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这小孩长得真不怎么好看。我以为我这长相都算对不起佟一城的基因,没想到宋薇生出的这个不止对不起佟一城的基因,更对不起广大人民群众的智商——这脸哪儿有一点跟佟一城像啊!哦不好意思,我又控制不住失态了,我怎么能这么伤害一个幼小孩子的心灵……我应该去伤害孩子他妈。
我从兜里掏出一个硬币,在他面前晃了晃,然后往空中一弹再一手接住,伸到他面前摊开掌,那硬币就不见了。
小宝贝瞬间就忘了他嚎叫的事业。呆呆的盯着我的手,然后试探性的在我手上戳了几下,发现我没动静,就开始把我的手掌上上下下的翻了几下,发现没有,遂带着哭腔问我:“哪儿去了?”
我说:“我一变,就把它变到你耳朵里去了。孙悟空的金箍棒也这么变的。”
小宝贝儿嘟着嘴看我,似信非信。
我伸手到他脑后,然后把刚从另一只换过来的硬币早他耳朵刮完又刮钻完又钻,最后咬牙切齿的扯出来在他面前晃了晃。小宝贝儿就被镇住了。
开玩笑,当年后厨的小胖凭这一招骗遍了大康巴除老子意外所有的女服务员,难道还能镇不住这小子。他又端着那硬币看了半天,抬起头来用一种不知道是惊恐还是惊喜的眼神看着我,然后,就开始把那硬币往耳朵里塞……
我还没来得及阻止,就听见一个尖利的声音叫了起来:“你在干什么!”
我根本不用回头,宋薇就已经用光速冲到老子旁边,一把就将她的心肝抱在怀里,对我怒目而视:“佟延你干什么?”
我无奈的摊了摊手:“什么也没干啊。”天地良心,老子就是有点无聊,顺便不想再听那小子鬼嚎了而已。
宋薇掰下她儿子手里的硬币,质问我:“这是什么?”
我歪头看她:“你不认识钢镚儿吗?那是一块钱面值的。”
宋薇捏着那钢镚儿,抿着嘴不说话,显然是在思考我到底有没有恶意。我忽然有了点调戏她的兴致,笑眯眯的对她说:“他是往耳朵里塞,又不是往喉咙里塞,你怕什么?”
宋薇的脸色陡然变得有些苍白。她把那个硬币攥在手里,低低说了句:“佟延,你不要开这样的玩笑。”然后转身有些仓皇的走了出去。看来她是准备用强硬手段送她的心肝脱离我的魔爪,全然不顾儿子会不会嚎破嗓子变哑巴。
从回来的第一天我就看出来了,宋薇非常紧张她这个儿子。不过她实在没必要时时刻刻提醒我不要去碰她那心肝宝贝,因为这无异于在我耳边一直跟我说:你要是害我儿子我会多么的痛苦啊痛苦……老子还舍得让你不痛苦么?
佟家这房子吧哪儿都好,就是去哪儿都得开车。我又不好意思跟司机说你把车给我得了,要让方泽知道老子自己开车出去逛了一下午……那不纯粹给自己找麻烦么?正踌躇着,姚倩忽然给我打电话:“方泽刚把你号给我了。正好,今儿我接你出来见见我男朋友。”
我一听就来了精神。过了这么多年,我唯一不变的兴趣爱好可能就是各种八卦了。姚倩开车来接我的时候,我发现高中时就踩着高跟鞋穿着超短裙的她竟然一副良家女学生的打扮,连头上都扎了根粉嫩粉嫩的发带。
“怎么样?好看不?”她在我面前拨弄着长发,刷得十分隐蔽的睫毛忽闪忽闪。好看是好看,但老子现在怎么看怎么觉得面前杵着一朵非要装雏菊的芍药……当然这么直观的感受是不能告诉姚倩的,我笑着点头:“嗯,很好看。”
姚倩似乎很满意,然后也不飞车了,三十分钟的车程愣是开了快一个小时。姐姐,你跟昨天的车速综合一下多好!
她拉我进那家星巴克的时候,我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角上那桌子旁坐着一个眉清目秀的雄性,优雅的朝我们招着手。姚倩啊姚倩,你什么时候好上模小范青年这口了!
“佟延我给你介绍下,这是陈辛武。”姚倩的声音甜吓我一跳。
“你就是佟延?”陈辛武朝我伸出了右手,“幸会幸会,经常听姚倩说起你。”
我也伸手跟他握了一下,讷讷的说了声:“哦,你好。”
自从方泽之后,我对这种穿着体面说话得体礼数周全的年轻男性好像就没什么好感了。而现在只要面对不想说话的人,我就装愣。
“你们喝什么?我去点。”陈辛武非常绅士的充当劳动力去了。趁他离座,姚倩赶紧兴奋的问我:“怎么样怎么样,你觉得他还成不?”
我手撑下巴,没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问:“干什么的?”
姚倩说:“一个营养保健品的销售代理。他很上进的,为人也老实,我从来没见过这么老实勤快的男人。”说着面泛桃花。
我微微皱眉:“不会是跟你推销的时候认识得吧?”
姚倩轻轻“嗯”了一声。
我再皱眉:“你不会把他每个月的任务包圆了吧?”
姚倩裂了一下嘴:“你当我什么人啊!再说了,就算我愿意,他肯定也是不肯的。”顿了顿,又才支支吾吾的说:“每个月我也就买十来罐……”
我问:“一个推销员,你喜欢他什么啊?”
姚倩说:“我就喜欢他老勤快,而且不是因为我有钱才喜欢我。他到现在都不知道我家是干什么的,也从来没问过我,但就这样他也对我很好。”
不知道为什么,我恍然在她身上看见了五年前的佟延。姚倩当然也不是普通人家出来的孩子,那种一罐好几百的营养粉,她一个月随随便便买十来罐,先不说喝不喝得了,但就这价钱……老子不用问也知道你家有钱好吧!
作者有话要说:好困,睡了……
☆、第12章
这时候陈辛武端着几杯咖啡回来了。姚倩再也顾不上跟我说话,开始在旁边做淑女状矜持的笑。
我拿着杯子使劲闻啊闻,别说,五年没闻着咖啡的味,猛一见着,还真是跟见了兴奋剂一样。其实我骨子里还是习惯这种生活的,喝喝茶聊聊天做做小资的样子,花的好像都不是自己的钱。谁说无所事事不是人生的一个境界呢?
正望着窗外边那个有够奢侈的喷泉发呆,就听见陈辛武问我:“佟延你是坐什么工作的?”
第一次见面就直呼我名字,搞得跟我很熟一样,推销员都是喜欢用自来熟这招么?他跟姚倩在聊什么我一直也没注意,猛地有点不知道怎么接话。但好在姚倩很善解人意的题我解了围,她跟陈辛武说:“佟延身体一直不太好,前段时间刚从外面治病回来。所以就一直没有工作。”
我冲姚倩挑了挑眉,她很配合的冲回我眨了眨眼。我明白她目前暂时不打算让这男人知道她家底了,所以干脆闭了嘴表示默认。
陈辛武倒是没追问,只笑着说了句:“原来是这样。”
他们俩又说了一些有的没的,内容肤浅官方得像汇报工作一样。姚倩我当然是能理解的,她如此煞费苦心的保持形象又隐瞒家事,当然不能跟陈辛武说她昨晚去那挥金如土酒吧俱乐部被灌得只剩下半条命回去。可陈辛武我就实在看不明白了,他的行为问答好像都非常得体,但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对此类男性的心理阴影,我总觉得他也有那么点不尽不实。一个推销保健品的有什么好遮掩的?当然我希望这种感觉只是我的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