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泽也微微皱了下眉,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我对宋薇说:“你是带我弟的保姆么?没事没事,我就想抱他一下就给你。诶对了,我爸妈呢?”说着就真伸出那脏不拉几的手要去抱我的“小弟弟”,眼里闪着兴奋异常的光,这么嫩汪汪的一娃,老子这个做姐姐那还不得好好关照你一下啊。
宋薇看着那手掌,眼里陡然有点惊恐,她把孩子死死的护在怀里,抬头看着方泽微微带着点怒气的说:“方泽,这是怎么回事!”
方泽及时上来拉住了我还在一往无前的手,不着痕迹挡在我和宋薇中间,微笑着对我说:“佟延,我先给你介绍一下家里的人。”然后和我一起面向宋薇,说:“这位是你的继母,宋薇。”
我的眼睛瞪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一样,像看着天外来物一样的看着宋薇,咽了几口口水,半晌才憋出一句话:“那我亲妈呢?跟我爸离了还是死了?”
宋薇终于忍不住了:“佟延你……”却被方泽淡淡的打断:“宋薇,要不你先抱着旭旭回房间休息一下吧,她的情况我一会儿再跟你细说。”
我这厢丝毫没有要消停的意思,不紧不慢的又补了一句:“算了,我亲爸呢?双亲总的见着一个吧?”
宋薇嘴角动了动,看了我一眼,最终也没说什么,面无表情的抱着儿子转身上了楼。
方泽送了口气,回身对着一脸淡漠的我,颇有点无奈。:“佟延,这件事说来话长……”
我不耐烦的看着他:“我就问个亲爹亲妈在哪儿,有那么复杂吗还话长?要么在家,要么不在家,不然还能在哪儿?”
方泽叹了口气,疲惫的双眼里全是无奈。“你父母都已经不在了。”
我看着他,没说话。我摸不准失忆的人在听到记不起的爹妈都去了时应该是怎么个反应,所以我决定没反应。
“妈妈在你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你父亲……是在你离家出走的前几天不在的。”
“我还离家出走了?为什么啊?”我觉得我终于迎来了今天这开场的高/潮,我很想听听方泽要怎么来描述那段破事。让他亲口讲讲自己当年是多么的卑鄙无耻,这种感觉一定很过瘾吧!
可惜方泽并没有随我的愿:“佟延,很多事不是几句话说得清楚。我现在要赶着回公司一趟,你也先回房去休息一下。五年多没有回来,有很多人还等着你去见,你得先把精神养好。听话,好不好?”
方泽的眼睛闪动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光芒,我准备的那大段诱敌深入的台词竟然鬼使神差的一个字再没蹦出来。看着方泽离去的背影,我忽然有些懊恼,这开场秀实在没怎么达到我要的效果。
佣人过来搬起我的行李,沉默的把我领到卧室门口。我终于发现了家里通以前不一样的地方——佣人全都换了。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物是人非?东西每一样都是我熟悉的,但这屋里的人,却全都换了个模样。没有了把我当宝的佟一城,只有恨不得我出门立刻被车撞死的宋薇和不知道什么态度的方泽。
房间被打扫得非常干净。令我惊讶的是,方泽的东西也都在里面。我拉住佣人,问:“这是谁的房间?怎么有男的的衣服?”
佣人答得十分自然:“这就是先生和您的房间。”
老子当然知道这是我自己的房间,但为什么方泽还一直住在这屋里?过去那几年他也不怕老子真死了化成个厉鬼来找他啊!
我脑子一抽,忽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妈的我还跟方泽是夫妻!还要天天晚上睡一个床!
我的东西少得很。从佣人边收边忍不住皱眉的表情来看,我那些衣服连佣人的眼都入不了,佟家的佣人原来都被养的这么眼高于顶的,我以前倒是没有发现。不过可能因为我自己那时候更眼高于顶来着。
佣人出去之后,我终于有时间坐下来规划一下未来的发展方向。
其实决定要回到这个家里来,最主要的原因是想回来瞧一眼佟一城的坟头长什么样子。当时就那么跑了,都没来得及等到看他是不是穿着最爱的那套英制手工西服化成灰的。佟一城对住处一向很挑,不知道方泽他们弄的那个下葬的地方风水好不好。等知道了地方还得找个风水师什么的去看一下,不然下去的时候都不知道拿什么脸去见他啊……
但其它那些让人厌烦的人和事,我还没什么时间想得很清楚要怎么应付。开始我以为装傻或者随机应变应该就够了,毕竟就一个失了忆的人,除了宋薇和方泽,我应该谁也碍不着。但是眼前这个大床忽然提醒了我,我还有很多乱七八糟的关系没撇清楚,得先把这些烦人的后顾之忧解决完才行。
打开衣柜,发现不但我三年前我的衣服都还在,还多了一堆花里胡哨的衣服,样式倒是跟我以前喜欢的那些差不多。带回来的包被用人塞在衣橱的一个角落,里面的东西倒是一样也没少。看来现在的佣人被□□得很好,我不开头,她们也不敢随便给我扔了。
看着包里的大半包烟,我忽然就有了主意。
做了一年多的夫妻,我或许真的不是很清楚方泽喜欢什么,但他特别讨厌什么,我还是或多或少知道一点的。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继续~周末的赶脚真爽!
☆、第5章
晚上方泽推开卧室门的时候,老子正叼着一支烟,一脚搭在床头柜上,正四仰八叉的坐在床边,手里翻着摆在床头的一本旧时相册。
看他进来,我才微微收敛了一下,把脚收了回来坐正了些,不尴不尬的跟他打了个招呼:“啊……你好啊。”
屋内浓得跟雾罩一样烟,这味道绝对能熏死一屋的蚊子,连蚊香都免了。老子呛不死你丫的!
“不要抽那么多烟,对身体不好。”方泽调息了老半天才走上来,非常自然的拿掉了我手里的烟头,摁熄在已经半满状态的烟灰缸里。“这些都是你抽的?”他看着那七八个烟头,忍不住皱眉。
我无所谓的拍了拍手上的烟灰,说:“一路到这儿都忍着没抽,憋得难受。”
方泽拉了把椅子坐下,沉声说:“佟延,我们谈谈吧。”
我摊了摊手,说:“正好,我也有很多事情想问你。”
于是两人隔着半张床,面对面正襟危坐。一时间两人也无话,我在盘算怎么开口,估计他在盘算怎么接招。
半分钟后,方泽终于率先打破沉默:“你想问什么?”
我深吸了口气,决定出其不意先弄他个晕头转向:“我以前很有钱对吧?”
方泽果然一个愣怔,错愕了三秒钟,估计才反应过来我最关心的竟然是这个,顿时有点啼笑皆非:“算是吧,你的父亲是一个很成功的商人。”
“看出来了,”我哼了声,“不成功能娶个那么年轻漂亮的小姑娘还给他生儿子么?”
方泽没有说话。
我接着问:“我们结婚多久了?是自由恋爱还是包办婚姻啊?”