错,忍痛易,释怀难,枯荣几夕,故人早去,空留罪,坐等万年……”清平一字一句道,不着痕迹的暗伤.宁安就是这般根深蒂固的深入她的心,扯到哪里,那里都是疼……

“早知后来,又何必当初.她就是太过重感情,那哪里是她的罪过,她又何须为此背了孽,死都不静心……”皇帝怅然,几欲痛心疾首.

“皇上,当年,我娘到底为何非离了兰陵府不可?您可不可以真实的告诉我?以后我可以在坟前跟她交待一番……”

一声叹息,沉重又苍老,他并不愿翻开过往的那些种种,也许是无法面对,也许是利于自保.

眼睛对上清平的,又是另一番光景,一样的一双眼,同样的绝代无伦同样的独一无二,又让他没有办法拒绝……

“都在这一个情字上打转,若没有陆家灭族便不会生恨,若不为一己私利就不会有绝望,若不是爱得太深又怎么会念念不忘这么多年,若不是造化弄人又怎么会生死两相隔.

这一圈圈的绕,到底谁才是对谁才是错,又怎么能说的清楚……

清平啊,这一切,爱的恨的,对的错的,生的死的,你道是谁能分得清,谁能理的清啊?

不过是自愿自发的安慰了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清平一愣,这一团乱,其中的纠葛,到底能否说得清楚?

谁爱谁,谁亏欠谁,谁找了谁,谁恨了谁,谁成全了谁,最后又有谁来了结谁?

突然间清平觉得再不想去追根溯源当年的细枝末节,因为那早已没有丝毫的意义。

如果她已经知道娘为了什么而走,知道自己与宁安之间那跨不过的沟壑,其他人的种种便一点价值也没有。

她淡淡的开口“皇上,我娘除了提到你,还提到过另一个人……她希望如果有一天我见到他,那必要问一句话”

“问谁?是哪一句话?”

“镇远将军,陈立藩……

她要我问他,当年的一纸信,毁了忠良,可曾有过良心不安?”清平伸手,递过一封信……

外面阳光正好,可对面而坐的两个人都是心里一片冰凉。

我们毕竟不是圣人,就算那些身不由己可以体谅,却永远没有办法得到原谅……

她心为谁

景德帝不解,竟能从叶婉清那里得到镇远将军的消息.

当年本是打算把让她被陆家认了去,也好名正言顺的以将军义妹的身份嫁入兰陵府,可谁知道后来竟然是那样一个结果。好不容易保她瞥清关系,她竟不留一书,消失无踪……

如今才知道个原委,那封当年的密函真真切切在他的手里,一切便清晰起来。

他不是不知道后宫本就是个朝廷势力的缩影,当年兰妃父兄勾结白明教,皇帝便懂得,宠极盛,野心昌,给得多了,终究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念在兰妃的夫妻之情,处死父兄,留下其余女眷的性命的.却不想再得到消息已是满门抄斩的结果,皇上大怒,下令查办,还未等查出个水落石出,又冒出陆括与兰家逆谋之事牵扯不清,事实俱在,皇帝一道谕旨,便满门抄斩,株连九族,那件事也随之不了了之……

这么多年过去,一纸书信把当年的全部都推翻,不禁也惊了他一身的汗……

“皇上,自古,居高者,独领十之八九,如今,守北疆保平安的就只有陈立藩一人.

久离中原,难免会有天高皇帝远的恃傲,人心叵测,手中的生死大权握久了,也就不想轻易放掉了.

自古就有分封立藩之祸患,互为血脉尚且如此, 何况是他人……

统领军管十几年下来,低下的士兵听命的早已是他,只要他有了二心,光凭上陵那几十万家养恐怕抵挡不住身经百战的边防战士,这还不算糟,若是勾结了外敌,北疆溃败,那可是想都不敢想的结局……”皇帝心里不断反复着清平临走时的那几句话,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陆家早被灭了九族,一人不剩,如今我再为他们翻起那段往事就太没意义了,至于我能说这些,无外乎是个人之见,我不待见他,却也不管我太多事。

不过,皇上跟我之间是更近些的,有些话,知道了还是要说的……”

皇帝揉了揉眉心,觉得身心很疲倦.他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想来陈立藩还是有些用处,也不见有不妥之处,所以也没动他.

如今,当年的密函再见天日,想让自己不再多想,太难了……

清平就是耗准了皇帝的这个心理,从古至今,没有一个皇帝不是生性多疑的,如果景德帝不是这般,也不会当初灭了陆括全家上下百口了。

为保江山,独裁者不管谁都可以舍弃,区区一个镇远将军又如何,北疆只有一个,将军可是十几个,断不会非他不可.

何况,密函的内容已经被他看见了,有好瞧的可不知陈立藩一个,还有另外一个人呢.清平想着想着,笑容更甚.

终于,你们的好日子,都要到此为止了,欠的,便要一一还来……

宁安知道清平被留宿宫里所以一直等在府里,虽说也知道不会发生什么,可他总是心有不安,偏偏庆平走的时候有吩咐他不要出府。

正等的焦急,黛晏前来请他.“我们宫主有事请你过去一趟……”

宁安反感,也不觉得自己跟那个人有何牵连,便一口回绝.“不必了……”

黛晏心平气和,随口又道“宫主昨天在宫里见到清平郡主了,据说,她出了点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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